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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我爸妈今天也来看毕业晚会。”
初三毕业典礼那天,吴野突然找到顾南沅,跟她说了他父母难得来参与他校园活动的事。
“沅沅,你能不能换曲目表演?”吴野在犹豫中提出这个要求,顾南沅并没有意外,从他过来找她说吴国刚夫妻来学校的时候,顾南沅就隐隐想到他可能会有的打算。
“你想跳那段机械舞给他们看?”顾南沅直接的说出了吴野的想法,吴野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想看看他们听了这首歌,看了我的舞蹈后的反应。”吴野对父母抱有期待,顾南沅却觉得那对夫妻不会从这首歌中去反思自己。
只是创作出这首歌的目的,就是“骂”他们,今日他们来看毕业晚会,也许正是个机会,让她把这首歌“咆哮”给他们听。
不然她也不知道,这样一首不被社会主流接受的暗黑系歌曲,能在什么时候被推出去给大众听到。
想到上一世没在娱乐圈拿到话语权的碰壁,顾南沅在吴野期待的眼神中说。
“你想跳那支舞给父母看,那我就给你伴唱,正好今天很多人听说我要唱歌来学校围观我,我就当开一场小型演唱会,把这首《提线木偶》发表出去!”顾南沅有几分豪气的拍板决定,把她一直没能对外唱出去的歌曲在毕业晚会上唱了。
“突然很想看他们震惊的脸!”
想到她一直对外偏乖巧型的长辈形象,顾南沅突然有几分迫不及待去展示她的另一面。
作为毕业晚会压轴节目,顾南沅跟不知从那里借了个白色面具戴脸上的吴野登上台,就受到了全场的关注。
现场很多初三的学生跟学生家长,都知道顾南沅在《梦想女声》州城赛区的表现,从电视、广播和网络等渠道还听过了她比赛中的一些歌曲,其中顾南沅在最后一场淘汰赛表演的《请记住我的名字》,最近更是火到爆,在南城大街小巷都能听到。
抱着看“明星”的学生和家长,都非常期待顾南沅现场给他们带来《请记住我的名字》,这首旋律有几分魔性洗脑的舞曲。
但是,在吴野站在舞台中心,打开双臂,僵硬的摆好提线木偶的舞蹈姿势,顾南沅站在了他身后,拨动挎在身上的电吉他时,跟《请记住我的名字》飞扬的琴音,完全不一样的低沉起调,马上让全场人知道,顾南沅临时换歌了。
似拉锯一样紧绷旋律,一点点从顾南沅的压紧琴弦的手指中倾泻出来,现场马上被这股沉闷紧张的节奏给影响的安静下来。
“怕我学坏
把我当提线木偶摆弄
以爱之名
禁锢我最本原的灵魂
……”
松开了琴弦,突然似从底部弹起旋律,伴着顾南沅低低带撕裂感的阴郁声线,沉闷而压抑的低诉起一个孩子痛苦绝望的故事。
“给我
灵魂带上厚重的枷锁
骨头穿上尖锐的骨钉
提线
操纵着我摧毁着我
喜怒哀乐全无本我
………”
吴野随着顾南沅沥血泣诉的声音,一点点开始机械的摆动身体,一开始表现的非常僵硬吃力化,正是提线木偶制作的过程,等制作过程结束,开始加快等动作预示着制成的木偶被快速操纵。
“……
跟不上你的意志就修剪我的翅膀
是看不到我的伤口渗血在痛吗
……”
吴野摔倒在地,却被骤然提起,痛苦的挣扎,换来的是更大力的操纵跟摆布。
顾南沅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也从这里慢慢燃上愤怒和质问。
“
……
从来只看表面你虚构的假象
不去探寻内里我挣扎的原因
………”
愤怒在沙哑低沉的声线中一点点叠加,到达顶端的时候,顾南沅的声音骤然转为尖锐到有几分刺耳的声线,爆发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嘶吼。
“
…….
你满口是爱
我满身是伤
…….”
几乎是同时,被无形线操纵的吴野似在挣脱着什么,而开始激烈的舞动起来,但最后却没有挣脱什么,而绝望痛苦趴伏在地上小幅度舞动。
“………
抗拒不是因为不听话
只是我太痛了
陷入灵魂跟骨头的线
割的我太痛了
……”
最后顾南沅绝望到极致的嘶吼,变为几近虚无的气音呢喃出那声“太痛了”后,整首歌戛然而止的时候,吴野也在最后微小的挣扎中失力破碎的消亡在了舞台上。
“呼!”
顾南沅长舒了一口气,清空瘀积于胸腔的愤怒和绝望,站立在舞台上去找寻吴国刚夫妻。
乌压压的人头中,顾南沅没能找到他们,但看到了很多学生泪流满面的脸。
《提线木偶》会刺痛的不仅仅是吴野,还能刺痛很多跟吴野一样,曾一直被父母虚假的以爱之名掌控伤害着的孩子。
“啪啪啪啪!”
不知谁带的头,会堂里开始响起了掌声。
一开始有些稀稀拉拉,很多学生和家长,都还没从之前情绪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歌曲中走出去。
等顾南沅跟从地上站起来的吴野,准备鞠躬下台的时候,很多在哭泣的学生不顾身边家长和老师的制止,站起来给顾南沅和吴野鼓掌,他们掌声激烈的像疯了一样,吓醒了很多还处于懵状态的家长。
“下去吧。”
顾南沅提醒站在舞台还陷入舞蹈情绪的吴野,吴野迟钝了下,才跟在她身后,走下了舞台。
在舞台边站着的系主任,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并没有指责顾南沅在台上改了最初定的歌曲,而是摆手让他们离开。
“妈,你怎么了?”
在跟家人约定好表演结束回合的地点,顾南沅发现站在俞修和俞北哲中间的顾语眼眶红红的。
“先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俞修注意到很多学生和家长神色激动,似乎想过来找顾南沅,忙轻拍了顾语的手一下,提醒她现在的情况,带着一家人快步离开了校园。
“妈是怎么了?”
坐上车,顾南沅小声的问身边的俞北哲,俞北哲摸了摸后脑勺,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坐副驾驶的顾语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怎么。”俞北哲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得强调,弄的顾南沅糊涂极了。
等回到家,顾语把之前走的《梦想女声》总决赛参赛卡跟顾南沅的二代身份证还她时,顾南沅一瞬间懵掉了。
“妈”顾南沅困惑的喊了顾语一声,想问问她怎么突然想通要支持她参赛时,顾语却说以后都不管她了。
“你爱干嘛干嘛,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