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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
墨远抬起头与他对视,两人眼中俱是震惊,显然都想到了之前在南疆时听麻七说过的话,那时过耳就忘的话此刻变得异常清晰,一字一句落下来,在心头烫出深刻的烙印。
圣子?难道那么凑巧,竟是百年难遇的圣子?
连慕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突兀的冲力将椅子“砰”一声带倒,他顾不得身后的椅子,扑到鹊山面前,颤声问道:“真孕是何意?肚子里……真有孩子?”
“什么庸医这是……”鹊山正趴在桌上笑得抹泪,冷不丁桌子剧烈晃动,差点摔个趔趄,忙“哎哟”一声迅速按住桌子稳住身形,抬起头忍着笑对神情紧张的连慕枫拱手,“恭喜恭喜,是真有身孕,两个月不到,明年八月就能生了。”
连慕枫神色怔怔,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猛地转身看向墨远,瞳孔中迸发出的光芒耀眼灼人:“阿容……”
墨远神色怔怔,仍有些回不过神,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激烈的热流在四处冲撞,这股热流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后涌到脸上,冲进眼眶。
连慕枫深吸口气,走他面前蹲下,伸出颤抖的手将他双手握住,充满希冀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出口的声音低沉嘶哑:“阿容……是真有孩子了……你……你高兴吗?”
墨远怔怔看了他片刻,伸出双手轻抚他脸颊,不知怎么了,眼眶里突然有些湿热。
上辈子老天亏欠他太多,这辈子……一个孩子就抚慰了他心中数十年难平的郁恨。
连慕枫顿时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地抬手抹他眼角,神色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阿容,你肚子里有孩子了,我们俩的孩子,你高兴吗?阿容……”
墨远按住脸上忙乱的手,那两只手因紧张绷直了肌肉,他掌心摩挲着那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弯起唇角,哑声笑起来:“高兴。”说着闭上眼压出汹涌而来的泪意,重重点头,“高兴!”
连慕枫似被施了定身术,瞬间被惊涛骇浪般的狂喜淹没,整个人如坠云端,他深深看着墨远,猛地埋头在他膝上,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再次抬起头,眼底已是赤红一片。
墨远睁开眼与他对视,瞳孔深处涌出强烈的欢喜与满足,他伸手捧住连慕枫的头,弯起的眉梢眼角俱是欣喜,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高兴,特别高兴。”说着双手滑到他颈后勾住,埋头抵在他发顶,“慕枫,老天爷待我不薄。”
连慕枫呼吸粗重,双手激动地搭上他平坦紧实的腹部,在那里胡乱摸了摸,猛地吼了一嗓子,一把将他抱起。
外面的镖师们被吓的哆嗦,不禁面面相觑。
“老大怎么了?”
“不会是莫遥公子……病得很重吧?”
“这……不过是心病,不会那么严重吧?”
“会不会是云大公子做了什么,让老大吃醋了?”
“……”
镖师们窃窃私语一阵,不约而同地踮着脚往内室靠近,一个接一个将耳朵贴到门板上,紧接着就听到连慕枫在里面发出一阵大笑,同时无比兴奋地吼道:“我要当爹了!阿容!我要当爹了!哈哈哈哈!我要当爹了!”
镖师们:“……”
完了……老大也病了?
还是在用心良苦地配合莫遥公子?
连慕枫又吼又笑,时不时还胡言乱语,竟像疯了一般,镖师们在门外忧心忡忡,不敢再听,又悄无声息地退开,准备到外面去商议对策。
屋子里,墨远已经被连慕枫转得晕头晃脑,笑着捶他后背:“放我下来!”
连慕枫将他放下来,抱着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跟我回连家堡,我们要好好养胎!不不不……不回连家堡,我跟你去医谷,有流云公子在,我们的孩子定能平安落地……不行不行,医谷里面寒湿露重,不利于养胎,我们还是回连家堡……也不行,连家堡离医谷太远了,不方便……还是住外面,就住在医谷附近……”
墨远笑看着他。
连慕枫仓促做完决定,依旧兴奋,忍不住狠狠抹了把脸,开始在屋子里团团转:“我这就往家里修书一封,让家里准备襁褓小衣小被,还有住的地方、玩的地方……还得想个名字!再请个先生!请最好的先生……伺候的人也要仔细甄选……”
墨远拉住他,抬手按在他唇上,笑道:“这些不急,以后慢慢想。”
连慕枫亮着双眼笑看着他,在他掌心响亮地亲了一口,在他回手时又抱住他狠狠亲在他唇上。
墨远连忙将他推开,低声笑道:“你疯了?”说着朝坐在一旁的鹊山看了看,狠不得挖个洞钻到地底下去。
“是!我高兴疯了!”连慕枫笑着又亲了他一口,转身走到鹊山身边,恳切道,“今日还要多谢云大公子!”
鹊山已被过河拆桥地无视许久,此刻正撑着头面对着墙壁闭眼叹息,闻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啧,别跟我说话,我眼疼,先让我缓缓。”
连慕枫清清嗓子,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正想故作镇定地说两句话掩饰尴尬,脑中突然又冒出一个问题,忙紧张地问道:“孩子有奶喝么?”
墨远:“……”
鹊山拿后脑勺对着他,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抖了片刻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
连慕枫依旧沉浸在兴奋紧张中,焦急追问:“有没有?”
墨远:“……”
鹊山笑趴到桌子上,捂着肚子喊:“哎哟我不行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可真是长见识了,哈哈哈哈哈……奶哈哈哈哈哈……”
连慕枫等不到他的回答,下意识回头紧紧盯着墨远平坦的胸部。
墨远:“……”
在鹊山的狂笑声中,墨远生无可恋地给自己把了把脉,最后对上连慕枫紧张的目光:“没有,不可能有。”
连慕枫“腾”地站起身,又开始团团转:“还得找个奶娘……要家世清白的、性子好的……”想了想又有点为难,“这世上还有比阿容性子好的?”
墨远:“……”
鹊山终于止住笑,抹着眼泪站起身,绕过自言自语的“傻爹”,将墨远拖到一旁,低声问:“他知道你身上的血有毒么?”
墨远面容僵住,欣喜退得一干二净,瞬间感觉有寒气从地底下冒出。
鹊山“嘶”一声:“不知道?”
墨远回神:“知道。”
“知道就好办了!”鹊山看他脸都没了血色,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想什么呢?毒血是师父帮你淬炼出来的,师父心里有数,你别担心。这会儿时日尚短,孩子没受什么影响,你让他陪着你回一趟医谷,让师父给你施针护胎,今后你再三五不时地闭关几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墨远关心则乱,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他的医术不比鹊山差,又比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