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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离昆廷很近了,但又很快发现与之遥不可及。
而萧的任务似乎也进行得并不顺利,赫莱特见到他时,这人明显有些心事重重。但现在赫莱特没什么打趣作弄的心情,只沉默地走在对方身旁。
萧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区医院。赫莱特虽然有些排斥那里,但仍想和萧待在一起这提醒了他,世界上不只有昆廷那么一件事需要在意。
“为什么不高兴?”过了一会儿,萧忽然问。
“有这么明显吗?”
“你平常不会不和……不会这么安静。”
赫莱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喜欢安静一点的……”
萧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接着,他又问:“是因为‘昆廷’?”
赫莱特点头,忽然想到了昆廷提到萧时的态度。
“你认识他吗?那个昆廷莱克特。我是说,在接这个任务之前。”
萧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他给出答案后,赫莱特几乎立刻感到轻松了一些。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萧和昆廷扯上任何关系即使他还无法确定那个同名者的身份。
他并不怀疑萧会欺骗自己,更没想过这个否定是不是代表了其他含义。昆廷关于萧的、莫名其妙的发言,也被他当作是对方迷惑自己的一种手段,毕竟那天的所有对话都显得不可理喻……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他们已经来到了东区医院。天色已暗,但仍可以看到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围在一起。哭声、笑声和尖叫在上空盘旋。人群很快被护工和医生疏散,只有零星几个还站在原地,表情各异地盯着一间屋门大敞的房间。
房间里,一具男尸伏在干涸的血迹中,只有左脚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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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报了警,护工们脸上交错着恐惧、焦虑和惶惑。突然,周围嘈杂的劝阻声中传出一句粗声粗气的“别看了!”,接着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但仍然隐约带着急躁。赫莱特朝声源看去,发现居然是是伊文的哥哥斯诺。
他正拉着弟弟的胳膊,试图把他带离现场。
宽大的病号服让伊文显得更加憔悴。他的脸上几乎毫无生机,眼中却迸发着异样光。他直直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对哥哥的话充耳不闻,反而自言自语地问:“它去哪儿了?”
“什么东西?”
“那只左脚。”
斯诺压低声音劝阻:“我们回去再说好吗?先离开这儿。”接着他注意到了赫莱特的视线,警惕地将伊文挡在自己身后,眼中的无奈被敌意取代。
他没等赫莱特说话,更加急躁地想要将伊文带离。这次伊文终于顺从地动了,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来看着房间,嘴唇嗫嚅着:“但这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
赫莱特警觉地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是指发生在医院的上一起死亡,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伊文会想到对比它们?意思是尸体残缺的部位不一样?
但毕竟他患有神疾病。从上次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样。也许这只是他那难以理解的想法的一部分。
伊文像是没看见赫莱特一样,眼神专注又恍惚,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具尸体。斯诺揽住他的肩膀推了两下,才让他回视线。
“那是谁?”萧问。
“昆廷的病人。”赫莱特把伊文的事挑重点讲给他。很快,警车和法医便赶到了现场,两人只好暂时离开除非警察局要求,人类世界的案件不会请赏金猎人参与。
死亡冲淡了原本的情绪,却让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赫莱特问:“你觉得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做的吗?”
“我不知道。”萧回答,“但至少它们都不是‘左手鬼魂’所为。”
“为什么?因为他们失去的不全是左半身的器官?”
“这只是一个不同点,但不是关键。”萧摇了摇头,“这两具尸体的创口太粗糙了。”
“左手鬼魂”被称为鬼魂,除了因为几乎没有留下线索外,还因为细到令人心惊的作案手法。他的作案现场通常都干净整洁,在使用过量镇静药物杀死受害者后,切开尸体的创口也几近完美。
虽然没能近看,但赫莱特记得刚才那具尸体脚踝以下狰狞可怖的伤口,明显像是仓促间用斧子或长刀造成的,与致完美沾不上边。
如果是模仿作案,这也显得太过简陋了。
很有可能案件本身与“左手鬼魂”并无关系,只是昆廷的话误导了萧的方向……不,应该说,这个任务的发布就非常奇怪。病人发生意外,一个普通的人类医生不应该、也没必要想到求助赏金猎人。将之与“左手鬼魂”扯上关系,更像是个蹩脚的借口……
“你之前说,那个伊文一年前断了左手,”萧突然问,“一个月、或两三个月前入院?”
这两种说法分别来自凯茜和伊文本人。赫莱特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应该说他和昆廷莱克特认识了一两个月。如果他没换过主治医师,那么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了?”
“一个巧合。”萧想了一会儿,说,“‘左手鬼魂’就是在大约一年前出现,一个月前消失的。”
这个时间点很宽泛,不可能据此判断伊文与之有所联系。而且,除了对肢体艺术的狂热爱恋,他看上去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甚至有些弱势的普通青年。他的残疾和神障碍都让他离一个凶残周密的犯罪者很遥远。
但萧似乎并不想放弃这个方向,一连几天都没再露面,应该是在调查与伊文有关的事。赫莱特没有打扰他,最终还是选择去了医院。
他并不对这个地方感到畏惧怯懦,但却仍然不想靠近。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项艰巨工作,即使明白自己最终有办法完成、也不得不完成,还是难以克制逃避和拖延的欲`望。
但好在他今晚的目的并非昆廷,而是住在病房的伊文。现在无论是他和昆廷的对峙,还是萧在调查的凶杀案,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僵局,而伊文却与两者各有关联。虽然与这个思想奇特的艺术家交流有些困难,但赫莱特还是得承认,这比和昆廷的相处要轻松很多。
但他刚避过巡查的视线、靠近伊文的单人病房时,里面就传来隐约的人声。从虚掩的门缝里,赫莱特看到斯诺站在病床边。
“你必须去见见莱克特医生!”他有些激动地说。
开放病区的探视时间早已结束,但斯诺的滞留却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这一层楼甚至只有一个护士在值班,坐在前台昏昏欲睡。
伊文坐在床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