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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而立了突然就开窍了似的,妻妾连连得女,虽期望着有个带把的来继承家业,但多年过去,妻妾的肚子却是再复沉寂,看在俩女颇为可爱的份上,也就差强人意罢了。
次女赵英莲年满十八,已与隔壁村子一户人家说了亲事,剩个长女赵月莲,原本赵二见着戚武一家本分,虽是双亲已故,可戚武端的是一条汉子,才十几岁就把家里的担子给扛了,日子还过得挺红火的,于是生了心思,想让戚武入赘,好让自己的家业有人可继,可戚武宁愿吞糠咽菜拉扯幼弟却是决计不肯入赘的,那赵月莲也是个眼界高的女子,不肯留在湖石村,打小看不上湖石村里的男子。
赵二也拗不过自己的大女儿,只得借着去城里卖药草时的契机,物色上了钱记药局钱掌柜的小儿子,花了好大一笔让那舌灿生花的媒婆替自己去游说,一来二去的竟有了眉目,居然就成事了,赵二喜滋滋地与钱家五金一定,准备来年成婚。
也是命运弄人,就在婚事将近时,那钱小公子却因贪凉与人结伴前往溪潭洗澡,结果溺水一命呜呼,钱老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孙子,这下子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儿变成了直挺挺的一具尸体,恁是谁都接受不了,这口郁气总得出吧,总不能怪那死去的钱小公子自个儿作死,怪来怪去,那只能是那还未过门的准儿媳,这下子赵月莲克夫的名声远扬,原本是朵村里的单身汉们都想采的花,如今人人避之不及,拖来拖去,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老姑娘了。
赵月莲竹篮打水一场空,日日以泪洗面,连带了赵二与妻终日唉声叹气,妻子原本身子不好,刺激之下,形势急转而下,卧床两载便匆匆去了。祸不单行,赵二在一次中风之后虽然性命无碍,但右脚已然行动不便,眼看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就这么泥沙俱下。
就在这时候,戚武出现了。
赵二为人颇为厚道,戚武以往得了他不少照应,如今看着赵家落难,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到了农忙的季节也时常帮着赵家料理田地,帮着贩卖药材,使得一家子生计倒还过得去。赵二自是感激涕零,不止一次暗骂月莲不识人,如今落了这么个克夫的名声,事已如此,赵二自是不好再度提起将赵月莲许配他的话头。
然戚武这么时常来去赵家,戚武自己倒是问心无愧,但看在赵月莲眼中自然是别有用意。
赵月莲历经未婚夫溺死一事,她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只能怪老天爷待她刻薄,如今嫁入城里的愿景落空,那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去自己村里找了。
戚武这么照应自家,赵月莲自是认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比起城里人来说,戚武与她的期望相去甚远,但如今这样的情形也不容她多挑,再说,如今这湖石村一眼望去,能勉强入眼的也只有戚家了。随着戚武的往来,赵月莲又渐渐的发现了他身上诸多以往看不见的好处,勤快能干自不用多说,虽说自家农活一堆,可仍然能将两家的活儿处理的井井有条,再往深处一琢磨,发现那粗狂外表下竟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怎么以往都没发现呢,赵月莲暗自后悔。
何况,赵月莲偷偷瞄了一眼戚武,一身油亮油亮的腱子肉,在月色下散发着雄性特有的气息,月莲略略有些脸红。
月莲是心打扮了过来的,她让姨娘帮着梳了个垂云髻,穿了件浅色挑线纱裙,外搭一青色素花罩衣,一张略微丰满的脸蛋在月色下显得妩媚,此时她手上拎了个藤条篮,微微低着头。
戚武疑惑道,“月莲妹子,你找我何事?”
再一想略略有些着急,“是赵二叔出了什么事了么?”
月莲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自己来的。”
将那篮子交予戚武,“这是我下午跟姨娘做的春饼,多做了些,给武哥你送些过来。”
戚武松了一口气,一手拎过篮子,一手抓抓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多谢月莲妹子了。”
话毕,就回身往屋里走了。
月莲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唤住戚武,“哎,武哥。”
戚武回头,“还有什么事么?”
赵月莲暗骂这呆子愚钝,虽说天色尚未完全黑透,可自己一大姑娘打扮了这么久寻着这时辰过来可不是单单为了送什么春饼!
心间一阵计较,便道:“爹爹说武哥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我也理应过来帮着做些事儿,武哥家里都是男丁,想必家务琐事顾不上,这会儿刚巧送春饼过来,顺道帮你拾掇拾掇,也好还些武哥待我家的恩情。”
这一番话里行间的意思常人一听便知,可偏偏戚武就是个耿直脑袋,自个儿拉扯三个弟弟长大多亏了赵二叔的帮忙,如今赵家落难,戚武自是义不容辞,早就将赵二叔当成了自家人,看待赵月莲也如自己的亲妹子,哪里想到其他地方去,一听月莲这么说,只觉得赵二叔太过客气。
正待说话,月莲已经越过他往堂屋走去,戚武连忙跟了上去。
月莲一进屋,果然不出所料,眼见之处都落上了灰尘,蓑衣锄头堆在角落,松木凳也是这一张那儿一张,刚换下来的脏衣服随便就丢在桌上,一半还垂在地上,显得凌乱一片。
倒也也不是因为戚武活的太过粗糙,着实因这段时日照顾苏凌已经花去他太多心思,再加上农活,更是顾不得家里的事物了。戚武眼见着月莲已然一副大干一场的态势,连忙阻止道,“月莲妹子,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别迟了,跟你赵二叔说声家里没事,俺自己就成。”
月莲哪里管他,已经整理起来了。
戚武无法,眼看着月莲已经拎起蓑衣拿了小棍正欲拍打上面干了的土,只得说道,“月莲,别弄了,你要是有心往后再作罢,这些天家里那口子病得不轻,好不容易喝了药刚睡下,堂屋离卧房近,声音难大了些,等会儿莫将他吵醒了。”
赵月莲好半天才理解他说的“家里那口子”是谁。
赵月莲自是听过那段拿药换契的逸事,据说这契弟颇有些姿色,但毕竟是男人,总不会美貌到哪里去,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自小被村人捧着长大,赵月莲对于自己的外表还是颇为自信的。
契弟对于赵月莲来说自不是什么新鲜事,村里好多人家也都纳了契弟,主要是那些家里男丁不多的,留在家里帮着做些力气活,家里的大房一般不会跟个契弟计较些什么。赵月莲记得自个儿的父亲也曾纳过契弟,只后来那厮成年后不愿待在她家,父亲就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自生自灭了。
将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