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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来,他拧开瓶盖,倾身洒在坟前,也跟着叫了声“妈”。
鞭炮声中,周意立做起自我介绍,“我叫周意立,比程午大三岁,家里有四口人,爸妈和妹妹都很喜欢程午。”
他深吸了口气,郑重承诺,“从今以后我就是程午的家。”
程午心颤了颤,她垂下眼睛,默不作声把漏到边上的纸钱捡到火中。
这一刻,她生出圆满的感觉。
后面的话,周意立放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程午受了很多苦,今后我不会再让她吃苦了,我会对她很好很好,为她遮风挡雨,照顾她一辈子,把女儿交到我手上,您尽管放心。”
两人一起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纸钱燃成灰烬,鞭炮也炸到头了。
这时起风,坟上的树轻轻晃起来,似是程母的回应,与他们再见。
两人原路返还,到了车边,程午突然抱了他一下。
周意立温柔的摸了摸她脑袋。
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去了包婶的家里,为着母亲的坟地,但凡程午回来,都要带点礼物上门聊表谢意。
恰好赶上了吃午饭,程午和周意立被留下来与他们一起用餐。
包婶见程午找到好的归宿,满意极了,话多起来,与周意立讲起程午母女两人当年搬到镇上后发生的一些事。
很多事情程午没有记忆,听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比如包婶说:
“程午两三岁的时候胖嘟嘟的,结果没想到抽条后,成了咱们镇上最漂亮的姑娘。”
“别看程午面冷,但是这姑娘心肠好着呢,她最喜欢给流浪猫流浪狗喂东西吃。”
“不过程午这孩子不爱哭,以前……”
周意立颇感兴趣,问了包婶好多,把她底都掏空了。最后离开时,他给包婶的几个孙子孙女包了大红包。
回城路上,周意立没说什么,直到回到家,程午刚脱掉外套,就被男人大力拉入怀中。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怜惜,“我怎么没有早些遇见你?”
程午愣了愣。
他说:“如果那时遇见,我一定也会爱上你。”
第54章
也许是周意立这句话表现出的信念感太强,这晚程午还当真做了这样一个梦。
那一年她十五岁,在镇上好心居民的帮助下葬了母亲后,只身一人,揣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来到鹤城。
她兜转于大街小巷中寻找工作,由于年龄太小,多次碰壁。夜里为了省钱,见许多流浪汉都睡在地下通道里,她也打算这么住下去。
那时她奔波了一天,已是极累,寻了角落的位置,捡两张被人丢弃的报纸垫在屁股下,靠着墙就准备入睡。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她睁眼一看,就见一个眉眼嚣张的少年被一群十多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追着过来了,明显是想堵了他打架。
这个眉眼嚣张的少年就是周意立,程午看得不禁一怔,她心想,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帅气的男孩。
她愣神的瞬间,周意立却不跑了,回身跳起来一脚踹去,那帮人猝不及防,一下倒了两三个,就这么打起来了。
虽然周意立不是弱秧子,但对方毕竟人多,怎么看都有点被欺负的意思。
这些流浪汉只会看戏,程午犹豫了一秒,出手帮了他。
她在武校长大的,是个练家子,轻轻松松解决了这些拳脚功夫不入流的男孩。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后,程午把报纸重新摆好,坐了回去,没想要人家道谢。
倒是周意立弯下身子,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程午抬眼,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目,莫名感到紧张。
他咧嘴笑,“多谢了。”
程午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谢。
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视线落到她旁边的行李带上,“离家出走啊?”
程午又摇了摇头。
她不说话,他竟也不觉得自讨没趣,接着问,“你就住这儿?”
程午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就拎起她的行李,然后一把拽起她,“我周意立怎么能让救命恩人露宿街头呢。”
不知怎的,程午没把他当坏人,不明不白的就跟他走了。
周意立把程午带回了家,知晓她身世遭遇后,对她充满怜惜,资助她继续上学,程午的生命轨迹自此改变。
梦中的程午也知道这只是个梦,但实在太美好了,她非常贪恋,便一直做下去。
直到他跟她表白,情深意重的说:“我爱你。”
程午听得心脏突突跳,外面突然响起烟花声,她被惊醒。深更半夜庆祝年节,扰人好梦,实在讨厌。
好在那感觉从梦中过渡出来,程午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非常真切。
那个问题她有了答案。
如果那时遇见,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会的。
她那会儿,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对他一见钟情,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想到这里,程午不禁笑了,自觉抱住了枕边的男人。
他睡得沉,却也有所回应,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正月十五元宵节后,终于闲了下来。等到阳春三月的时候,覃言团队张罗给他们拍婚纱照,结婚了节目组也参与录制。
第一个地方定在初见的柬埔寨暹粒旅拍,提前向政府申请了婚纱拍摄许可证,过程倒挺顺利。那边古寺宏观,日出日落又壮丽,成片效果令人惊艳,只是早出晚归挺折腾人,一连三天,都没睡好觉。
后来两个团队结束工作回国,周意立和程午二人留下来,决定把当时遇见了却没一起走的路重新走一遍。
这些年,程午到过的国家不少,因为要保护老先生老太太安全,她没有哪次认认真真看过风景。
所以她现在才意识到,没有工作性质的旅游是多么放松。
又去了小吴哥,和当时一样,远远就看见棕榈树下,当地妇人热情贩卖棕榈汁。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当时站那儿认真喝光的情形,笑了笑。
程午发觉了,问,“你笑什么?”
周意立握着她手,下巴朝着棕榈树点了下,“还想喝吗?”
她愣了一秒,想起来了,说,“我不是很喜欢它的味道。”
他微微诧异,“当时看你挺满足的。”
程午疑惑,“是么?”
她只是不愿意浪。
他笑笑,“那会儿你也看见我了吧?”
她“嗯”了声。
他回味着她那淡淡的眼神,“是不是以为不是什么好人,没安好心?”
她否认了,“没有。”
周意立问,“那后来为什么不爱搭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