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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踩着毛绒绒的小拖鞋去给钟权端了饭盒回来。
他还多买了一瓶牛奶过来，放在小桌子上说：“你骨折了，要多补钙。下午我让甄哥给你带点骨头汤来。”
郝乐又小心翼翼道：“那个，你家里人不来看你吗？你的换洗衣服……”
钟权见他问得谨慎，似乎生怕说错什么伤了自己的心，心里一时好笑得很。他摇摇头：“下午应该会有人过来。”
郝乐这才松了口气，又说：“你这样躺着很无聊吧？要不我给你找电影看？”
钟权盯着郝乐大大的眼睛，摇头：“不了，你看吧，我想睡一会儿。”
说要睡，钟权其实睡不着。
他总不自觉地感知着郝乐在做什么，能感觉到少年为了不吵着自己，努力放轻了动作的小心翼翼。
钟权心里软软的，可一想到剧情里的“郝乐”，他又皱起了眉。
“怎么睡觉还皱眉啊。”小小声的声音在隔壁床响起。
钟权一愣。
郝乐撑着下巴，看着钟权的脸：“明明长得挺好看的，总要皱着眉凶人。”
钟权心里笑了一声。
郝乐完全不知道钟权没睡着，还在自言自语：“如果那东西真是‘预言书’，我以后要怎么办啊？”
郝乐啧了一声：“说不得，打不得，连抱怨也不行。这都什么鬼玩意儿……”
钟权仔细倾听，一时有些茫然。什么“预言书”？
“你说你也是，看上谁不好？干嘛看上我？”郝乐语气里竟是有几分同情，“我有什么好的？连反驳展楠都做不到，你眼睛是瞎了吗？”
郝乐说完自己又乐了：“哎，我眼睛也瞎了，咱们都瞎了。”
钟权慢慢意识到什么，心里有些震惊。
郝乐居然也……察觉到系统的存在了？为什么？
钟权内心激动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郝乐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郝乐”，他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勇敢更坚定？
如果不是想打破“命运”，就不可能察觉到系统的存在。钟权自己是过来人了，心里十分清楚，他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郝乐“啊”了一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天，”郝乐捂着胸口，差点从床沿掉下去，“你平时都这么醒的？不得吓死人啊？”
钟权身上不能动，否则他就冲过去抱住郝乐了，他难掩兴奋地道：“你说什么‘预言书’？”
郝乐：“……”
郝乐慢吞吞地摸出手机：“我在念……小说来着。练习，呃，普通话。”
“哦？”钟权挑眉，“小说里也刚好有个人叫展楠？”
郝乐：“……”这件事告诉我们，平日没事不要自言自语。
第40章
“你听错了。”郝乐笃定地说，“我说的是……渣男。”
钟权：“……”
郝乐翻着手机假装一脸苦恼：“啊,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渣男呢？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钟权叹气,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那个一心想要相信展楠的郝乐，还是这个很快从疼痛中爬起来的郝乐,都让他喜欢得心尖发疼。
郝乐还在碎碎念,钟权打断他道：“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嗯？”郝乐愣了愣。
钟权拖长了音调：“还是你想让我告诉医生你有神分裂……”
“啊啊啊！”郝乐忙蹦起来去关门,边气愤喊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还一直当你是好人！”
钟权看着郝乐涨红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郝乐关好门窗,钟权才说：“你说的‘预言书’是不是会在你的脑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郝乐缓缓长大了嘴：“！！！”
钟权点头：“我也听得到。”
郝乐顿时凑近了钟权,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我们是不是被外星人装了什么东西？你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有什么细节不对劲？”
“比如说？”钟权忍笑。
“据说被外星人抓走后会失忆。”郝乐舔了舔嘴皮,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你想一下,有没有什么记忆突然很违和，前后连接不上？”
“没有。”钟权想伸手摸一摸郝乐的睫毛，可惜手不能动，只能干巴巴看着。
郝乐奇怪：“我好像也没有失忆,但有些事情确实记不太清了,比如上个星期三中午吃了什么……这我就想不起来。”
钟权：“……”想不起来很正常。
钟权阻止了郝乐的自我怀疑,再让他说下去,一会儿所有人都得被外星人洗脑了。
“这是一个系统,”钟权解释，“我们都在系统里。”
“啊？”
“系统发给你的都是剧情细纲，我们活在一本书里。”钟权说，“我看得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他的狗’。”
郝乐：“……谁的狗？”
钟权：“……他的。”
郝乐点头：“谁的？”
钟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时候还能贫嘴，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郝乐抹了把脸，坐回到自己的床上，他盘起腿撑着下巴：“你是说，我们活在一本书里？这太荒唐了。”
“是很荒唐，但这世界本来也足够荒唐。”钟权道，“你说不好到底是哪边更荒唐一些，也许活在书里反而是好事。”
郝乐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如果我们本来就活在书里，那怎么知道真实的世界是啥样？如果真实的世界就是书里写得这样，那我们又怎么分辨书和真实哪个更荒唐？”
郝乐要把自己说晕了：“等等，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了。”
钟权好奇地看着他：“你没觉得震惊？没觉得不能接受？”
“换谁脑子里有本‘预言书’，说这世界其实有鬼都能信了。”郝乐叹气，他摸了摸心脏，“那我算活着么？”
“这一刻你是活着的。”钟权回答。
郝乐想起系统提示的剧情：“你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你也该知道你……和我？”
“我知道，”钟权很淡定地说，“这跟系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