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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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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真的很亲切,亲切中又带着纠结,大约既希望我得宠有所助益又希望我就此埋于宫墙。

我依旧恭敬地行礼,“嫔妾参见薄妃娘娘。”

“快起来吧。”

“谢娘娘。”

“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南苑的一个采女,不知为何方才被挪去了净心宫,嫔妾…”

我话说了一半,脸上的表情却带了点可怜。

薄妃皱了眉,显然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使了个眼色给春儿,春儿悄悄地退了出去。

薄妃循循善诱,“你整日住在南苑,却连身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可不是这么个活法。”

我低头,“妹妹愚钝。”

“你呀,真是让人着急,那次都见了皇上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侍寝。”

我将头更低一层,“许是妹妹表现的太木讷了。”

薄妃很满意我的做派,“你放心,你我既是姐妹,我总不会叫你隐没在深宫里的。”

我当然适时地表现出依赖和感激,想来薄妃再不聪明,也知道丞相嫡女入宫绝不可能一直无宠,倒不如卖我一个人情,日后好更好地拿捏我。

春儿很快就回来了,疾步进了内殿,“禀娘娘,聂采女是生了毒疮,因而淑妃娘娘下旨,着其搬去净心殿。”

薄妃也是一惊,“毒疮?”

我皱眉,“聂采女前日里得了寒症,虽有些严重却也不碍事,怎的又变成了毒疮?”

春儿摇头,“这一点,并未打听出来。”

我心下有了计较,略坐了一会就回了南苑。

刚进门就见墨离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凝重而焦急的神色,“婕妤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了?”

墨离正了神色,“方才宫外传来消息,说是廊州突发山洪,已是死了很多人,八百里加急想来戌时便能入宫。”

廊州?

我缓缓坐下,“曼娘还说了什么?”

“采女叶氏,原不姓叶,其父是个江湖游医,只是医德不大好,坑蒙拐骗,草菅人命,叶氏是在她七岁时被卖到勾栏之地的,梳拢前夜逃了出来,正赶上一批秀女进京,当时有一个秀女犯病死了,那太监怕不好交代,便寻了叶氏顶上。”

我听得津津有味,“现下人呢?”

“那死了的秀女的父亲现在来京的路上,那个江湖游医,暂时还未找到。”

我一手撑了下巴,一手敲着桌子,“知道了,此事明日再说,你现在去内务府,让那边的人将我的绿头牌放到显眼些的位置。”

墨离一愣,而后应声出了门。

锦屏给我沏了杯茶,“婕妤这是,不想侍寝?”

皇帝安置一般在戌时,侍寝的嫔妃在酉时便会被接入乾元宫,廊州决堤的消息差不多戌时传入宫中,皇帝自然没空再临幸于我。

我虽知道入了宫早晚有这一天,却也莫名的不想这一天来的那么早,有些事我虽不大在意,却也不是全然无所谓,有时候,只是骗自己罢了。

我可以演戏,可以伪装,但我不想以美色侍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婉转承欢。

宋祁果然翻了我的牌子,方姑姑领着几个小宫女过来伺候我沐浴更衣,临走前方姑姑看了我一眼,“婕妤蕙质兰心,定能盛宠不衰。”

我屈膝,“承姑姑吉言。”

坐上风銮春恩车,我反复回味方姑姑的那句话,这位在后宫偏安几十年的女人,是否还想另择其主呢。

我随着小李子到了偏殿,“婕妤请在此处稍等,皇上还在处理政事。”

我笑着点头,“有劳李公公了。”

小李子躬身退了出去,我在桌边坐下,看着里间的那张床,虽然被褥每天都换,可是…想到这里我自嘲地摇头,有什么不同呢,这里的男子,都一样。

有小宫女进来服侍我更衣,嫔妃侍寝要褪去所有的饰物,换上特制的宫纱,我不自觉地抚上左手上戴的一个手钏。

这手钏是找能工巧匠定制的,中间那颗通绿的珠子实为空心,手钏接头处装了个小机关,里头安装的是我向曼娘讨的避孕药丸,不伤身子,行房后一个时辰内服下可保无孕,打开的方式也奇巧,即便被人拿了去,一般也找不出来。

为防万一,临走前我还是戴上了。

小宫女轻轻地喊哦我一声,“婕妤。”

我朝她笑笑,小李子却又来了,敲了敲门,语调颇有些喜庆,“请婕妤安,皇上请您去正殿。”

嫔妃在偏殿侍寝,可留宿在偏殿,皇帝却不会在偏殿留夜,沐浴过后便会回正殿。

正殿内设有御书房,虽没有明文规定嫔妃不得入内,但……

我开门,“李公公,不知皇上召我去正殿有什么事?”

小李子朝我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恭敬道,“婕妤不必多问,且放宽心,去了便知道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那是我第一次来御书房,简洁,淡雅,却又有一种自内而外的沉稳庄严向我涌来。

“臣妾婕妤薄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吧。”

我抬首,他神色淡淡,眼神里有着我看不透的温润,不过一眼便又低头写着什么。

我站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却听他道,“过来研磨。”

“诺。”

我知道有个词叫一见钟情,也知道有个词叫见色起意,我知道往往一个男子爱上一个女子只需要几秒,却不知道一个帝王爱上一个女子需要多久。

我更不知道,这不是他望我的第一眼,也不是第二眼,亦想不起那时消香阁内,我一袭月白色的男子长袍,穿过一派骄奢淫逸不染片刻风尘时,身后有一男子,眸色沉沉。

若是我能想起,便能想透曼娘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说,“薄然,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太多心不由己,身不由己的时候,有心可依,心不由己的时候,药石无医。”

楚皇宋祁,她曼娘怎会不识,不过从一开始,就笑看痴情人痴情事罢了。

第7章薄昭仪

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御书房里除了研磨声便是宋祁翻动奏折的声音,我偶尔瞥见他的侧颜,薄唇紧抿,眉间微蹙,专注而沉默。

这一张桌案上,是他的一整个江山。

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在这里,生杀夺予的权力下,可否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会吧,可这些,与我无关,他是帝王,情绪不是我该窥视的。

我再抬首,却见宋祁停了笔好整以暇地望着我,而后轻笑道,“是朕的不是,红袖添香在侧,竟忘了时辰。”

说罢站起身携了我的手,“夏宗,摆膳。”

他的手很大,关节处有些薄茧,当今皇帝文韬武略,于练武强身,也从未荒废。

小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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