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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夜才能揭露面容为由,扭捏半天,成功混了过去。反正,裴家要的又不是媳妇,保镖而已,美丑又有何干系?
苏重九身为师父,理所当然的被请去了家主住处商量婚事,而慕江陵则被婢女引着到了裴家小公子的宅子。
婢女道:“小小姑娘,还请在此稍坐片刻,公子很快就来。”
慕江陵矜持优雅的拢了拢裙摆,坐下了。眼帘微微下垂,似乎在害羞。
婢女掩唇一笑,退了下去。
见四下无人,慕江陵摘了面纱,随手抹了妆,脱了衣裙,露出里边的一身劲装来。
他一路被引着进来的时候,暗中探查过,除了外围的戒备森严外,园子里并无太多守卫。神识在触碰到某处时,忽然刺痛了一下。
有结界。可疑。
慕江陵避开守卫,顺着记忆摸到了布下结界的地方。是个挺破旧的院子,杂草丛生,颇为荒芜。裴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疑惑刚起,屋子背后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叫骂:“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废物!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正室所出,在本公子面前也别想抬起头来!”
然后便是什么落水的声音。
慕江陵绕到院子的后墙,透过墙缝,看见后院的假山亭子里站着个衣冠楚楚、神情跋扈的少年,池塘里浮着一握黑发和白衣。
他瞬间心凉了。
水里漂浮的,分明是裴行的衣服。
第34章回忆(六)
少年眼神示意左右护卫把水里的人拖上来。护卫得令,捞起那黑发,粗暴的拽进亭子,扔在地上。少年一脚踩上裴行的头,恶狠狠道:“明明就是个废物,偏偏运气好生在了正室肚子里。而我呢?天资好修为也不低,就是没法继承家主的位置!说什么比武招亲,还不是要我成为整个三溪的笑话!你说说看,凭什么?!”
裴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般。
少年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蹲下来道:“人人都道裴家没有大公子,裴家上下也都巴不得你不存在,你是死是活在与不在根本无人关心,也多亏了这些,我才能这般为所欲为。怎样?在巡查司里伺候人伺候的舒服吗?说来真是可惜,巡查司怎么就被人给屠尽了,怎么就没让你再多留几日。我倒是没想到,你侥幸逃出巡查司,居然还敢回三溪?你还有脸回三溪?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玩过了,恶心透顶。”
他抽出随身的短剑:“生着这样一张脸,很辛苦吧?我帮你毁了,不用太感谢我。”
说罢朝着裴行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扣住了少年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扭,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少年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慕江陵抱起地上湿淋淋冷冰冰的裴行,眼含煞气,提脚朝着少年胸口一踹,踹的少年倒飞出去,口喷鲜血。两名护卫早已被砍晕,从亭子栏杆上一头栽进水里。
他拨开裴行脸上的湿发,轻轻拍了拍脸,唤道:“裴行?裴行?”又探了探鼻息,毫不犹豫的捏住裴行的下颌,低头,渡过一口气去。
渡到第二口气的时候,裴行缓缓睁眼,瞳孔一缩,看起来受了惊吓。
慕江陵安抚道:“别怕,我在给你渡气。你冷不冷?我把外衣给你。”
他瞥见裴行露出来的手腕,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踢打棍棒的痕迹,想必身上只多不少,眼中怒意横生。
少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肋骨被踹断了两根,又痛又惊又怕:“你……你是什么人?我裴家的事,你也敢插手?!”
裴行昏昏沉沉的咳嗽了两声,勉强认出人来,虚弱道:“慕,江陵?”
“是我。你还撑得住吗?”慕江陵又想起裴家小公子方才的话,眉头紧锁,在他耳边低低道,“裴家这般待你,要不要我替你,杀了他们?”
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了,却字字杀机。
只因生而为废灵根,就活该受尽冷眼,甚至遭人肆意侮辱?
裴行半睁着眼睛,双唇颤抖,力的握住了慕江陵的手,无神的眸子里似有期许。
慕江陵道:“家主我或许无能为力,但毁去大半个裴家,还是可以的。”
“……为何?”裴行终于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你……听到?”
慕江陵用力点头。
他仿佛陷入了什么绝望,挣扎道:“没有……巡查、司……没……”
慕江陵心都揪起来了,疼得发颤,咬牙道:“我知道,没有。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他把人放下,裴行忽然抓紧了他的手,眼角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嘴唇张合,努力想说什么。慕江陵俯身,贴耳到唇边,才听清他轻颤的哽咽:“别、去……快走……你不、杀人……”
一刹那,慕江陵起了将整个裴家屠尽的疯狂念头。
这个念头仅一闪而过,便消失了个彻底。
他抱起裴行,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些,低声安慰几句,眸子一抬,煞气四溢,一步步朝裴家小公子逼近。
“你、你别过来!你不就看上他的脸吗?我裴家什么美人没有,给你……”
慕江陵一脚踹倒他,然后逐一踩断了他剩下的肋骨,冷冷道:“你哪里都比不过裴行。”
他说罢不再理会已去了半条命的裴家小公子,飞身上墙,沿着墙头屋檐飞快的朝外掠去。四周的守卫已经惊动了不少,渐渐聚拢过来,高声吆喝。他紧抿着唇,神色冷厉,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裴行,根本没把身后的守卫放在眼里。
眼看就要逃出裴家的范围了,突然一道苍老的身影拦在面前,如山沉稳,难以逾越。
慕江陵一个急停,连退几丈,眉目霜冷,道:“裴家家主?”
“你在我裴家闹事,还想轻易离去?”
慕江陵冷笑:“闹事?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怀里抱着的是你亲儿子,在自己家里,被人伤成了这副模样。你这个做父亲的平日里不过问也就罢了,眼下好歹先问声死活吧?反倒一口一个闹事,对我这个外人倒是上心。都说裴家是名门,最重礼节,我救了你儿子,你是不是该奉我为上宾,对我感激涕零?”
裴家家主怒道:“真是肆意妄为,出言不逊!只是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真是了不得。你若要单枪匹马闯出去,老夫也难说拦得住你。可你带着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妄想轻易脱身,未太过托大!”
慕江陵:“是,没错。我带着他确实没法逃走,我大可扔了他一走了之。但你信不信,明天裴家庶出侮辱嫡子的丑事就会传遍整个三溪?你知不知道,你小儿子把他亲哥哥送上了巡查司某个外门弟子的床?”
“休要胡言乱语!”
慕江陵气笑了:“我没事编排你们家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