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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又游移开来:别人虽然不行,但如果是自己和萧一起摩天轮,虽然场景也有点好笑,好歹没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吸血鬼也算是浪漫的种族。
不过还是有些无聊,缆车转一整圈需要三十多分钟,难道他们就聊半个小时的天,还是他单方面的?旅程很长,但要是做些其他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三十分钟,也足够做……
“我好高兴,”秋转过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腼腆地说,“谢谢你。”
缆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到了顶点,正在缓缓地下降。赫莱特表面上丝毫不显,内心却奋力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拔出来。
“我也是……我小的时候也没来过游乐场。”
秋好奇地看向他。
赫莱特笑了:“一百多年前可没有什么游乐场。”
游乐场刚刚出现时他表现得并不比今天的秋更成熟。
“那我还是很幸运的。”秋也笑了,“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游乐场了。那天我求了爸爸好久,他才答应瞒着妈妈带我去,但后来……也没成功。”
瞒着?
赫莱特抓住了她话的重点,并没有接。秋却继续道:“是她害死了爸爸。我恨她。”
她提起“恨”时,和谈论果汁口味的语气并没有区别,显然这份感情已经在她内心沉淀到接近麻木了。
“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她话题的跳转让赫莱特愣了愣。
“我小的时候生了很严重的病,虽然好转了一段时间,但又突然恶化……那时候好像快死了,”赫莱特说,“我不太记得具体的情况,总之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变成吸血鬼了。”
虽然并不清晰,但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已经过去太久了,如果不是重新见到了昆廷的痕迹,那几乎要成为一个被遗忘的伤疤。
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自愿的吗?”
“说实话,虽然活着很好,”赫莱特摇摇头,“但我真的很不喜欢当一个吸血鬼。”
“可吸血鬼那么强大……”
赫莱特无意把昆廷的复杂故事分享给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只轻松地笑着说:“因为只能晚上出门,实在太无聊了。”
但秋非常敏感,似乎听出了他的未竟之意。她没再继续问,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很讨厌我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夜色中逐渐寂静的游乐场里:“我的妈妈……出身不好。我一生下来,就因为她的血统而被人……被人讨厌。我几乎不出家门,因为爸爸害怕我因此被别人伤害除了爸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喜欢我和妈妈。有的时候我真的想问她为什么要生下我……”
赫莱特心尖被秋的嗓音染上了一点酸意。
他病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躺在床上连挪动手指都困难。即使是那个时候奥菲利亚也没有放弃,只是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给他讲更多的故事和笑话逗她开心。
但那时的他觉得并不好笑。曾有一次他耗尽力气将杯子推下床头柜,在玻璃碎裂声中质问奥菲利亚,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承受这些痛苦。
奥菲利亚打扫了碎玻璃,然后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
“对不起,我的赫莱特,”她说,“我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我们互相学习,好吗?”
“你的妈妈毕竟是第一次做母亲,”赫莱特试着对秋说,“她也……”
奥菲利亚很跳脱、很粗心,但她更爱自己。而如今她离开了,他却活着,还流着亲手杀死她的人的鲜血……
摩天轮到达终点,打断了赫莱特的思绪。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因为他并不了解秋的情况,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慰。
他们走下缆车,附近没有其他游客,秋有些低落地说:“谢谢你……对不起,难得出来玩,我却总说些不高兴的事。”
“没关系的。”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说,但没机会……”秋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很像我的”
“赫莱特。”
她的声音一停,两人同时抬头。萧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秋目光闪烁。赫莱特顿了一下,走上前礼貌地说:“老师。”
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时间出来玩很危险。”
萧就像是碰到逃课学生的老师那样自然地皱眉,上下打量了赫莱特一会儿,转而把目光放在秋的身上。
赫莱特很不理解。先不说他怎么会来游乐场,之前发生了那样的误会,为了避麻烦,萧更好的选择是等到秋离开后再和他碰面,为什么要现在出现?
他只好接着说:“老师,很抱歉……”
“没关系,”萧回答,然后对秋说,“太晚了,我们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秋突然开口,语气中并没有被老师抓包的惶恐,“我和赫莱特同路就可以,不麻烦阿诺德老师了。”
“不是麻烦。”萧没有接受,反而说,“他和我还要一起回去,现在先送你。”
两人间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秋的脸色不太好看,干巴巴地笑了笑:“看来阿诺德老师的家和赫莱特住得很近……”
“不过我猜以你的本领,也不需要我们护送,”萧打断了她,“不是吗,‘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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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紧蹙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但我想你至少知道,”萧说,“为什么我这些天总是遇见凉水变烫、文件丢失、佩枪走火之类的小事……还有,很可惜,就连办公楼门口的等身塑像倒塌也没能杀死我。”
赫莱特惊疑地看他:“你肩膀受伤是因为这个?”
秋有些勉强地回答:“令人惊叹的倒霉经历。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天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和大家一起分享。”萧打断了秋的辩解,“关于阿比斯港的船难,还有皮特、奥拉夫妇未曾公开的孩子……”
皮特的名字赫莱特没听过,但奥拉却人尽皆知正是新闻报道红极一时的“最后一个伏都”。
这两个名字刚出口,隆隆巨响轰然炸裂盖过了萧的声音。摩天轮的运转速度忽然加快,机械轴承发出极限的刺耳噪音。接着缆车像是终于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猛地从转轮脱落被甩上了高空,在下坠中发出令人牙酸崩裂声响。
萧似乎是早有预料,立刻后退远离了秋。但一辆缆车的碎片却像是有有智慧一样改变了方向,钢筋铁板混杂着碎玻璃,如同一把把利剑一样直直刺向萧。
赫莱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立刻冲了上去。但几乎在同时,其余的缆车也重重地砸在地上,并如同砖块一样层层堆叠,在他和萧之间构筑了一道巨型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