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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物资的那个么。
宋祁仍旧是后半夜才进了卧房,我麻溜地往里滚了一滚,复又觉得冷,又麻溜地滚回了他怀里,他大约抱得很满意。
早起的时候,侯在一旁的仍旧是妙语。
“皇上上朝去了,娘娘可要起来。”
“起吧。”
妙语温和地笑了笑,“皇上召了锦屏姑娘过来,娘娘可要宣。”
“那便让锦屏进来吧。”
我觉得我很从善如流。
“诺,那奴婢去准备早膳。”
我点了点头,妙语便退下了。
怡和殿的女人今日看我的神色便有些不同了,羡慕的,嫉恨的,冰冷的,总而言之,都是不怀好意的。
我淡笑着行礼,淡笑着坐下,又淡淡地品了口茶。
上首传来淑妃的声音,“过几日便是百花会了,仍旧是放在竹兰台,太后的意思是,会亲临。”
我掀茶盖的手便顿了顿。
百花会,顾名思义,就是世家女子和贵族男子的相亲会,由皇室主办,因着穆如林,我还没有参加过。
太后亲临,我脑子里就翻出了安王那张傻乎乎的脸。
要说这安王的皮囊也长得不错,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就是一张脸圆润了一些,两腮上带了那么点婴儿肥,看着,便有些蠢。
太后,这是要为安王选妃?
也是,我点头,省的再往烟雨阁,消香阁那种地方跑。
淑妃的神色懒懒的,“薄昭仪这又点头又笑眯眯的,不知是有什么好事,也与我们说道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我不禁暗恼自己露了神色,道是魂还没被宋祁勾去智商就下线了,“嫔妾是想着,虽入宫已有一段时日,却从未得见过太后天颜,一时间高兴,方有此动作。”
我这话说的很不好,常言道,一语成谶。
我刚回到栖霞阁,这个我从未得见过的太后便使了人召我过去。
太后穿着藏青色的襦裙,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从我进殿开始看着我的眼光就很是奇妙。
我硬着头皮上前,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臣妾昭仪薄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常嬷嬷,赐坐。”
我低敛着眉目,任由这个太后兴奋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太后的性子若是如安王一般,可怎生是好。
正当我感觉全身都不自在的时候,太后终于发话了,“好标志的人儿。”
太后您老人家看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这语调,听着还颇有点调戏良家妇女的味道。
太后又盯着我看了一会,“是个好的。”
“身段也不错。”
“咳咳。”常嬷嬷咳了一声,太后终于正了神色,“你的栖霞阁离哀家这近,若有空便常来走走,哀家这把老骨头也真是无聊的紧,常日里也没人陪哀家说说话。”
“这倒是儿子的不是了。”宋祁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微微松了口气,我宁愿太后是个刁钻古怪的恶婆婆,左不过也就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旁人若对我恶十分,我顶多还他十二分也就是了,可旁人若对我好一分,我承了这份情,便会不知道拿什么还。
太后面带欣喜地看向走过来的宋祁,却在看到跟在后面的安王时,生生把一个笑僵在了脸上,然后逐渐消退。
宋祁和安王双双俯身,“儿子见过母后。”
我亦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安王给了我一个友好的笑容,朝我欠身道,“见过嫂…”说出口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一个嫂字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见过薄昭仪。”
我忍着笑,“王爷多礼。”
太后看向宋祁的眼神很温柔,语调比眼神更温柔,“祁儿近日睡的如何,可有熬夜,胃口怎样。”
宋祁在太后下首坐下,“儿子一切安好,母后不必挂念。”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再转头看向安王时就不大友好了,似是很不情愿和这个儿子说话,捻了佛珠正色道,“哀家准备在百花节上为你择一个王妃,不若你也趁早相看相看,届时若不满意,可退不了货。”
安王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惊愕地看向太后,“儿子还小…”
一个小字还没说完就被宋祁打断了,“皇弟也不小了,都已是弱冠之年了,也该成婚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老让母后为你的婚事操心,实在不像话,朕看这次就定下来吧。”
安王不可置信地看向宋祁,眼神很受伤,呐呐道,“皇兄怎么也这样,从前皇兄不是说羡慕臣弟可以不用被多强加那么多女人么,如今怎么也……”
宋祁一个凉凉的眼神飘过来,宋祁就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想说又不可说的样子。
太后于是很满意。
我很怜悯地看了安王一眼,被兄长和母后这么压迫,难得还没有长歪。
一刻钟后,我如愿跟着宋祁和安王退出了殿外,接下来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打道回栖霞阁。
宋祁显然没有让我退安的意思,将将要靠近栖霞阁的时候,我正待行礼告退,就听宋祁淡淡道,“朕觉得然儿昨日泡的茶甚是好喝,不若今日再泡一杯吧。”
我扯着笑走到了乾元宫。
安王则一路都黑着脸,用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偷偷瞄着宋祁,我看着都觉得甚是可怜。
宋祁和安王显然还要交流一下“兄弟感情”,我识趣地没有进去打扰,而是唤过一旁的妙语,“皇上平日里喜欢喝什么茶?”
“皇上惯常喝的是西湖龙井和碧螺春。”
我“哦”了一声道,“那便带本宫去泡茶的地方吧。”
“诺。”
若说论茶,我还真不会泡。
奉茶的大宫女连珠自我开始碰那套茶具起就没了安全感,抖得厉害,颤颤巍巍地道,“娘娘,泡茶这种事情,还是奴婢们来吧。”
我柔柔一笑,“既是皇上的旨意,本宫岂敢不遵,出了什么事本宫担着。”
连珠仍旧是抖,抖着抖着就跪下了,“娘娘,奴婢,奴婢……”
我可怜她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将她扶起来柔声道,“无妨,你且放心。”
也无怪她吓成这样,宋祁喜茶,对茶的要求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连珠仍旧是抖,一路抖着跟我到了正殿外。
还未及踏进去,书房内就传来“砰”的一声,听着像是摔了杯子的声音。
连珠于是抖得更厉害。
我神色未变地踏进去,就见安王斗鸡般梗着脖子站在御案前,脚下一堆陶瓷渣子,宋祁则沉着脸坐着,显然是有些动了怒。
为什么说是有些呢,从他慵懒的坐姿和不见半分不悦的眸子来看,他并没有不高兴,只是现下殿里殿外敢看着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