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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昌。因戚家父母早逝,故都是老大又当爹又当娘地将三个弟弟拉扯大。
那野蛮男人算是村里比较能干的人了,也是村里的主事之一,相当于“村委会委员”,有着十几亩的药田,二弟戚文在村里的护卫队待着,湖石村虽穷乡僻壤的,纷争总是特别多,因湖石村独有生产一种药材“水灵芝”,是别的地儿所没有的,一到水灵芝的旺季,隔壁的几个村子的村民都要寻着事由来闹事,顺手虏去好些水灵芝,有了护卫队,这种事情就少了好多,也因戚文武艺过人被县里的衙门给召去了当一名捕快,算是个好差事,戚文没有事儿的时候也帮着大哥料理药田,共同维持家计,三弟戚德是苏凌没有见过的据说三弟有些出息,考上了秀才,现在城里张老学究处寄读,悉心准备来年的科举。小弟阿昌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孩,那大块头还算疼惜弟弟,只让着在家拾掇,不让出去干活。
苏凌并非一开始穿越到他家里来的。
他的肉身原是城里一大户人家的庶子,生母乃当家主母一陪嫁丫头,刚刚生下他就咽了气,因大奶奶原先不能生育有过上几年的好日子,不曾想大奶奶求神拜佛还是咋的,居然在四十高龄产下一子,大奶奶本就看这狐媚样的不男不女的庶子不顺眼,忍了好些年气,更何况现今有了这么个心肝宝贝,苏凌原先那倒霉肉身在大奶奶孩子满月的当晚就被赶到西苑偏房去了,大老爷常年在外地当官,也不大管家中物事,或者说他也默许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是得不到祖宗庇佑的。
那幼子本就体弱多病,加之诸多打击,闹得后来大病一场,人也痴痴傻傻一年多,眼看着不成了,却被一药农给救活了。
这药农还歹不歹的,钱都不要了,指明了要了他当契弟,否则,那痊愈的最后一贴药便不下锅。
按说苏家家大业大,怎可能受此农夫要挟,奈何这刚好遂了大奶奶的愿,假惺惺顺了一回人情,小孩还没完全清醒呢,就直接被农夫一马车给驼了回去了,拜了堂当起了契弟。
苏凌在上世受了情伤,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这具肉身待在西苑奄奄一息的时候,迷迷蒙蒙中第一眼看见那个农夫,只觉得那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如同野兽一般似的要吃了他,苏凌当时正心灰意冷,无论意志还是肉身都几乎处于崩溃的地步,后来的事情都是迷迷糊糊中发生,被运回去,被救活,被强迫,然后到了如今。
逃跑过,刚出村口就被同村的一群流氓盯上,险些受辱,危急之际又被这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抢了回来,苏凌也就起了妥协的意思,在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之前,他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苏凌在上一世是个孤儿,有着自闭症,害怕陌生人的接近,性情最是软弱忐忑,是个被欺负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的角色,好不容易通过社工会的资助磕磕巴巴努力学习通过调剂考上了省会城市的t大的历史系,也遇见了那个宿命的人,苏凌原本知道自己性向的,他原就是个隐忍而又胆小的,向那人表白几乎花光了他一辈子的勇气。
很高兴,三年苦苦的暗恋在毕业之际终于得到回应,但背叛又来的那样快,苏凌眼睁睁看着他搂着院长的千金却不能上前质问半句,当那人对他说出类似于“我结婚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混蛋的话时,他竟不能反驳半句,这段不能见光的爱情消失的那么快,已经融于骨血的爱恋几乎没有把他摧毁,被卡车碾压过身体的时候,苏凌对自己渺小而又短暂的人生做了个总结,最后他想不出什么词汇,想哭,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像他的生命总是充满了不如意,只能被动的让人指挥,如同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提线木偶。
在这个时代,纵然他来自未来又如何,也还是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苏凌看着那个大块头将自己眼前的碗拿过往里瞧,
“吃不下?”
苏凌只得摇摇头,“已经,已经很饱了。”
戚武皱眉,“阿昌都吃了两大碗了,你这样的身子不吃怎么能行?”
苏凌怕他生恼,为难地看着碗里的难以下咽的面条,挑着一条面放嘴里,狠命嚼了几下,下一刻眉头紧蹙呕了出来,“我,我真的吃不下了。”苏凌满脸哀求。
这时闷不吭声的戚文倒是开口了,“他病方好,吃不了太多的。”
戚武低低咒骂几声,又去灶台上舀了一碗汤放他面前,
“你嫂子就是娇气。”戚武将他碗里的面条全划拉到自己碗里,“不吃也得把汤都喝了,老子好不容易才将你养好,可不能再饿坏咯。”
苏凌只得大口大口地咽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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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来的早一些,夕阳落下才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暮色已经侵染上了天空,四处零星的灯火,还有家犬呜咽的声音远远传来,远处耕作的农人带着犁耙还有随手捡到的柴火归家,等着他们的是家妇的炊烟袅袅。
喝了一肚子汤的苏凌脸上有了些血色,因戚武知道自己的契弟爱干净,一日不洗澡便翻腾着睡不着,虽一边骂骂咧咧瞎讲究,一边早早地就将热水在浴房备好,说是浴房,却只是靠着厨房用几块方石堆叠的台子,一块大油毡布围了个空间,为了防止洗澡时泥土溅起来,地上还用卵石铺了一层。
见识过了现代社会的洗浴设备,苏凌自是好久才能适应这个澡房,脱去了身上繁琐的衣物。
热水拂过身子,苏凌忍住不去想这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堪。匆匆洗完,用另一块干布擦拭着自己,擦到双腿间,苏凌迟疑了一下,往那个畸形的地方一瞧,随即不敢再看,快速擦完,将挂着的亵衣拿了下来,要往头上套,穿齐整了往外走去。
才刚刚走出门口,身上一轻,随即被人拦腰抱起,苏凌心一下子跳到喉咙口,耳边粗喘的声音呢喃着,“囡囡,我都三天没碰你了,今晚,你可要给老子乖一些。”
手脚发软,心内犹如一桶凉水泼下,慌乱中紧抓着那莽汉的衣襟,苏凌脑子一片空白。
初春的清寒渐渐消失,屋内温度渐渐上升,羊油灯哔啵哔啵地烧着,他照耀着屋内的一切,古老的床铺剧烈晃动着,吱呀吱呀的,伴随着男人粗喘的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哭泣,突然,床帘内伸出一只纤细白腻的手,挣扎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抓不住,只能紧抓着床帘,但随即又被抓了回去。
地上,白月如霜。
第3章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