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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交待一下,ares是要通过鞍区给药的,”方士谦有条不紊地说道,“除了药物的作用不确定外,给药本身就有风险,相当于一次介入手术。哨兵向导的蝶鞍结构和普通人不同,除了有垂体中叶以外,还有大量的神经纤维束形成共感交联,并且有极其丰富的血流”
“别科普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说,蝶鞍注药的过程中,操作的人手一抖,你就非死即残。注药后的效果未知,但非死即残的概率也相当大。”方士谦通俗易懂地解释道,“单就风险来说,这次治疗比医疗性失感还要大。”
“嗯。”
“还有什么想问的?”
“什么时候开始?”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
“别装了。”张佳乐不耐烦了,“你喊我过来,不就是想忽悠我给你当实验品?傻子都知道,关于哨兵向导的研究根本没法做动物实验,因为没有合适的动物模型。你想做研究,就只能在人身上做实验。”
方士谦看了他几秒钟,被张佳乐拆穿了目的,他居然连一点尴尬也没有,只是有点吃惊。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半晌之后,他啧啧赞叹。
“废话,”张佳乐无语,“全世界就你长脑子了?”
“这样你还愿意当实验品?”
“干嘛不愿意。”
“怎么说你好呢……”方士谦思索着,“这绝对是我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吧?”
“我管你怎么想呢,”张佳乐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有啊。等到叶修死了,你伤心两天,然后该吃吃,该喝喝呗。”
“方士谦。”
“嗯?”
“要么把嘴闭上,”张佳乐杀气腾腾地说道,“要么我打死你!”
张佳乐的猜测没有错,自己会同意用药完全在方士谦的意料之中。对此他早有准备,不但手续齐全,连介入手术室都定好了。手术通过蝶鞍给药,需要全身麻醉,离需要的禁食时间还差几个小时,张佳乐在狭长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脚步声带起了空荡的回音。
他其实远没有看起来那样镇静。
手术的风险巨大,药物的作用更是无法预测,这些风险叠加起来,几乎跟送死没什么两样了,难怪方士谦一直找不到试验药物的对象。他做好了一个圈套,自己不但主动跳了进来,还积极主动地把绳子往自己脖子上勒……难怪方士谦会说自己帮他数钱,上赶着去当实验品,这是何等英勇无私的神。
也许自己等会就会死在手术台上,而这将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后几小时……
这样的想法掠过脑海,巨大的恐慌包裹了他,张佳乐觉得自己的胸口冰凉一片。尽管表现得那么镇静,但他其实是相当害怕的,害怕到几乎要改变主意,夺路而逃……
然而他必须要这样做。
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不管是多么渺茫的希望,只要有可能拯救叶修,哪怕牺牲生命他也必须要去尝试。他才不会用什么“叶修希望自己幸福地活着”之类的狗屁理由安慰自己,一旦叶修死了,那他的想法和愿望也就无足轻重了,这茫茫的人海中将再不会有“叶修”这个人存在,自然他的所有希望和绝望也都会烟消云散……
张佳乐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激动和恐惧、希冀和悲壮的交替里,张佳乐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很远,一直走到了他所不能通过的区域。就在他准备调头往回走时,面前的封闭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他立刻便愣在了原地。
那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宽松的便服。张佳乐看清了他的脸,也是大吃了一惊,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没有理由会出现在这里。
“周泽楷?”惊讶之下,张佳乐完全忘记了军衔的高低,张口就直呼其名,“你在这里干嘛?”
第89章叶乐线:因为你最善于等待
周泽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好像这个问题很难以解释似的。等待了快半分钟,年轻的将军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张佳乐等得不耐烦了,冲他打了个招呼就要转身离开。
“……家。”
周泽楷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张佳乐听得莫名其妙,也没什么心情追问。
“我还有事,”他说,“先走了。”
周泽楷倒是完全没有将军的威严,很友善地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告别。在他抬手的时候,宽大的衣袖从手腕滑落到手肘,在极短暂的一瞬间,张佳乐注意到他肘窝的上连接着一根醒目的注药管。
“picc?”张佳乐有点惊讶,那是通过手肘的静脉穿刺联通到深静脉的针管,通常只用来注射化疗药、静脉高营养等等对外周静脉刺激很大的药物。他自己重伤的时候也被留置过picc,因此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生病了?”张佳乐上下打量着周泽楷,没看出什么异常,“还是受伤了?”
周泽楷摇了摇头,又陷入了整理措辞的困境里。他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生活里却口讷又腼腆,张佳乐自顾不暇,此时也懒得去关心他,没等他回答就径自走开了。
终于进入手术室的时候,张佳乐被雪亮的灯光照着,恐惧又一次涌上了心头。他握紧了拳头躺上手术台,强作镇定地问方士谦:“什么时候开始?”
“等一会,”方士谦看也不看他,对这电脑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再等个人来。”
大概只等了几分钟,但张佳乐觉得像是等了几百年。为了克服跳起来的冲动,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数到快一千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边道歉边走进来:“不好意思来晚了,今天小周回来用药”
看清了手术台上的人,他倒像是吓了一跳,当场就喊出来了:“张佳乐?这怎么回事?”
“佟林……?”张佳乐倒是认了几秒才把他认出来,这也算是学生时代的熟人了,只是好些年没有见面。上次见到佟林时,他还在轮回军区医院任职,倒是不知道怎么会和方士谦混到了一起。
“这怎么回事?”佟林转向了方士谦,“你说有个志愿者,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嘛。”
“他签字了,符合项目流程,怎么胡闹了?”
“但他是”佟林明显地欲言又止。
“我是什么?”张佳乐从手术台上跳起来问。
“你是脑残,”方士谦把他按回去,“不脑残谁会主动参加实验。行了,我现在开始麻醉,等会佟林给你手术。”
“怎么不是你?”张佳乐不安地问,他原本以为是方士谦进行操作的。
“我被停刀了,六个月,时间还没到。”
“停刀?”张佳乐隐约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