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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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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和王阳明虽然不是一辈的,但王阳明那是老来得子,刚好徐阶那儿又生了个闺女,论年岁家世,也差不了太多。

王老先生之所以对徐阶看中有加,恐怕也是因为自己把徐阶调去了经部,他本来就得力能干,又心思机敏,哪里讨不到王阳明的器重。

严世藩在官署里忙碌了多日,今天好不容易回府一趟见见义父,一抬头就看见了皇上。

他心知不能上前惊扰,就吩咐婢子们再端了上好的峒山茶送去,权当聊表心意。

虞璁接了茶,也对上了视线,笑着对他遥举一杯,算是尽了君臣之礼。

王阳明从廊外行来,见宾客如云,也哑然失笑。

他接茶遥敬,又大致寒暄了几句,只淡笑着开口道:“某于此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来,不得已与人一口说尽。”

“只恐学者得之容易,把作一种光景玩弄,不实落用功,负此知耳。”

徐阶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出口辩解。

方才还喧闹说笑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老先生净说些大实话,把他们脸上给臊的啊。

这么多人里,真正是慕了学问道理而来的,和有意结交攀附的,又有多少个呢?

王阳明说完这一句,却没有任何再追究的意思,只坐了下来,继续讲之前的那一段论说。

“在老朽看来,人生而有良知,之所以为恶,是因为‘习心’二字。”

虞璁和虞鹤听得聚会神,连茶都没工夫喝了。

王老先生是性本善的坚决拥护者,他认为人之所以会丧失道德,是因为被环境影响,在幼年的时候就开始模仿和感受劣乱之举。

“老子曾说,应‘天地复归于婴孩’,在我看来,便是所谓的‘致良知’。”王阳明轻咳了一声,沉稳道:“可人与人之间的良知不同,这时候就应‘致中和’,以定行止。”

皇帝静默着听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得亏没把那些贪官污吏赶尽杀绝。

王尚书这是在不动声色的提醒自己,要注意中庸之道啊。

无论是民众还是官宦,都不应该失衡,而应该相互制衡,调节彼此。

一味的采用极端手段,未必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听说这府里的各个下人家奴,都行端坐正,包括那戚灵在内,恐怕都深受王老爷子的影响,做什么事都通通透透,不失分寸。

眼下正是春末,天光晴朗,鸟雀嬉戏。

虞璁听着听着,渐渐开始走神,去看那互相啄尾巴的小麻雀来。

虞鹤听的也格外出神,一不小心差点碰到旁边的砚台,却发觉皇上好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徐阶坐在旁边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哪里敢把皇上吵醒,记录动作都格外的小心。

虞璁这一觉睡的香沉又舒服,有种在高中数学课上逐渐失去意识的恍惚感。

这一睡到讲学结束,人声再度鼎沸之时,他才悠悠醒转。

然后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讲完了?”

王守仁从旁侧走来,笑道:“周公跟您说了些什么?”

虞璁摸了摸下巴,诚恳道:“说您家琥珀糖也好吃的紧。”

回宫之后,皇上只觉得自己耳清目明,明显是睡饱了。

佩奇正蹲在宫墙墙角下,看着那蹲在兽头上的大白猫。

那猫竟然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睡着觉。

虞璁向来对猫星人没有抵抗力,直接大着胆子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尖耳朵,压根不怕被挠着脸。

白猫睁开眼,竟是一蓝一绿的鸳鸯眼,懒懒的伸了个腰,任由他帮自己挠痒痒。

佩奇蹲在旁边看着,眼神相当的羡慕,不一会儿扭头跑开,不知从哪叼了条小鱼过来。

那白猫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在地上打挺的鱼儿,直接扭头两三下就飞跃而去,眨眼就不见了。

虞璁愣了下,生怕那豹子也学那猫似的在屋檐房顶上乱跑,严肃了神色凶他道:“不许上房!上房了就得拿绳子管着你了!听到没!”

佩奇正准备发力跳上宫墙,只能硬生生的止住,特委屈的嗷呜了一声。

乖啦,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咱爷俩也差不多一个境遇。

“虞鹤,你记得再给鱼缸里添几条锦鲤,给他捞着玩儿。”

虞鹤心想陛下你也是真宠他,应了一声便去了。

六月十五,十个大小将领到圣旨一封,密令他们开始准备半年后的西征之事。

六月廿二,虞秘书唤他们去军英阁,召开第一次备战会议。

虞璁老早就等在那里,旁边小黑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十个将领哪里感受过文官们曾面临的恐惧,个个都是空着手来的。

只有陆炳一人带了书册簿子,提前坐在旁边开始研墨。

连笔记都不带,很好。

虞璁露出微笑来,旁边的黄公公开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些。

“几位大人,都到齐了啊。”

这十个人,将是未来征讨河套的将军,带着底下的人一路西征。

毛伯温虽然打了多少次仗,也没碰见过这么个架势。

要知道,从前都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各自领旨出征。

这提前大半年把他们叫过来,又不出去打,是要搞什么啊?

他扭过头瞥了眼还在专心研墨的陆炳,更觉得这两人花架子太多,怕是读书读傻了。

“陛下,”一个性子略躁的武官直接拱手道:“微臣不知,此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朕倒也想问问,这提前半年确定名单,提前多日告诉你们要做何事,如今都一个个空着手来?”虞璁依旧笑得和蔼有加,完全没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不然……还隔空提着谁的人头来见你么?

“万岁,臣惶恐。”有人求生欲强,不管怎么说先道歉自保吧。

“惶恐?”虞璁缓缓转过头来,突然开口道:“毛大人,河套一带从哪入兵,地势如何对方兵力如何,从哪座山哪条路走,都有哪几种选择,要过几趟河,你可清楚?”

毛伯温哪里经受过这些,被问的一脸懵,只木讷道:“这不都是要出征了才知道的么?”

“呵。”

虞璁抄起粉笔,回头就唰唰唰写了一行大字

【不打无准备之战!】

最后那个感叹号是他习惯性加上的,看的陆炳都有点茫然。

这可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给我们的金玉名言,每个字都是重点啊!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虞璁抬起双眸,两只手摁在桌子上,气势陡然就散了出来:“诸位,这既然知道要西征河套了,各个还一点状态都没有,是想干什么?”

“如何准备啊陛下,”旁边有人憋不住道:“这路上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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