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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面的微小数字。
“看到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老人很有耐心地半蹲下来,看着他们。
好半晌,艾德华缓缓开口:“是我。”
辜仲生转头,低声问道:“那是怎么做的?”
“那张糖果纸,是我的失误,我以为班是支援我的人,那场攻击系统的恶意软件也是我做的,平常我会逐渐降低防护层级,但被班发现了,所以他逮住我,进了中控室。”
辜仲生缓缓起身,艾德华转头望着班珏:“班,你坏了我的计划,我本来想……”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终止了后语,艾德华眉心被开了个孔,迅速倒地。
“班珏。”老人用中文喊他。
地上的大块头什么话都没说,老人拿着枪敲了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把你留在最后是什么意思吗?至少,我们父子最后还能有些话可以交代。”
班珏依旧没说话。
“显然你对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杀了你的朋友。”老人改回英语,蹲下来看他。“艾德华想要帮你脱罪,我替你高兴,你总算交了个朋友,虽然是个坏朋友。”
辜仲生用枪管把班珏的脸给抬起来,在他的下巴来回游移,而他却别过脸。
“你害怕了?”老人用枪口贴在班珏的心脏位置。“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起责任,艾德华想帮你脱罪,但他显然暴露了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是调查局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串号码什么意思?还能来得及阻止系统被入侵?”
班珏眯起眼。
“所有的军火被迅速转移,能做得到这样大调度的只有调查局,所以你已经让调查局监控了我。”老人边说边叹气,缓缓起身后退了几步。“刚才那些人或许跟军火这件事无关,不过他们偷了我的钱,违反我的规定,正巧一并解决,你不用为他们的死感到遗憾。”
他抿紧嘴唇,吐了口气。
“准备好了吗?”
大块头只是抬起头,在光线不足的状况下,那张脸显得格外冷静。
“再见,我的儿子。”
按下板机的那瞬间,辜仲生闭起了眼睛,只听到一阵重重的声音砰然倒下,老人依旧闭紧双眼,直到助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老板。”
空气中的烟硝味与血味交融,那味道说不上好闻。
“死了吗?”
“他死了。”
辜仲生张开眼,眼前的位置已经没人,只留下地上的血迹,他轻轻地摸了枪管,然后把枪丢给一旁的助理,握紧拳头,缓缓地走上车。
老人抿紧唇,他闭上眼调整呼吸,手依然紧握着,深怕手上那一抹湿润会消失。
每个人都要为错误的决定付出代价,他认为他付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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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使馆内,调查局资讯组探员被两条信息搞得人仰马翻,他们立刻打电话给麦可跟罗伯特,两人5分钟后就来到资讯室,只见中间的监控探员神情凝重:“班跟艾德华……系统读不到他们的生命征象。”
麦可瞪大眼,罗伯特双拳握紧,难以置信地抓住探员的肩膀:“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回事!?”
“刚才我们还能连结他们的信息,艾德华在11点半的时候按了手表上的定位回报,那时他们的生命征象、体温都还正常,可是刚才突然系统就判读不到内容,体温降到了10几度,我们已经联系还在山庄区的探员去确认状况。”
“可能只是误判,他们或许真遇上麻烦,所以把手表丢掉而已。”罗伯特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们……”
突然资讯室的门被推开,探员拿了电话冲进来给麦克,麦克接过后走到角落,声音听起来渐渐沉重,到最后只剩下单音回复。
“好,我知道了。”
电话一挂,罗伯特走上前抓住麦克,见麦克的表情不对,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几乎都要跳出嘴,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握着麦克的手臂。
“罗伯特。”麦克的声音低沉,却隐隐有些不稳。“确定了,凯撒杀了今晚去工厂开会的所有人,包含他们两个。”
第80章
──所有的失败,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电话挂断之后,那种窒息感才窜上来,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往往真的碰上的时候,却才痛彻心扉的体悟到,那些准备有多不堪一击。
老黄还紧紧捏着手机,没有从噩耗里反应过来。
而从老黄表情读出讯息的菩隐,黯下了眸,打翻了原先手上捧着的热茶,溢出来的热水溅到了他的手跟腿,一旁的助理赶紧冲过来处理,首先翻开白色长衫底下的金属义肢,确认没有渗水进去。
“拆了。”
助理愣了几秒,对上老板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可是您不是打算要站……”
“不用了。”
助理咬紧嘴唇,红着眼眶慢慢地把菩隐的义肢拆下,一个保镖过来协助,与他把义肢进盒子后离开客厅。
老黄慢慢转头,问他:“怎么不穿了?你不是想站起来吗?”
“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东西,因为装上去就是在提醒我自己失去了一双腿。”他说。“与我说话的人,没有任何值得我站起来平视的对象,因为他们都有求于我。”
老黄深深吸气:“那班呢?”
他垂眸:“我有求于他。”
虽然菩隐没有把后半句说完,但老黄却知道把义肢拿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那天,菩隐总算愿意穿上义肢,是因为林隽的一句话。
“要是班珏回来了,你去应门拥抱他,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老黄知道班珏是个很难被捉弄的人,因为他太了,要想真的玩他,他又甘愿上钩的,或许就只有眼前这两位了,而这两位也是班珏最无可奈何的对象,一个是视若兄长的金援者,另一个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出口。
经历过这么多事,菩隐对于班珏而言,就是家人。
班珏虽没说出口,但菩隐明白,所以那句应门,就成了他愿意站起来的动力,拥抱虽然有很多种方式,但他选择了在同个高度上拥抱。
菩隐也没说破什么,但老黄知道他或许在班珏死后,就再也不打算站起来了。
那句“有求于他”,是菩隐对班珏的定位与渴求是友情,更严格的说,是亲情。
“调查局传来的消息,其实也不一定可信吧?”老黄故作轻松地说。“班也不是没死过。”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我在辜仲生身边安插了一个刺青师,也是高阶管理之一,昨天半夜12点之后就再也没有回传消息进来。”菩隐淡淡地说。“据我所知,他跟班珏是一起去开会的。”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