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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烧热水。
没过多久,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墨远让连慕枫先去,连慕枫没跟他客气,起身时趁着张屠户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墨远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笑起来。
连慕枫被他笑得心神荡漾,顿了顿才转身离开,待走到隔间水桶旁边准备脱衣衫时才想起来肚肚还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忙又转身出去,准备将肚肚交给墨远。
肚肚这会儿却醒过来了,伸出爪子打个哈欠,从他怀里钻出来跳到地上,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突然竖起耳朵甩起尾巴,鬼鬼祟祟地匍匐下去。
连慕枫一时好奇,怕吓走它的“猎物”,便放轻脚步跟在它身后,走着走着耳中突然听到墨远刻意压低的声音,下意识顿住脚步。
“云大公子如今就在京城?”
“在的,据说是留在京中给皇上配解药,好不容易配出来了吧,宫里那些人又不敢用,非要让他先回去请示流云公子,可流云公子云游去了,云大公子往回跑了两趟都没找到人,这不,他昨天都第三回进京了,听说又是白跑一趟。”
墨远沉吟片刻,道:“明日你去一趟京城,替我给云大公子带个话,就说皇上的毒可以解了。”
张屠户道:“那……他又不认得我,我说的话,他不信可咋办?”
墨远笑了笑,随手扯下头上的发簪:“将这根发簪拿给他看,他认得。”
张屠户连忙双手接过。
墨远又道:“我回京之后要等皇帝醒了才露面,你速去速……嗯?肚肚?”
张屠户一脸莫名:“啥?”
墨远起身看向角落里扑出来的肚肚。
张屠户跟过去,看到肚肚爪子底下吱吱叫唤的老鼠,立刻激动起来,拍手道:“好啊!我早就想拍死这只老鼠了!给我咬死它!”
墨远看着将老鼠玩得晕头转向的肚肚,笑道:“你爹怎么把你扔下来了?”
说完被口中陡然冒出来的称呼愣了一下,脸上隐隐热起来,忙走到门口,见连慕枫并不在那儿,又转身走回来。
隔间,连慕枫飞快地脱衣坐进桶里,猛地将脸埋入水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此时他已确信墨远与流云医谷关系匪浅,心里一时酸得翻江倒海。
他抬手抹了把脸,心想:云大搅进了阿容的事情中,那医谷对阿容的身份必然是清楚的,想必阿容当初年少时离开锢城就入了医谷,隐姓埋名在那里一待便是好几年,阿容从不提及此事,显然是不希望连累留他的流云医谷。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连慕枫睁开眼,捞起木瓢往身上浇水。
他并不怀疑墨远的感情,也不怀疑流云医谷是否参与此事,不怀疑流云公子当年为祖父治病是否有意接近连家堡,更不怀疑墨远接近自己是否另有目的,他对墨远深信不疑,这种信任连他自己都吃惊,他只是克制不住地想象起墨远与云大如青梅竹马般相伴长大的情形,只稍微想一想就嫉妒得发狂。
门被轻轻推开,墨远抬脚跨进来,关上门走向木桶。
连慕枫猛地起身,转头看过来。
墨远见他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身上不禁热起来,走到他身边笑道:“要我给你擦背么?”
连慕枫没说话,只瞳孔中的暗色又深了一圈。
墨远疑惑地看着他:“慕枫……”
连慕枫不等他说完,伸手一捞,将他狠狠抱在怀里,开始呼吸粗重地亲吻他脸上颈上各处,边吻边急切地撕扯他身上的衣衫,埋着头闷声喘道:“阿容,我想要你!”
墨远被他突袭地差点站立不稳,忙抱紧他光裸的身子,仰头吞咽骤然分泌的津液,半张着口吐出灼人的气息。
上回在船上的疾风骤雨呼啸着自脑海深处冲出来,他想起那时连慕枫隐忍到额头冒汗的模样,心知他那时能忍住,不可能此时突然就忍不住了,必定是有某种原因让他心中难安,让他想彻彻底底占有。
连慕枫一手探进他衣内四处揉捏,一手托着他的头,滚烫的亲吻将他罩住,热气挟裹着充满掠夺欲望的话贴着他耳蜗钻进来,一字一顿重复道:“我想要你!”
墨远竟让这短短一句话激得腿脚发软,忙抱紧他的头,气息不稳道:“这里……不方便。”
连慕枫顿住,理智瞬间回笼,他抱着墨远不再乱动,半晌后抬起头,对上墨远情深意重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
墨远凑过来亲他鼻尖,轻抚他隐含委屈的眉眼,笑道:“你都听到了?”
连慕枫一怔,有些心虚地垂眼避开他的目光:“我并非有意偷听。”
墨远又亲他嘴角,低声道:“我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信你,却不能信你身边所有人。”
连慕枫得了他这句话,心头立刻云开雾散,他有些激动地抱紧墨远,在他颈窝、肩窝处亲个不停。
墨远连忙推他,手触及他肩头结实的肌肉,猛地一颤,哑声道:“别别别……别闹……”
连慕枫停下来,笑声自胸腔内震出。
两人又亲热半晌,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屋子里出来,他们虽然克制敛,却没有避嫌的意思,更何况张屠户在市井混久了,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只一眼就看出二人关系不寻常,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天明之后,连慕枫与墨远出城离开,一路北上,再不停留,很快就到了京城。
京城的氛围明显不比江南热闹,处处透着肃穆,显然这里的百姓已经被朝堂的连番变故弄得战战兢兢,城内兵甲林立,到处都是耳目,无人敢大声喧哗。
二人并没有直接进城,只是悄悄溜进去探了探又出来,连慕枫道:“可要先去城东驻点?”
他们出京时带着几十个镖师,自然要怎么出去还怎么回来,裴元、刑六等人安顿好林知秋与林姑娘后就到了京城,这会儿正在连家堡的城东驻点等他们俩。
墨远却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我还有一件事。”
连慕枫看着他:“什么事?”
墨远笑了笑,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杀良王。”
连慕枫没有多问,抬手捏捏他的脸:“小心些。”
墨远点点头,趁着夜色离开。
他从未杀过无辜之人,当初将应城马知府吓成那样都还是留了一命,就是因为马知府上辈子与他并无仇怨,而京中这些皇子,却没一个是无辜的。毕竟他父亲身上流着九溪族的血,又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其他皇子则是纯正的中原人,却自落地起就要向一个“南蛮”低头,自然打心底对他父亲“同仇敌忾”。当年的惨案,这些皇子统统插过手,没一个是干净的,他不仅要让这些仇人死,还要让他们痛苦地死。
天明之际,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