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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开始掌灯,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邱勇从尚食宫里偷渡了一捧白米,加了蜂蜜煮了一香炉的粥,那香味,溢满了整个佑戊殿。简直坐在餐桌旁都能听到守门太监的咽口水声。
这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乌元琊吃。乌元琊今天难得的好胃口,一连喝了三碗。要不是看着那碗才巴掌大,简直早就阻止了。
在乌元琊拿起第四碗的时候,简直给阻止了,“你胃都饿小了,不能吃这么多。乖,明天再吃。”
一个“乖”字,让乌元琊浑身一抖,扯了扯嘴角,“先生,我不是孩子,是见了先生,心中高兴,就吃的多了些。”
简直不经意间回头,撞进烛火中乌元琊那双说不住感情的眼睛里,简直想往那眼睛中去探究什么,可那双眼睛一眨,眼中的感情就全都变了一个样子。
简直咳了咳,不自在的扭过脸。呼噜噜的喝粥吃菜。
既然他不说,那我就当不知道。
吃了晚饭,乌元琊又吃了养元丹。洗漱后刚躺下,整个人都宛如放在蒸笼上一样发起了高热。
孟晓吓的都跳了起来,邱勇给乌元琊扯了扯锦被,“别怕,我去把简爷再喊回来,有简爷在你怕什么?”他鄙视了孟晓一眼,太监果然是太监,没啥见识。
第29章029
高热的情况,简直问过邱勇之后,一粒醒神丹就压了下去。
只是这一热一冷,未对神的消耗过于大。乌元琊体温恢复正常后就沉沉睡去。他板板正正的躺在那里,仿佛躺的不是锦绣软被,而是一口棺材。
简直揉揉太阳穴,给人压了压被子。他虽累了一天,可这宫里太静,他怕是难以沉睡。
永佑宫里这一番折腾,自然逃不开当今皇帝的眼睛。
御书房里,乌行屏退了太医,脱力般靠在龙椅上,“皇后势大,你说朕要不要……”
乌行的话没说完,丁福却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有些话不能讲出来。“内阁的折子,今个儿的已经递了上来,要不,陛下您看看?”
大乌实行的是内阁制,上传下达的各种御令,折子等,皆是要通过内阁筛一遍。尤其是这圣旨的起草,也是要内阁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当今皇后的生父邵易,领的正是内阁丞相的职位。
不过丁福并不担心。皇帝即位这么多年,内阁里除了邵易,剩下的四个,皆是皇帝的心腹。
因此这递上来的折子,虽不太得帝心,却和皇帝预想的差的不远。
“侯爵?原安国侯的宅邸?”皇帝把折子扔到桌案上。
丁福上前道,“虽说无职无品,可一个侯爵,也不算辱没了这位简爷。何况是,这位简爷,毕竟只是一个平者。”
“正因为他只是个平者,我才不担心。只是先祖建国时,封的天长君,可是诸侯王位啊。只可惜当时天长君下落不明,这王位就落到了他兄弟身上。如今虽然这天长君后人冒出来的不明不白,不过朕既然亲口承认了,这位置怎么也得……罢,先这样吧。”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的任意一个小小的举动,到了下边,都如惊涛骇浪般掀翻了半边天。值此之际,乌行还不打算把水搅浑了。
第二天天一大亮,丁福亲自带着圣旨就到了佑戊殿。
简直稀里糊涂的行了一遍接旨礼仪,只听懂自己莫名的因为“虚假出身”得了个爵位,还得了一托盘黄金,一托盘白银,一箱子绫罗绸缎,和攻外边,一处只能居住的宅子。
古诗有云,“当年万里觅封侯”。虽然侯爵等级不是最高,但从古至今,真正从白衣之身混上这个爵位的,少之又少。
简直没想到穿越一次古代,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弄了个身份。
只是虚假的终究是虚假的,说不定哪天就被拆穿了,他还是得按照自己的原计划,一步步稳稳当当的来。
端了一盘黄金,简直绕过屏风,放到乌元琊的床头。
乌元琊半坐着靠在软枕上,邱勇正在给他的伤腿上药,孟晓则是顶着一张想阻拦又插不上手和嘴的无奈脸,见简直进来了,立即翻了个白眼。
乌元琊冷眼瞥了一眼孟晓,转头笑言,“先生不知,你那宅子和我出宫后的宅子,只隔了两道墙。”
“隔两道墙?”简直拉了个圆凳子,坐在床头,捏起一块金锭子上下抛着。
“你那府,和我那府之间,正巧是一条街道,所以就隔了两道墙。”乌元琊认真解释道。
“街道?”简直一喜,“街道好,热闹。”
邱勇抬头笑,“简爷您不知,这王侯将相的府邸之间的街道,安静还来不及呢?谁敢大声喧哗?”
“啧啧……”简直摇摇头,抓住半空中的金锭子,“对了,我想问问你,我这些赏银,能在京城外买地吗?”
“简爷买地干什么?”邱勇问。
“何必这些银钱,我那里正好有两个庄子。”乌元琊答。
邱勇和孟晓不约而同的去看他们家殿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送?
可是,殿下生父早逝,打小又被送到宫外。
这宫里主子们的用度都说用了多少多少两,其实不过是把东西估算出银两后算的总账,实际上发到各位主子手中的,不过是衣食住行。
而乌元琊自小离宫,宫里内务又是皇后把持,这衣食住行因为他在宫外,可是一点儿都没关照过。
所以乌元琊这些年的用度,全靠宫外的两个庄子撑着了。
孟晓刚接手佑戊殿,捉襟见肘了好几个月,最后还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找了八王君的母妃瑜妃,才借瑜妃之口,找皇后要了些用例?
如今,这……
两人完全傻了眼。
简直则拍手叫好,“这太好了,我正是缺地用呢。等你出宫了,带着我去看看,这些天我先在宫外准备着。”
“什么?”乌元琊扶着床铺坐起,“先生,你要出宫?”
“是啊。”简直用托盘上铺着的绒缎,把金子包了起来,“宫里太静了。你知道,我爱热闹,所以待不下去。既然皇帝已经赏赐好了,也没说不允许我出宫吧?干脆我现在就去宅子里看看得了。现在才……辰时吧?等吃了午饭我就走。我还得给你准备点儿腿伤的药。”
乌元琊慢慢靠回到软枕上,“先生不喜宫里安静,我也甚是不喜。只是不知先生打算何时办暖屋宴,我也得早些递上出宫的折子。”
“暖屋宴?出宫的折子?”简直不解。
乌元琊浅笑,“虽说暖屋宴可办可不办,但既然先生有了侯爵之位,早晚也要熟悉京中的一些头脸人物。不如早早趁此机会,把人先过一遍,眼熟一下。”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乌元琊思量片刻,“先生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