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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
“等等,让我再好好想想。”桓乐干脆盘坐在床上,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来。时间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一旦某一个节点错了,整条时间线就都错了,而柳七毫无疑问加剧了这个难度。
岑深没打扰他,脑袋还隐隐作痛,于是便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我们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两条时间线上。”桓乐再度抬头,眸光清亮,“所以我完全忘记了夫子还未改命前在往生塔遇见他的事情,对我来说,我的时间线上只有那个我为徒并在最后为救我而死的夫子。”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现在柳七已死,假设我们现在这条时间线,就是柳七在数次穿越时空后最终的结果,那么我们可以推导出一个事实柳七在南京爆炸案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从大唐回来之后了。因为这个时候他跟吴崇庵已经是朋友,他留下的皮箱里还有去上海的火车票。”
“不一定。”岑深却提出异议,“如果他在造出小绣球之前,本来就跟吴崇庵是朋友,只是后来他偶然发现这个朋友是夫子的转世呢?”
“唔……”桓乐摸了摸鼻子,“这也有可能,但我更倾向于我的猜测。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柳七在大唐遇到了夫子,进而找到了夫子的转世吴崇庵。
还是柳七在现代跟吴崇庵成为了朋友,而后在穿越时空时,遇到了吴崇庵的前世夫子,这是一个问题。
桓乐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他不会仅凭直觉就下决断,冥思苦想许久,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
“我还有一个规则需要确认。”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朝天。
“规则?”
“那就是同一时空里,能否存在两个相同的个体。”在现代的这段时间,桓乐也看了许多时间、空间方面的书,虽然看得有些头晕脑胀,但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内容。
他眸光微亮,“无论是那一种情况,这里面都存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就是1910年,吴崇庵出生。不管柳七先遇到谁,他都回到了这个时间点,去做了确认。在你看到的柳七的记忆里,他是作为旁观者看到的,吴家夫妇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对不对?”
岑深点头,确实,柳七只是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而已。就像他观察宋梨时一样。
桓乐继续道:“可1910年,距离南京爆炸案也还有二十几年,柳七应该还没有去往大唐,所以那个时空里存在了两个柳七。”
岑深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这种牵涉到天道规则的事情,他这种小妖怪根本无法窥探。于是桓乐立刻给乔枫眠发了信息,把人硬生生从被窝里吵醒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大侄子你欠打了吗?
卖字少年:崇明叔叔不在家吗?小婶婶你竟然这么早就睡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闭嘴。
乔枫眠嘴上不饶人,但对于桓乐提出的问题颇感兴趣,于是答应帮他打听。
半个小时后,商四又被吵醒了。
“操你大爷。”商四的脾气就更臭了,黑着脸盯着乔枫眠,仿佛恶鬼出世。
“大爷不就是你吗。”乔枫眠淡定从容。
“滚滚滚滚滚滚,老子在这里累得快嗝屁了,是为了谁?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成天给我找事,一点儿不懂尊老爱幼。”商四又一头栽倒在软塌上,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小少爷你最好是有正事,否则我明天就把崇明剁了炖汤。”
乔枫眠完全无畏他的威胁,但还是飞快把桓乐的问题说了一遍,以商四又睡过去。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往生塔里第九层,星君的地盘。
因为往生塔内无法使用现代科技,所以乔枫眠闲来无事,干脆自己跑了一趟。
商四觉得他就是闲的,空闺寂寞,存心不让别人好过。
“不能。”商四直接给出了答案,“关于柳七的事情我仔细查过,他那个小绣球,还不足以制衡天道。所以同一个时空内,当然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这是天道的禁忌。”
“哦。”乔枫眠顿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这就有趣了。
他把答案告诉桓乐,桓乐沉吟片刻,终于抓住了那个一闪而逝的灵光。
“如果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是不可打破的规则,柳七回到1910确认吴崇庵的出生也是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实那么当吴崇庵出生的时候,柳七就已经造出小绣球去往大唐了,所以穿越时空回来的柳七,才能出现在1910这个时间点。”
时间流逝,吴崇庵渐渐长大,他与柳七再度成为了朋友。
紧接着,南京爆炸案。十二个匠师组成的“陪审团”,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柳七进行了所谓的肃清,却被无情反杀。
柳七丢掉了一切,放弃了与吴崇庵的上海之约,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突然觉得,或许这才是一切的开端。”桓乐喃喃道。
第68章一件旧衣服
桓乐下来床,拉开窗帘,拿起马克笔在玻璃墙上写下“1910”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月华如水,在他的脚边荡漾,少年穿着老头裤衩和白背心,托着下巴凝视许久,始终觉得自己还漏了什么。
“上次四爷说……他是什么时候陷入沉睡的?”他回头问。
岑深还在整理脑海中的驳杂回忆,反应稍有些迟缓,“是……1916年?”
是了,是1916年。商四沉睡了整整一个百年,他苏醒时也正是岑深捡到阿贵的日子,2016年,往前倒退百年,就是1916。
1916年,人间战乱频发,四九城大阵不稳。商四为了修复大阵,不得已将自己填了进去,自此陷入沉眠。
桓乐一拍脑瓜子,“那不是在1910之前么!这中间还有整整六年的时间,这六年里,那个从大唐回来的柳七,一定存在于四爷的手札里!”
岑深立刻反应过来,“你想再去逮他一次?”
“对啊,这不是最快的办法么?”桓乐说干就干,拿起一旁的衬衫穿上,“我去找四爷!”
岑深忙叫住他,眼神扫向墙上的挂钟,“太晚了。”
桓乐这才清醒一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好像有点太着急了。四爷还在闭关,我去找他也不一定找得到。”
岑深点头,“先联系乔先生。”
乔枫眠闲得很,以至于大半夜不睡觉,得来的后果就是被商四拉了壮丁。
此时此刻,往生塔九层中,商四正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蹙着眉,挥毫泼墨。他看起来状态不大好,眼底有青黑,眼睛里还有血丝,像是宿醉之后又被吵醒,鞋也没穿,白色里衣半敞着露出壮胸膛,随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仍是一贯的骚包的大红色。
大红色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