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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漪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谢谨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小心谨慎,凡事都小心翼翼坚决不过界,这时候的人对舆论没有太多概念,但她不一样,她很清楚这是一样多么厉害的武器。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上面一定会引起重视的,到时候会引发什么后果没人可以预料,毕竟这是一个“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时代。她不得不小心,更小心,时刻保持理智,绝不越界,所以当她发现谢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几乎毁掉了她所有的努力之后,她才会那么生气。
郁长青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唯一的麻烦在于对方是世家,规矩一箩筐,最讲面子的世家。
在当时,苏清漪是有两个选择的,一个是找小侯爷帮忙,可小侯爷是没有那个面子与石家谈判的,只有他的外祖关家才有那个资格,可一方面苏清漪不想太过依赖小侯爷,另一方面她也实在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请动关老爷子替自己欠人家一个人情,便是小侯爷自己,恐怕也不好意思朝外祖张这个口吧。
无可奈何之下,苏清漪才只能想到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舆论,在平常,世家是绝不会放过一个逃奴的,但若是民意站在对方那一边呢?世家表面上看是那种极其在乎面子的,但实际上他们也最现实,当惩罚一个逃奴有些得不偿失的时候,他们会选择一种双赢的方法,比如放过对方,而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
苏清漪是没打算和世家撕破脸皮的,所以她的所作所为看似大胆,实则从未越界。要掌握这个度是十分艰难的,所以苏清漪殚竭虑,连《仙缘》第四话都放下了,甚至在之后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后手用来先抑后扬,力图不得罪这样一群庞然大物,没想到却被谢谨一个举动给毁掉了。
早知道会这样,苏清漪就想办法去攻克关老爷子了,或许会更轻松也不一定。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必要再揪着不放。苏清漪虽然担心,但谢谨口风很紧,也不曾透露一丝半点。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早知道也没有用了。况且从谢谨的口气看来,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么危险,可他依然做了,比一个疯子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一个清醒的疯子。
只是苏清漪百般试探,谢谨口风却很紧,并不曾透露一丝半点。
就这么聊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谢谨才告辞离开。
离开之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巧的盒子递给苏清漪。盒子是长条形的,木质的,上面还雕着花纹,一看就不便宜。
苏清漪一愣:“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闻言,苏清漪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玉的玉簪,簪头被雕成了玉兔在月中捣药的模样,显得十分巧,且整支玉簪都剔透无暇,像是整块玉所雕成的,这已经是很贵重的礼物了。
苏清漪手一抖,连忙将簪子放回去,又将盒子还给谢谨:“谢公子,谢谢您,但这礼物太贵重了,您还是回去吧。”
谢谨却没有接:“苏姑娘误会了,这簪子是以书坊的名义送给姑娘的,按理来说是要给姑娘包个大红包的,你就当这簪子是红包好了。”
他这话说的巧妙,但苏清漪还是觉得这礼物有些烫手,若是普通一点的东西,她了就算了,可这簪子实在是太贵重了,苏清漪与文昱书坊终归还是商业合作,她很怕自己了礼物,往后有些话就没法理直气壮地说了。
谢谨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盒子又拿了回来。
谢谨离开苏家院子后,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他坐上马车,垂眸盯着手里的盒子,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在外面等着的车夫才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
车夫驾着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桐花巷。
谢谨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一辆马车驶进了巷子里,看目的也是往苏家去的。有些人家打开门好奇地看了一眼,很快又缩回头去,只有窃窃私语传来。
不过马车的主人并不在意,他强忍着愤怒坐在马车里,细看之下,仿佛还带着一丝丝委屈。
却不知萧泽心中是真的委屈。
这件事还要从一天之前说起。
徐诲在外游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回京城了。萧泽和外公一同去送老师,一直送到了城门外。
徐诲和老友话别完,就看到自己的小弟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站在一旁扯树枝玩,原本一腔离别之情顿时就化为乌有。
徐诲把萧泽拉到一边,神情严肃地问他:“你以后就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了?”
萧泽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我来江东之前,曾见过你的父亲,再过一年半载,等到事情淡了,就接你回京。”
“那件事本就不是我的错!”萧泽不忿道,“他们想把我赶出京城就赶出京城,想让我回去我就要回去吗!”
“你爹娘也是有苦衷的。”
萧泽就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京城局势微妙,父母趁着那个机会将他送出京也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郁闷,郁闷他在父母心中始终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徐诲见他一脸苦大仇深,还当他没想通。然而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虽然是萧泽的老师,却也不太好劝,便转而嘱咐道:“我走后,你还是得要好好看书,你既然对梵语感兴趣,就认真学下去,到时你回了京城我可是要检查的。”
萧泽顿时就蔫了:“老师,我这个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真要逼着我念书,还不如让我去死……”
徐诲被他这模样气得抬起手,萧泽连忙抱着头跑到一边。
在徐诲伸手揍他之前,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给贡献出来保命:“老师,这是我送您的临别礼物!”
徐诲被眼前致的盒子弄得一愣,瞪了他一眼,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块端砚,他仔细看了半天,眉毛一挑:“你自己挑的?”
萧泽点点头,就将之前在古董店发生的事情同徐诲说了,末了还有点小得意:“那老板想坑我,却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徐诲冷笑一声:“他也不想想,你不知道在京城的古董店交了多少学,那些把戏你都见过不止一次了,自然骗不到你!”
萧泽尴尬地咳了一声。
徐诲怼完他,见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小侯爷虽然一直有点吊儿郎当,但其实是个孝顺善良的孩子,徐诲的弟子不少,还有几个身居高位,但他心里最疼的其实就是这个有点傻乎乎的小弟子。
徐诲又好言抚慰了几句,就见原本蔫嗒嗒的萧泽顿时就神起来,他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教一教他凡事多长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