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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只是随便寻个去处游山玩水,便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沉以北苦笑,果然她这人吧运气就是不佳。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就像她挑西瓜的本事一样,永远能在一车好瓜里头挑出来一个最差的。
“郡主。”
忽然身后一只手拍到她的肩头,沉以北下意识便是抬手将其抓~住,然后反身将那人擒拿。
然而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武棣之。他一介书生,沉以北使的手劲极大,却未见他皱过些许眉头。
“怎么是你啊。”沉以北松手,道:“我手劲大了些,你过会儿记得着人给你揉一揉。”
“发生何事了?”武棣之对她方才所说像是毫无在意,他指了指沉以北的发髻,道:“只有犯下重罪之人才会脱簪待罪,郡主怎就这般出来了?”
沉以北闻言,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方记起来自己一时情急,直接就跑了出来。
“吱吱跑掉了,我跑出来追得急了些,没注意。”想了想,还是随便将吱吱捡出来当个挡箭牌,左右它是无法武器辩解的,也只能将就背了这个责任。
“前面就是我家了,郡主不如进去坐坐吧。”她虽是未说明原由,但武棣之多少也是看出来了的,这等模样必是出了她所不能解决的大事。
一张矮桌,一壶清茶,两个青瓷茶盏。
沉以北坐在武府后院回廊之下,院子里头的桃花过了花期已然谢光了,只余得绿叶枝丫。到是一旁的竹子,还如往昔一般,郁郁葱葱。
“祖父还在宫中未回来,家中厨娘正好包了饺子,郡主不妨先吃点。”武棣之将一盘刚刚煮好的饺子摆到桌上,又将两个酒坛子放到一旁,他随手除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她的肩上。“便是在家中,郡主这样也是不可的。”
沉以北听闻这话,又想到那日梦中他与自己谈起的武家家规,不由嗤笑出声。
“郡主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日后我是该叫你相公,还是武家小娃娃。”沉以北汉了口气,道:“我原本想求一下母亲,将你我的婚事拖延着,日子久了兴许就能作罢了。可如今,我想过不许久,圣上便会赐婚你我了。”
她不想拖累武棣之凭白陪上一世幸福,可想来若是沉桓有什么动作,沉萧守必定也不会只作一个观棋者。
“我见过月浓姐在得知自己要嫁许放前的模样,她不敢哭,也敢怨,只是在旁笑着点头。其实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思,她也不过是陛下棋局的一颗棋子。想来其实我们都身处于陛下的棋局当中,只是我运气较月浓姐好些,所以至今还留着。”其实若是细细算来,应当是昭容较为聪明,早早远离了是非之地。
“我不想将你也拖下水。毕竟我身为皇族,有些事自小就都是知道了的,也明白会有得失。可是,你不该与我绑在一处。”
“诚如郡主所说,你我都是陛下棋局里头的一枚棋子,那又从何而来的连累?”
武棣之方才还有些悬着的心,现下忽然安定了不少。
“我家还留了几坛桃花醉,郡主不如尝尝。”武棣之将酒坛启封,以茶盏盛酒,递给了沉以北。“这樱花醉的味道不似寻常的酒,君主试下便知。”
她接过来,一口饮尽。
其实若不是武棣之言明,她压根不觉得这是酒。
素里日头她若是饮酒,都是饮的琼川玉蜂酒,那种烧刀子般的酒像极了琼川的风土。而这桃花醉,也像极了武棣之。
“多谢了,我该走了。”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杯酒,又或许是他的一番话。
“郡主慢走。”
一个人只身往前,另外一个人独坐饮酒。
武棣之没有挽留,没有询问,因为他已然知晓所有的事。
“郡主,抱歉。”
☆、第三十五章
自武家离开,沉以北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了许久,终还是回了宫。行回宫中,她便躺在床~上继续装死。
有些事她若是不晓得,自是可以过得再自在些,只是窗户纸一但破了,就由不得她不去思虑了。
“好烦啊!”
沉以北将头埋进了锦被,左右摇晃着像是要将这些烦恼尽数抛却。
“你揉得再起劲些,就这点力度,你的头都不会晕的。”昭容一大早就坐在宫里头等着了,等到夕阳西下,暮色四起,才看到沉以北回宫。她又等了一盏茶的时辰方过来,便见沉以北躺在床~上装死。“装死也装得像样些,别教人看出来你这是在做戏。”
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
“娘,好烦啊!”沉以北抱着锦被坐起,见着昭容缓步而来,道:“娘,您见多识广,可有法子能让北儿忘了想忘的事?”
昭容白了她一眼,道:“有啊,去外头撞个墙,将自己撞晕过去便行了。”语罢,拿起桌上的枇杷剥起了皮。
“娘,我可是您亲闺女呀,您亲闺女烦成这样,您不担心吗?”沉以北看着那个神色自若吃着枇杷的人,就打心眼里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担心啊,你看,我都担心饿了,所以要吃点东西补一补。”她如是说着,一颗枇杷进肚,又将枇杷核放到桌子上。
沉以北不可置信,这哪里像是担心的模样。
“娘,您亲闺女今儿个披头散发的进了宫,回宫就在床~上躺平了,您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哦,不就是你表兄同你说让你入宫为妃的事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昭容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自袖中抽~出手绢细细擦了擦手指,道:“陛下不会同意的,只会选个好日子让你跟武棣之成婚,你安心待嫁就是。”
沉萧守什么心思,昭容可算是能摸个八成,皇家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如果弱点是一个女人,那便更加要不得。
“娘,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亲娘。”沉以北从床~上蹦起来,跳到昭容身旁,依偎道:“您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您暗中安排的?”
沉以北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自打昭容回京,她就一步步在被算计,而是被自己亲娘算计。
“你放心,旁人若是算计你,会让你性命不保,你亲娘算计你,最多让你难受个几天,死不了。”昭容笑得人畜无害,塞了个枇杷到沉以北嘴里,道:“若不出意外,明儿个圣旨便会下来。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五月初九,这日子急是急了些,但是终年里头,就这一天最好。宜嫁娶,宜祭祀,万事皆宜。我与太傅也商量过了,瞅着也是这一日最好,琼川那头也知会过你爹了,界时,他也会过来。”
“不是,娘,您就这么把您家亲闺女,您唯一的闺女给嫁出去了?”沉以北听着昭容这口气怎么都觉得她像是在菜市口买菜。
“嗯啊。”昭容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