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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得像是阳光一般,死皮赖脸磨着南遥:“走吧,带我去冥界。”
南遥一路阴沉着脸,带着林江宇去往了冥界,林江宇却一路看什么都新奇,抓着南遥的胳膊一个劲儿地问,直到说得累了,才顿了半晌后严正道:“南遥,我是要转世的。”
南遥带着林江宇转了这一圈,只远远给他指了一下奈何桥,并不容许他靠近。
“不许。”南遥霸道地说道。
“我们商量好了的事情不能变卦。”林江宇平静道:“舍不得我你便来找我,我说过了,我这辈子有没说完的话,要下辈子才会对你讲。”
“我不去找你。”南遥垂着眉眼执拗道。
林江宇却浅浅一笑,仰脸吻上南遥的唇,用情极深,倒令南遥一阵悲从中来,沉沦在这吻中不可自拔。
在这个空当中,林江宇停下,转身离去,走向奈何桥的方向,接过孟婆手中的汤大灌了一口,倾身跃向来世,连个头也不回。
决绝地,不再给南遥留下一丝回味。
林江宇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注是南遥,筹码也是南遥。
南遥怔在原地,他知道林江宇的心思,没有选择再拦着他。
南遥只是觉得,心口的某一处空了,而且再也填补不上。
再后来,果真如林江宇所料,天下纷争四起,原鸿信在乱战中被杀,林家则靠着林云清的财力归隐山林,不知所踪。护国府则被胡人践踏,割裂成几个庭院,卖给了此地的富商。
这之后的几年,南遥养成了冬日去武帝城看雪景的习惯。林安易的那篇《新雪赋》他反复读了几遍,倒是对一句话印象很深:飘零武帝雪,愁煞断肠人。
那日落雪时,武当剑观的小道士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中捧着每逢冬日便会生出温度来的金色珠子,身边趴着那只憨头憨脑的大水龟。
小道士和零落在这人间的几个人一起,思念着一个早已远去的男子。
第一卷完
第40章第四十章 醋泡花生米
京城外,秋叶山之上,老魁用枯木架起一堆火,将刚刚掏来的鸟蛋放在上面烤着,他的身旁盘腿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这男子面容虽有些稚嫩却已经能初见俊朗的模样,只是他哭丧着脸,肚子咕叽咕叽地乱叫,在寂静的山间,极为刺耳。
“你这是饿了?”老魁瞄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没有,还能忍。”男子伴着肚子的叫声说道。
老魁摇头笑笑,说道:“你啊,别什么事儿都跟你爹学,想什么话便说什么话,不要老拧着让自己别扭。”
男子闻言抿抿唇,这才大方问道:“师父,这鸟蛋到底熟了没有?”
“熟了。”老魁将鸟蛋从火上取下,向男子抛过去了一个,又将剩下的两个包在一片布料里,对他说道:“这两个鸟蛋回去带给你爹吃。”
男子“哦”了一声,将那个布包塞进怀中,说道:“师父你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去看我爹了。”
“嗯?你爹向你念叨我了?”老魁问道,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谈不上念叨。”男子认真剥着鸟蛋,“我爹只是偶尔会向我问起你的情况。”
“你怎么答?”老魁问。
“我就说你还是那般模样。”男子道。
老魁沉吟一下,远望眼前一片青葱的树林,说道:“回去转告你爹,过几日我便去看他,叫他莫要挂心。”
男子被鸟蛋烫了一下,直吐舌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知道了。”
老魁望着他笑骂一句:“笨手笨脚的,你可比我上一个徒弟差远了。”
男子兀自翻了个白眼,扇扇舌头后问道:“您上一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我哪点儿比不上他?”
“你比不上的地方多了。”老魁摸摸下巴,“我那徒弟做出来的事,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什么事?”吃着鸟蛋的某人好奇问道。
老魁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男子见老魁不愿多说,便转了话题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我又没有听说过他?”
老魁挑挑眉毛,云淡风轻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
男子眨眨眼睛不再问了,只转回头安静吃着自己的东西,对于老魁口中这不知真假的人物,他不愿再去浪力多想。
这男子名叫徐安,也就是徐子相的儿子。老魁这些年来从没远离过徐子相,也从未向他靠得更近,老魁知道,在徐子相心中,自己一直是他的朋友知交,仅此而已。
只是老魁渐渐地和徐子相这个儿子处得极好,后来徐子相便有意让老魁教身子骨向来不大强健的徐安一些拳脚功夫,于是老魁便有了第二个徒弟。
一晃近二十年过去,老魁的样貌未变一丝一豪,徐子相却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鬓边早已发白,脸上也添了不少抹不去的皱纹,只是老魁依旧记挂如常,总要去找他说说话,常常聊到深夜。
老魁有时看着日渐苍老的徐子相会浅浅笑笑,心中有一种已然与他相伴了一生的感觉。
只是近日,老魁不知为何总会碰到些冥界的人,好在他警觉,便一直没有被这些人察觉到,为了避避风头,他到京城外的山上躲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没见徐子相,竟没想到那个家伙会一直挂念着。
“我没吃饱啊。”老魁正思量着呢,徐安却煞风景地说道:“我能不能再吃一个?”
“不成,那是给你爹的,不是留给你的。”老魁瞪眼道。
“我爹又没饿了一整天,我带给他一个鸟蛋尝尝鲜不就得了。”徐安说道,听这话语便知是今日饿得狠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老魁狠狠推了下徐安的脑袋,一点儿也不心疼他,而是说道:“剩下的两个都是你爹的,你要是敢偷吃一个,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挂到树上吊起来。”
徐安揉着肚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满心的委屈只得忍着,谁叫老魁向来更偏心于自己的爹呢。
几日后,韩荣轩出现在五巷口那间并不宽敞的房屋中时,徐子相正背对着他面朝窗外,轻轻翻着手中的一卷书。
“哟,你可有日子没到我这儿来了。”徐子相只需听脚步声便知道是韩荣轩。
“听徐安说,你经常问起我?”韩荣轩走过去,斜靠在他面前的窗旁,抱着胳膊邪邪笑问。
徐子相将手中书卷扣在膝上,一只手轻轻搭在下巴的位置上,笑道:“也没有经常,来来回回加在一起,也就问过四次而已。”
“连次数都记得?”韩荣轩笑问。
“自然记得。”徐子相回答得不疾不徐,坦坦荡荡。
只是徐子相眉目间的这份清明让韩荣轩滞楞了一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