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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为什么死了?”
“妖怪?”这回轮到桓乐疑惑了:“他是个人啊。”
岑深彻底怔住,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差错,还是历史出现了断层?大唐匠师协会相关的典籍上,分明记载着它的第一任会长是一个妖怪。
可桓乐却说那是一个人类?
他根本没有说谎的理由和必要。
“你确定没有记错?”岑深不由追问。
“不会,夫子跟那位柳先生是朋友。”桓乐也看出了岑深的郑重,仔细想了想,才说出这个肯定的答案。
在那位柳先生去世后,夫子的伤心不是假的,而且他确实没有在那里感受到什么妖气。
岑深却从他的话里提取到一个更关键的信息,心中泛出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猜测:“你说……他姓柳?”
桓乐也倏然明白过来,“是、是啊!”
柳七!
他的手上有小绣球,如果他不是死了,而是去到了大唐呢?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小绣球的核会遗落在大唐了。
可是不对,依旧不对。
岑深记得很清楚,柳七是一个妖怪,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本是湖边一棵柳,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岑深的脑海中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又被他一一否定。他的余光扫过桌上的小绣球,忽然觉得这一切可能都不是偶然。
“你的核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他再次看向桓乐,藏在刘海之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这个……”桓乐却忽然停顿了几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蹙起眉。他的目光也扫向了桌上的小绣球,声音有些发紧:“这是我夫子三年前给我的奖赏,说是从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
岑深默默的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夫子,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舞剑(刀)=绝配
第8章寻找
桓乐很难回答岑深的问题,因为夫子就是夫子啊。
可是他不笨,稍作细想便明白了其中蹊跷,愈发觉得夫子在里面可能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尽管他根本不愿意去怀疑对方。
于是他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恼。
天气晴朗的午后,桓乐又一次单独坐在了游廊上,盘腿支着下巴看着椿树发呆。他在想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寡居多年,哪怕穿着最廉价的粗布衣裳都难掩一身文雅,可他偏偏为五斗米折腰,为一瓢水就可与村口大爷辩论。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夫子,但桓乐又觉得他是最独一无二的夫子。平儿也说夫子是个好夫子,娘还想今年给他保个媒。
桓乐越想越不得劲,干脆往后一倒,挺尸一般躺在了游廊上。岑深去厨房泡咖啡的时候,没注意,差点一脚踩在他身上。
他顿了顿,企图绕过桓乐,无视他。
桓乐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那个柳七会不会有什么兄弟姐妹?”
多简单的事儿啊,怎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岑深道:“即便有,他们也都是妖怪。”
桓乐不死心,继续问:“那有没有可能那个核是机缘巧合才到了我夫子手里,说不定那真的是庙里的和尚给他的?”
“我不知道。”岑深的态度依旧冷静得有些薄情,不过他还是给出了他心中的那个建议,“如果你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
“对啊!”桓乐一屁股坐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像是抱着岑深大腿的姿势仰视着他,眼睛亮亮的:“等小绣球修好了,我就可以回去当面问他了!”
“所以?”岑深瞄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眸中酝酿着风暴。
桓乐笑呵呵的放开,可就在岑深松了口气时,桓乐忽然又张开双手抱了他一下,然后迅速跑开:“谢了!”
岑深浑身僵硬地在游廊上站了片刻,良久,回头对上鬼鬼祟祟从工作室探出投来的阿贵,眼神如刀、黑气缭绕:“把你刚才看见的都忘掉。”
阿贵一个激灵,这关他什么事啊,莫名其妙。
有本事别让我看到咯。
桓乐对于回家有了更急切的愿望,就更期待小绣球能早日修好,也就更黏着岑深了。只有要岑深在的地方,就有桓乐的身影,而且这院子那么小,岑深根本躲无可躲。
倒不是说桓乐有多吵闹,而是这种朝气蓬勃仿佛自带闪光的少年,是岑深最不擅长应付的。
“你需要这个吗?”
“喝水吗?”
“该用膳了。”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我需要你闭嘴。”岑深这么说他,他也不生气,只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着你,一句“哦”里藏着百转千回的委屈。
岑深,脑壳疼。
本着尽快把他送走的原则,岑深终于把外出拜访提上了日程。别看他这么孤僻,好似一个朋友也没有,可认识的同行还是有几个的。
好吧,这些其实是爷爷的朋友,岑深与他们联系的方式仅限于手机。但这次他拿着的是柳七的图纸,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门拜访。
桓乐非要跟着一块儿去,岑深也怕他留在家里会把房子拆了,于是便让阿贵看家,他带着桓乐出门。
岑深要拜访的第一个人,是同样住在西城区的一个老前辈孙永。这位前辈的技艺也许没有多厉害,但他资历够深,兴许能知道些年轻人不知道的东西。
两人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到了约定的公园,碰上孙永正骑着自行车遛鸟,一辆二八大杠上足足挂了四只鸟笼。
“前辈。”岑深趁他停车的时候,赶紧过去打招呼。
“啊,是小岑啊。”孙永眯着眼睛认出他来,忙笑呵呵地招手让他到身边来。这时桓乐也从岑深后面探出头来,孙永定睛一看:“这又是哪家的后生啊?长得可真俊呐。”
岑深:“这是我的朋友。”
桓乐:“前辈好。”
“好好好,年轻人就应该跟年轻人多在一起玩儿嘛。”孙永颇有点老怀大慰的样子,拍拍岑深的肩,拉着他在花坛边坐下,聊起了从前的事儿。
老人家话起当年来总是没完没了,从他年轻的时候一直讲到跟岑玉山的往事,期间跨越了多少年呢?可能得有一两百年吧。
岑深没有打岔,只安静地听着。桓乐也支着下巴听得认真,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每一个故事都很新奇,都值得认真去听。
“哎……这一晃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活着活着,就把时间给忘了。”末了,孙永感叹着,平和的目光停留在岑深脸上,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已经逝去的友人。
已经多少年了呢?他早记不清了,对于他这样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来说,几年或者十几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