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过结夏告白被拒命丧谢师宴惨剧的人,一时间神色各异,却不比季远脸上的表情百转千回。
他哑然看向结夏。
她的那张脸上有惊讶,有尴尬,有抗拒,却独独不见欢喜,甚至,还有一丝挣扎的抗拒。
他眸一沉,浓重郁气来势汹汹涌上眼眸,带了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情绪。
察觉到他的目光,结夏勉强挤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转而对讲台上的人道:“何老师,我看季远抽屉里都是书,挪来挪去也麻烦,要不就算了吧?”
有台阶摆在何兴面前,他倒是想下,嘴唇动了动,没来得及答应,一直沉默的季远,却忽然开了口:“不麻烦。”
声音低得发沉,只说了三个字,每个字都咬得极缓极重。
也不管台上台下的人何种表情,他径直走去第二排的座位,低眉瞅着欲起身的周静雨,淡淡道,“让让。”
在女生不知所措地退去几寸后,他俯身握住桌沿,把那张装满书本的课桌给搬起,然后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来到结夏跟前,扯开碍事的空桌,把自己的课桌和她的拼凑在了一起……
结夏一直以为自己的暗恋和失恋低调得几乎无人察觉,殊不知她喜欢季远的事,早已人尽皆知。
她捧着书,佯装无事。
可身后的重生者们都没了早读的心思,一双双眼睛流连在她和季远身上,尽可能地挖掘着八卦的蛛丝马迹。
沈临风下意识地朝后望。
目睹换座位全过程的薄耀光,居然意外平静地坐着没动!
他失望地扭回头,期待的修罗场就这样落空。
若是他再看得仔细些,就会发现,薄耀光手里的书硬生生地被撕下一角,捏在骨节泛白的指间,褶皱得可怜。
……
午间,空无一人的走廊。
准备去洗手间的季远,在拐角经过实验室的时候忽然被人扣住手腕,粗暴又强硬地给拽到了一侧。
他本能地反击,衣领却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揪紧,勒得他难以呼吸。
弱不禁风的门板一踹就开,与此同时,他腹部挨了一脚,直接倒地。
他吃痛地抬头望去。
逆光中,站着高而硕的少年,黑色西装外套大敞开,露出里面松松垮垮随意套上的v领针织衫,衬衣领口凌乱,半掩住的锁骨和他的眼神一样锋利。
“你发什么疯?!”
季远想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对方俯身掐住脖子,死死压在地上。
“这话该我问你,你发什么疯?”薄耀光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温热,却叫人后脊微凉,“还想再出一次人命?”
季远敛唇,喉咙里泛着隐约血气。
他别过脸,眸光晃动不停,最近他的确有些不正常,不!应该说,从重生再见到结夏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再正常了……
即便过去8年,少女赧红着脸说喜欢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没入雨帘的背影、垂落斑马线上苍白的手、救护车远去时闪烁的红色光芒,仍然清晰如昨夜。
所有人都觉他冷血无情,谁又知道,猛然惊醒的一夜夜,尼古丁弥漫的烟雾中,浮现在他眼前的,都是结夏染血的面容。
这块石头在他心里压了8年,即便重回结夏还活着的高三,那份沉重依然没有减轻多少。想要弥补什么,又担心悲剧重演,便如了旁人所愿,尽可能狠下心把她推远。
但情绪是会反弹的。
越是克制压抑,越是本能地去靠近。
医务室拉住她的手、目光不自觉追随她、今早搬回她旁边,这些事全都难以自持。
“下午上课前,把座位换回来。”
薄耀光说完这话,松开了他的衣领。
地上的人却没有站起来,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在薄耀光转身跨出门的瞬间,抬起深邃的眼,一字字问:“如果我说不呢?”
压抑了8年,重活一世,他不想再受人桎梏。
“结夏的死因我而起,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薄耀光顿住脚步,讽笑着回头:“你想怎么解决?”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薄耀光微愣,固执地牵扯上关系:“既然我重生了,就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同班同学死在我面前。”
季远撑地站起,门外的阳光被薄耀光挡住一半,破碎的光斑照在他脸上,他朝前走,笼罩阴影下的眼暗光流转,“你这么在意,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同班同学死在面前么?”
“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季远不明所以地笑了声,“如果是这样,那就赶紧找出杀害张倩的凶手,别再让那个人逍遥法外。至于我和结夏的事,她的命,由我负责。”
摇摇欲坠的门晃了晃,在地面带出一片灰色划痕。
等薄耀光回过神来时,已不见季远身影。
他负气地把门踩在墙上,手指插.进发里,一时间心乱如麻。
像是说给早已走远的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凉薄的唇动了动,光影随之流动
“我会找出凶手。”
“……不会,再有人死。”
沉默良久,明知对方已听不见,还是低骂着又补了一句,“你负个屁的责!”
……负得起么?
心里烦躁,薄耀光垂手准备找个地方抽烟,下楼途中遇到从图书馆回来的赵珩。
向来脸上挂笑的老好人,摆出严肃表情,问他:“耀哥,你找季远麻烦了?”
薄耀光眉挑高,只觉好笑:“他还找你告状了不成?”
季远当然不会!
但今早换座位后,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躁动就让赵珩隐约觉得,可能要发生点什么。
风平浪静了一上午,还真有人搞事!
他瞅了薄耀光两眼,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重回高中立马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赵珩有些头疼地说:“我看见他衣服上有鞋印,想来也是你的杰作。”
薄耀光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不甚嚣张。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但猜也猜得到,是因为结夏的事。
薄耀光短促的冷哼中,赵珩语重心长地提议:“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见他表情微变,忙又解释,“结夏的死是季远的心结,他背负了8年的包袱,是时候找机会卸下了。况且,我不认为结夏的死,季远有多大责任,他不过是拒绝了一个不喜欢的人而已,真要怪的,是那个不守交通的肇事司机。你作为薄氏高层,能领着手底下上万员工纵横商界,可不光靠你薄家独子的身份,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你的决策和理智。”
“别给我戴高帽子,说人话!”
“我想说的是,你怎么在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