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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瑟尔说,“那之后,我可以为此付出代价。”
“你无法约束我,但,”吸血鬼像是看一个孩子一样看着他,“我可以守信用。我保证,并且结果应该……超出你的预期。”
他顿了一下,又说:“为了表达诚意,我可以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他话音刚落,一个名字就浮现在沙瑟尔的脑海里
昆廷。
这对沙瑟尔没什么意义。他点了点头,说:“沙瑟尔。”
轻易把真名告诉给魔法师或居住在黑暗中的生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不在乎,况且,他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只属于他和那个人的名字。
这给了他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昆廷抬起手指,在空中划了几笔,很快沙瑟尔就感到自己的颈侧一阵灼热。从他的角度只能感受到一片蓝色荧光。
“别紧张。只是一个证明,以你中途反悔。”昆廷说。
“我不会反悔。”沙瑟尔说。
昆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真的?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的那位小主人大概非常讨厌吸血鬼,你还会坚持吗?”
沙瑟尔皱起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让他知道你和我有什么联系,恐怕你们就要”昆廷说到一半,看见光芒黯淡下去,于是说,“好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沙瑟尔刚想追问,他就说:“我记得刚才你应该说过,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任何代价’?”
沙瑟尔沉默下去。
“你只要离他远点,他就不会发现。”昆廷说。
沙瑟尔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就感到脖颈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几滴鲜血沾在了手上。
昆廷有些讶异地挑眉,过了一会儿才说:“看我发现了什么?原来你不只是有一点天赋,血也很不错……”
沙瑟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昆廷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直到那个伤口止血、开始结痂,他才叹了口气。
“我猜,”他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期待说,“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38
昆廷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他也许是个出色的魔法师,但显然并不擅长教学,每隔三五天出现一次,教授的内容也随性而为。甚至大多数的时间,昆廷都用在了在沙瑟尔身上刻录一些冗杂的阵法这似乎是他索取的报酬。
但沙瑟尔不在乎这些。
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他只想在这些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阵法运转之前,得到尽可能多的力量,然后帮赫莱特完成他的愿望无论是离开这里,还是别的什么至于代价是什么……昆廷最多只能拿走自己的生命,但对自己而言,最珍贵的已经不是生命了。
比起这个,另一个事实让他难以忍受。
他不得不暂时远离赫莱特。
昆廷像是戏弄一般说出了那个威胁后,就再也没有透露任何信息。沙瑟尔曾试探着问赫莱特,他对吸血鬼是怎么看的。尽管当时他已经刻意装作闲聊的样子,但赫莱特的脸色还是立刻冷了下来。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那双浅金色的眼睛里盛满戾气的模样。
赫莱特甚至不愿多提这个词语。在他后来隐晦的话语中,沙瑟尔才得知那位奥菲利亚的死就是拜吸血鬼所赐。从那以后,他就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想方设法靠近对方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吸血鬼接触的事实会通过怎样的特征露出马脚,但正如昆廷所说只要离他远点,他就不会发现。
尽管这个方法和他尽心力找到希尔维斯特庄园的目的背道而驰。
赫莱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有意躲避。但庄园非常大,就算真的偶然遇上,沙瑟尔也会找些理由离开。这种情形持续了几个月,直到一个下午,他又一次在小书房遇见了赫莱特。
随着年岁渐长,赫莱特也不得不参与一些家族的应酬,通常白天不会有空到处闲逛。沙瑟尔有些惊讶,但仍反应很快地放回了手中的书,冲赫莱特行了礼,准备自然地离开。
“你在躲我。”
赫莱特在背后出声道。沙瑟尔身形一僵,解释道:“我没有”
他还没说完,就被用力推在了墙上。背后传来一阵钝痛,他刚想开口,赫莱特就用手撑住了他颈侧的墙壁,将他圈在了角落里。
赫莱特比他稍微矮一点,即使做出这样充满威胁的动作,也不得不略微仰起头。
“你在躲我。”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他因为怒意而更灼人的眼神就如同一簇星火。沙瑟尔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却换来了对方更加烦躁的命令:“看着我!”
他的气息随着话语喷洒在沙瑟尔的下巴上。沙瑟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面上平静道:“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么做。”
赫莱特仔细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虽然语气生硬,但却莫名带着服软的感觉。
“无论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对不起,好吗?”赫莱特退开了一些,“别再玩什么冷战游戏了……这让我很难过。”
他撇开了视线,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
“别这样,好吗?”
零星委屈从他的眼神中缓缓渗透,逐渐淹没了怒意。沙瑟尔感觉喉咙一紧,几乎想抱住他、安抚他、向他道歉然后证明自己有多么地……
他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最后只说:“您不用道歉。您什么也没有做错。”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赫莱特皱起眉,“我以为朋友就是应该”
“主人。”
沙瑟尔打断了他。赫莱特的眼神一变,刚要开口,沙瑟尔就继续道:
“我从来没有把您……当做朋友。”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六年。
沙瑟尔无法比较是这段时间难熬,还是当初辗转寻找的日子更加漫长。后者让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前者让他靠近了那个幻想,却又仅仅只是靠近。
六年前他的那句话并非是随口的谎言他从未将赫莱特看做“朋友”。对方是一束照进泥沼的光、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是他付出一切也愿意报答和保护的主人,而后来……
某个夜晚,经历过一个甜美又黏腻的梦后,沙瑟尔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愿望。
梦里,赫莱特也用那次不欢而散时一样、盛怒而暗藏委屈的眼神看着他,承受着他带来的痛苦与欢愉,一边厌恶地斥骂一边却又屈服地祈求。
而他为对方透出的厌恶而痛苦,却又忍不住在温热的包裹中沦陷……
沙瑟尔从熟悉的梦境中醒来,愣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