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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母亲还感慨早知闻砚是如此端方的君子,当时就该将他妹妹嫁过去的。这虽然是戏言,但闻砚与陈氏的确一直琴瑟和鸣,为人所羡慕,方申鸣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还会吵架。
待到他进了书房,发现闻砚正站在桌前作画。
方申鸣凑过去看了一眼,才道:“执吾兄,我刚刚见嫂子怒气冲冲地走了,你也不去哄哄她?”
闻砚眼睛不离笔下,淡淡道:“无妨。”
“你啊,女人都是要哄的知道不?便是嫂子再大度,你做人丈夫的,该低头就该低头,这才是家庭和睦的关键。”
“这是你自己的心得体会?”闻砚这才抽出空看他一眼。
方申鸣被他一噎,干脆转移话题:“对了,我之前听说你下令打死了几个下人,若是些财物,你一定不会如此做,可是什么要紧东西?”他了解闻砚,这个人轻易不发怒,能让他下令打死下人,可见事情不小,他这才担心不已赶了过来。
闻砚放下笔,用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这才走到一旁,一边给方申鸣斟茶,一边道:“是丢了点东西。”
方申鸣瞪大了眼睛:“可是要害机密?!”
闻砚轻笑一声:“不,只是一封信而已。”
方申鸣这也看出闻砚并不焦急,可见不是什么机密信件,便纳闷地看着他:“什么信这么紧要?”
闻砚递过茶杯:“一封我来不及寄出去的信。”
方申鸣一头雾水地接过茶,这才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大变:“是……是你写给苏姑娘的信?!”
闻砚点点头。
方申鸣先是一惊,随即又疑惑道:“可就算嫂子看到了信,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我记得你的信都不曾写抬头,她又不知道对方是苏姑娘。”他顿了顿,又道,“你先前成亲时我就劝过你要将这些要命的东西给起来,你一向谨慎,又怎么会被嫂子给发现的?”
闻砚却道:“这些信我早就烧掉了。”
“那怎么……”
闻砚唇边露出一抹笑:“自然是被有心人给偷了。”他见方申鸣仍旧疑惑,便敲了敲桌面,轻轻说出一个“裴”字。
“裴家??”方申鸣越发纳闷了,“他们好端端的干嘛给你添这种堵?”
“哪里只是添堵,他们只怕早就防着我,所以才会私藏这一封信,没想到如今拿出来险些要我的命。”
“不至于吧,就算是嫂子知道了,无非和你发发脾气,难道还会找大舅兄打你一顿?”
闻砚摇摇头:“他们将信送给了武安小侯爷。”
方申鸣猛地站起来,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他们疯了吧!”又担忧地看向闻砚,“那位小侯爷听说原先是京中小霸王,行事鲁莽又不计后果,你没有被他怎么样吧?”
“没有。”闻砚淡淡道,“小侯爷将那封信给毁了,又派人同我说了,我这才能找出家中内鬼。”
方申鸣先是为他庆幸,随即又醒过神来:“你之前莫不是在怀疑我吧?你……你是在套我的话?”
闻砚坦然道:“之前的确有点担心,但看到你上门,我对你便再没有一点怀疑了。”
方申鸣气呼呼地坐下:“枉我替你担忧不已,结果竟然被你当成犯人了,你若真同我也玩那些心眼子,只怕兄弟也没法做了。”
闻砚见状也有些愧疚,道了个歉,又道:“并非我不信你,只是如今情势不明,我不得不多疑一些,你若不解气,我随你打骂便是。”
方申鸣之前的确有些气愤,但闻砚说的坦然,倒是把那份怒气渐渐消散了,想起闻砚的处境,又替他不忿:“你可是裴家的人,你出了事,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闻砚啜了一口茶,面上却满不在乎:“于他们自然是没什么好处,但于旁人自然是有的。”
“旁人?”
“陛下刚刚透了口风,要升任我为通政司左通使。”
通政司掌内外奏折和申诉文书,地位极为重要,非陛下极为信任之人不能担任,现任通政使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所有人都盯着这个位置,万万没想到陛下属意的人选竟然是闻砚。
虽然只是通政司左通使,可一旦通政使的位置空出来,他资历也刚好够了,马上就能顺利成章的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这样却让方申鸣越发想不通了:“既然是这样,他们干嘛还要得罪你?讨好还来不及呢,旁人拿出再高的代价,难道还比得上一个通政司吗?裴家莫不是失心疯了吗?”
“裴家并不是失心疯,事实上他们算计地很明。如今的我对于裴家来说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况且他们也并不知道我要进入通政司的事情,否则他们不至于做的这么绝。”
闻砚的确感念裴家,这三年裴家因为他的缘故渐渐在临江城崛起,只是时日越久,两方之间的摩擦就越大。
闻砚对自己的定位是孤臣,他这三年之所以仕途顺畅简在帝心,一方面是他才华横溢,一方面就是这个原因。他出身寒门,却又与世家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他对世家了解很深,但羁绊却又没那么深。对于当今来说,正是再好不过的一把刀,一把对付世家的刀。
也正因为如此,闻砚天然地就与世家对立,他不得不疏远了和裴家的关系,裴家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再加上陛下频频对江东出手,这才急于找到新的靠山,也因此被人利用了。
方申鸣听完,感慨道:“裴家老爷要是知道真相,只怕会气得呕血吧!”
闻砚没有说话。
方申鸣又道:“那究竟是谁要对付你?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谁知道呢?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这一次若不是武安小侯爷足够冷静,又信任苏姑娘,只怕我就麻烦了,一旦这桩丑闻爆发出来,只怕陛下立刻就会弃我不用,苏姑娘这一生只怕也毁掉了。”闻砚摇了摇头,“手段毒辣狠绝,时机把握的极准,一旦发现不对,又果断撤退,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在武安侯府,萧泽也同苏清漪说出了同样的话。
苏清漪皱着眉头:“我平日里又不怎么出门,怎么会招惹了这样一个人?”
“也未必就是你惹上的,那闻执吾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对方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你做筏子呢。”
苏清漪就更郁闷了,这于她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
萧泽摸了摸她的头发,也有些自责:“若不是我当时心神不定,将那送信之人给抓住,说不定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把这人给揪出来。”
苏清漪安慰他:“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恐怕对方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也算是将他们的阴谋诡计给毁了,你就别想了。”
虽说有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