第67章 妈妈,你和爸爸在吵架吗?
“薄云深,你告诉我,你存得什么心?!”
薄云深静默了一瞬。
空气稀薄,被室内昏暗的光线分开成两半,令秦烟难以呼吸。
薄云深的不言不语,更令秦烟心里发冷。
炎炎夏日,她竟然会因为薄云深的一个不言不语,止不住颤抖!
“怎么,想看我的笑话?恨我?想让我不得好死?那后来你去救我干什么?!”
薄云深被秦烟说得一阵火大,他相当于彻夜未眠,脑袋在这一刻像是死机了的电脑一样,一生气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只能用淡薄寡沉的眼神看着秦烟,直看得女人心尖冰冷。
“妈妈,你和爸爸在吵架吗?”
秦烟的身后,响起一个糯糯的嗓音,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倏地回身。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给秦茵茵编造谎言,告诉秦茵茵,她和薄云深很相爱,她问出来这个问题,竟然令秦烟有一种不敢回答的感觉。
秦茵茵才三岁,尽管家庭破裂得不成样子,可她怎么舍得让她知道?
秦烟抿了抿唇瓣,对上秦茵茵那双依旧噙着泪水的大眼睛,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的事情,妈妈的精神不太好,所以态度有些不好……”
秦茵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着薄云深的眼神依旧怯怯的。
尽管精神不济,但是触及秦茵茵,秦烟不想草草了事,她抱着秦茵茵,低声说:“你先到楼上去,妈妈和爸爸有些事情要说,周末了,你应该是有家庭作业的吧,先上去做,好不好?”
秦茵茵点了点头,她抱着故事书,绕着茶几走了一圈,才低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上了楼。
秦烟将秦茵茵的动作收归眼底,但秦茵茵本来不用绕路的,她直走拐个弯就是楼梯,但正前方,是薄云深。
秦烟甚至想都不敢想,薄云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秦茵茵这么恐惧!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一闪而过秦茵茵身上的伤,心里木木地发疼。
如果庆功宴那天她对唐甜有所防备,没有被困在夜色里,是不是她的宝贝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
秦烟没有说话,她一直注意着秦茵茵,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薄云深矮身蹲在茶几前,伸出分明的大手,将桌面上的看不出来形状的照片,紧紧的捏在手中。
眸子里的阴翳层层叠叠,穿过他瞳仁里掩盖情绪的烟雾,折射成破碎的光芒。
秦烟真是好样的!
一睁眼就会先发制人,找他的麻烦!
不论是过多久,他都觉得,她真是个让人看见就烦的女人!
楼上传来一声咔哒的关门声,秦烟总算松了口气。
薄云深的嘴唇跟着动了动,眼睑微微扬起,语气嘲讽。
“秦总监,现在是不是该你跟我解释解释,我什么时候变成野种的爹了?听你女儿喊爸爸喊得熟稔的样子,总不会是我半夜梦游去教她的吧?”
秦烟太久没有吃东西,刚醒来的时候不觉得,等到秦茵茵上了楼,她才意识回笼,胃里空荡的一阵痉挛,疼得秦烟大脑缺氧。
薄云深讽刺的话,令秦烟冷笑一声,不过这一声冷笑,太过虚弱,有些镇不住场子!
她微微压了压蝶翼般的长睫,唇色苍白到了极致。
薄云深却又接着说:“怎么,你该不会以为,结了婚之后,你跟别人鬼混生下来的孽种,我会认吧?”
“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秦总监,我提醒你一句,让你嫁进薄家,是为了让你给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的我捐献骨髓的!而不是让你随随便便生下来一个野种,来分我的家产的!”
秦烟的眉梢紧拧,道:“薄云深,你别欺人太甚!要是我有这个想法,早在三年前,就提出来这个条件了!你以为谁都在乎你的钱吗?”
不在乎他的钱,忍辱负重嫁给他,难道还是因为爱他吗?
薄云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因为男人笑出了声音,秦烟不由又是一阵心脏紧缩!
“我问你,茵茵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她身上的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烟的话问完,薄云深就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心。
这还是第一次,薄云深在秦烟面前骂秦茵茵野种,她没有反驳的。
看来秦烟这个女人,任何事情在她这里也分一个轻重缓急。
薄云深本想否认,掌心里全是照片凉丝丝的触感,就这么一个口不对心的野种,也就秦烟这样的贱人才能教出来,并且放在心尖上宠爱。
哦,对了,还不知道秦烟对秦茵茵这份宠爱能持续多久,含多少利益成分。
“一个野种,在我地盘吃我的喝我的,还不好好听话,乱动我的东西,怎么,我还不能碰了?”
薄云深卷了卷白衬上的衣袖,目光越来越深远幽沉。
他回答得这句话,在秦烟这里,根本就是默认!他默认了自己对秦茵茵动粗!秦茵茵身上的伤,都是他留下的!
秦烟大脑里一片轰鸣,脱口而出一句:“薄云深,茵茵才三岁啊!她懂什么?你怎么下得去手?还有,每天把野种二字挂在嘴边,你是个人啊!就不能多做几件人做的事情吗?”
这是第一次,秦烟说话这么不留余地。
薄云深霍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眸子里似乎承载着寒冰,化成锋锐的利刃,割得秦烟心脏生疼。
他大步走到秦烟身边,一双铁掌紧紧地锁着秦烟的手臂,声音冷峭又压抑到了极致的低:“把话说清楚,你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烟这个女人,竟然拐弯抹角地骂他不是人?
他去警察局被人冷嘲热讽,回来给小野种的伤口上药,救完秦烟回来,又把小野种送到了房间里!
他自认为,对秦茵茵已经有足够的耐心了!
可秦茵茵给他的什么?
给他上了一记迷魂汤,让他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想什么,口中说着夸赞蔓蔓的话,下一秒回馈他的就是撕裂蔓蔓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他不生气就算了,秦烟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在他面前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