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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
“去吧。”柳老头叹了口气,等柳爻卿走了,就低声道,“卿哥儿是个能折腾的,我还当他不省心,这回要是真折腾好了,那……”
仔细理着布头,李氏嗤笑道:“从前也不是没人试过,上好的酒曲,酿出来的酒都酸臭酸臭的,根本不能喝,咋的,你还真当卿哥儿能成?我看他就是折腾哲子,回头那边恼了,不跟他来往,他还怎么嫁的出去,到时候就是剩在家里头的老哥儿。”
“你这是什么话……”柳老头虽是这么说着,却也没有阻止李氏开口,可见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
屋里,柳爻卿抓出一把野枣儿放在碗里,说:“兴哥,你这几天没啥事儿注意着点大伯,他要是单独进了上房跟阿爷阿奶说话,你就过去听听。”
又不到去镇上拿柳全运挣的银钱的日子,家里头也没有非得去镇上的事儿,柳全福也不是个勤快的,突然天不亮,早饭都没吃就去镇上,柳爻卿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门道。
“成。”兴哥一口答应下来。
山脚下的野山莓看着挺多,其实真要十来个人一起动手,摘的也极快。小乞丐们填饱肚子干活比谁都快,手脚又利落,接连两天就没停歇,下午日头还没落山就给摘完了。
“卿哥儿,我们干完活,咋办?”苏七这两天吃得好喝得好,虽说睡在哲子哥家的柴房里头,可铺着软软的干草,又没有风吹日晒,晚上也安安全全,眼瞅着就神不少,他有点儿不想回去过乞丐的日子。
其他还穿着破破烂烂乞丐衣服的小乞丐也都眼巴巴的看向柳爻卿,他们这几天都知道了,别看哲子哥块头大,力气也大,可他也听卿哥儿的。
“看看明儿个要是有空,我领你们去镇上,到时候也有事情干。”柳爻卿想了想说,“今天就先歇在这里吧。”
哲子哥也没意见,他上回去县里,路过镇上的时候又去了趟医馆,见老大夫。那老大夫直接说:“这个酒确实是好东西,你看看我这白发有些个都变黑了的,回头你们要是不好找买家,我可以帮忙搭个线。”
虽说老大夫开的医馆冷清,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手头也有些个相熟的人家,银钱那也是不缺的。
这事儿哲子哥早就跟柳爻卿说了,这也才能让他一下子把野山莓都摘了,等下一茬得明年才有。
小乞丐们得了准信儿,就都喜滋滋的跑去睡觉了,他们大都是记事起就是乞丐,从未填饱过肚子,县里不但有年纪大的乞丐会抢他们要到的东西,就连其他百姓也会欺侮,那样的日子他们是谁都不想再过的。
剩下的野山莓全都洗干净,轻轻捏一下放到陶罐中,反正单独吃着不咋地,那就都酿成野山莓酒。忙乎完,柳爻卿看了看天色,就对哲子说,“哲子哥,我回家了,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哲子挺喜欢这句话,在嘴里咂摸咂摸觉得有个亲人的味儿。
外头兴哥跑进来,看着柳爻卿,赶忙说:“卿哥儿,大伯要送钰哥儿去镇上过些日子哩,二伯娘不同意,现在家里头闹哄哄的。”
第18章去亲眼看看
柳爻卿还没到屋里就听到沈氏呜呜呜地哭,小李氏在门口守着,见他进院里,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
屋里柳全福靠着炕,柳全锦站在一旁,厉氏手足无措的,扭头看到柳爻卿进门,脸上硬邦邦的表情就放松了,冲着柳爻卿招手,叫他过去。
娘俩在墙根碰头,厉氏小声说:“说是你二伯想钰哥儿了,想接过去住几天,在镇上玩些日子。”
“没叫二伯娘去啊。”柳爻卿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屋里人都听清楚。
柳全福就撩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卿哥儿,你脑子活泛,这个还用问?”话是这么说,柳全福也不知道是说给柳爻卿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得,那是一嘴的不客气,“干啥啥不行,话都不会说,也不会整治自己,要是去了镇上,不得给咱们老柳家丢脸啊。”
听到这个,沈氏的哭声停了停,不敢出声了。
这些日子柳爻卿把日子折腾的风风火火的,虽说也跟钰哥儿一块儿干活,却没注意到沈氏。他这个二伯娘脾气弱,从前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受旁人欺负,嫁过来后还是那样,家里头存在感低的就跟院子里的石头似的。
见着柳全福得意洋洋的模样,柳爻卿就去看炕上的柳老头,还是像往常一样抽着汗烟,不过神色中有着几分赞同,他也是瞧不上沈氏的,觉得给老柳家丢脸。
“到底是钰哥儿的亲娘。”柳爻卿就这么说了句,接着话锋一转道,“阿爷,大伯这些日子就没靠谱过,这话不假吧?我也懒得一件一件事掰扯,反正现在大伯说要送钰哥儿去镇上,我是不同意,除非叫二伯写封信回来,或者回来亲自接人。”
“你这个哥儿家家的怎么管那么多闲事?叫钰哥儿去镇上也是老二的意思,难道我还能押着老二做什么不成?卿哥儿你要不信,我这就发个毒誓!”柳全福站直了身体,跟个肥胖的青蛙似的压向柳爻卿,气势汹汹的,眼睛里闪着势在必得、问心无愧的光芒。
偏偏柳爻卿不接柳全福的话茬,扭了头去看柳老头,“阿爷。”
今天这个事儿其实没必要如何讨论,柳全运是钰哥儿的亲爹,想接过去谁也不能说什么,可偏偏柳全福回来就嚷嚷出来,柳全锦和厉氏也过来了,柳老头还没表态,柳爻卿就进了屋。
要把那些话说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柳爻卿肯定不依不挠,他也不揪柳全运,就揪着柳全福不放,柳老头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谁叫柳全福本身就是个混账呢。
混账做的事儿,旁人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反正我是不怕丢脸的。”柳爻卿就又这么说了句,他瞧着柳老头磨磨蹭蹭的样子,心里头看不上,就下了猛药。
回头一早晨功夫就能叫全村人都知道柳全福是个什么玩意,叫大家都来念叨念叨,打一打柳老头的脸面,省得他天天窝在家里做春秋大梦。
“那你说这个事怎么办?”柳老头想了想,就把话头又扔了回来。
方才他瞧着柳爻卿的眼神,八成是想什么不好的事,也就不磨蹭了。
见着柳爻卿直接跟柳老头呛声,柳全锦就觉得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的亲爹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压了一头,很被动。平日里柳老头经常跟家里人讲,不管做什么都要敬老,这是最基本的孝道,要不然这个家也就散了。
柳全福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反正柳全锦是听了,从小听到大,这份礼数也早已渗进骨子里,即便他只是土里刨食的农户,却也坚持着遵守着那些个柳老头从小教的礼数。
所以现在柳全锦就看柳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