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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元琊前脚刚进了大殿,后面一个小太监不顾众多大臣在场,直接闯了进来,附在乌元琊耳边说了几句。
乌元琊面色立即一白,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被那小太监扶住了,“殿下,孟管事派的人还在宫门口等着您呢。”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乌元琊甩开小太监,大步向外走。
上次在海中,先生也是突然消失,会不会是先生新学的手决?莫非是我这几日不常回去,先生生气了,于是便与我开玩笑?还是,真的就……
乌元琊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他走着走着跑了起来,练了四个月的拳法,在简直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乌元琊已经练至中层,他奔跑起来,比寻常领者快了两倍有余。
正往大殿而来的乌青槐远远看见一道幻影一样的人驰过,手掌立即紧,“怎么没人告诉孤,孤五弟的身手,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
他身后跟着的人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乌青槐眯起眼睛。本想到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一截朽木,却没料到竟然是一堵墙,一堵结实的墙。不过那又如何?是时候一砖一石的拆墙了。
乌元琊不顾一切的回了王府,站在简直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等着。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邱勇分派出去的人手一个个跑了回来,把所有简直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人。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乌元琊已经在游廊上站了两个时辰,也被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等最后一个侍卫回来摇头的时候,乌元琊突然动了一下。
他挪动了一下脚。
冻僵的人失去重心,因着一只脚的挪动,往地上摔去。孟晓啊的一声跑去接人,挨着乌元琊后大呼,“快,来人啊,把殿下抬回去。”
倒下的乌元琊苍白的脸色中眨眼间透出一股青紫色,孟晓看了触目惊心,哆哆嗖嗖的拉住邱勇。
待众人抬起乌元琊,孟晓哭着在一边喊,“殿下,侯爷许是跟您开玩笑呢。这才刚晌午,就是侯爷饿了,也得过半巴个时辰才回来啊。而且侯爷还有储物袋,想吃啥想喝啥身上都有,说不定到晚上才回来呢……”
“……是啊。”
躺在板子上的乌元琊突然出了声,孟晓喜极,抽了抽鼻子,“殿下,您醒了?可千万别担心啊,要是侯爷回来看您这样,说不定有多心疼呢。”
“……是啊。”乌元琊又低声说了一句,“昨日,尚且好好的,怎么会走呢。我又没有做什么,惹先生气恼的。”
“就是就是,”孟晓低声劝,“别说侯爷今个儿没生气,就是侯爷生气了,哪回不是乖乖回来的。殿下您放心,侯爷昨个儿还说,要出门扫雪呢。”
乌元琊闭上了眼睛,被下人们抬到床榻上。屋里的熏炉一个个点了起来,温度慢慢回升。他一直躺在那里,如以往一样,在没有简直在的时候,就双手搭在腹部,双脚并拢,像是躺在棺材中一样。
这是他从书上学的。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被送到了乌山书院。他不像是其他孩子那样聚在一起学习。他有一个单独的院子,没人能进来,他也不常出去。只有老师每日前来,教他读书认字,教他君子礼仪。
他按着书中的规矩,一点点刻板的学着。就像是如今睡觉的样子,学的多好。
枯燥的日子因一本被乌山书院的学生打闹着扔进院墙的书打乱,那是一本天长君的事迹,这样的书坊间有很多,可乌元琊却是第一次看到。
他看了一次,就入了迷。
就如先生一样,见了一次,也入了迷。
也不知是不是幼年的执拗,不过如今这执拗,已经成了先生这个人了。没了先生,以后,又有什么意思……
时间一滴一嗒的走了过去,孟晓冲小太监们使了使眼色,拿厚厚的棉布帘把所有的门窗都掩实了。
反正屋里有明珠,只要殿下不问,又如何知道,现在已经入了夜。
第64章064
利箭刺透胸膛,箭身别在肋骨上,距离心脏,只有两寸的距离。伤口随着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股股鲜血涌出,染红了她怀中的宝儿。
月琳被石头绊倒在地,趴在地上,再没有丝毫力气爬起来,她喘着粗气,绝望的哭着,“大公主,我没力气了,你走吧,快走吧。”
乌元玳霎然回头,本是重伤的人,却分外神,“起来,他们快追来了。”
“我,我……”月琳咬咬牙,撑着胳膊抬起上半身,挣扎着又倒了下去,“我没劲了。”
大公主直直的看着月琳绝望的脸,恍惚间想起月舟临死前的嘱托。当年选秀,月琳入选宫妃,月舟却因礼节不合格,被退了回去。
乌元玳先斩后奏,瞒天过海,自己请了个没挂牌的媒人,把三媒六聘走了一遍,又自掏腰包办了婚礼,等宫里的皇帝得知情况后,饭都蒸熟了。
得知情况后,皇帝当即将月琳冷藏,明面上挂着一个头衔,实际上却连宫妃谱都没上。
月舟自小就极其宠爱他这个一胎双生的妹妹,如何不心怀愧疚?
当年她救不了月舟,如今却不能再抛下月琳了。
大公主紧要牙关,苍白的脸瞬间胀红,她伸手抓住月琳后背的衣裳,将人抛上肩头。
随着她突然发力,伤口又是一大股血涌了出来。她怀中的宝儿愣愣的睁大眼睛,伸出小手去堵伤口。伸出的小手嫩嫩的,碰到冰冷的箭头,宝儿被刺的抖了一下,他害怕的缩回了沾满鲜血的手,抓住脖子上带着的小玉牌。
本就已经染了血的玉牌,被他这满是血的手一抓,染得更通红了。
大公主提气往深山处跑,随着她的跑动,红通的脸变成深红,再慢慢衍变成紫红。
听着风中传来的微弱声音,大公主突然长出一口气,整个脸庞的红色潮水般退去,成了灰暗的色泽。
她踉跄几步将肩膀上扛着的人放到石头后,颤抖着将怀里的宝儿向上抬了抬,一个染血的吻落在宝儿额头上。
大公主未说一词,把宝儿塞到月琳怀里,转身就走。
“你,你要去哪?”月琳哆嗦着,害怕的抱着宝儿缩成一团。
宝儿睁大双眼伸出双手向着大公主,大公主却没回头,“好好躲着,千万别出来。”
“别走,别走,我怕……”月琳一边抖一边哭,哭声越来越小,声音也渐渐只藏在嗓子里。
因为他听到,箭.矢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了。
死寂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长,又十分短暂。
月琳突然不抖了,听到了簌簌的声音,她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大公主的。她不会回来了,没有人能救自己,自己也要死了。
可是,她好不甘心,她终于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