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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柳爻卿又去了一趟五叔家里,具体的也没说,还是跟西红柿一样,每户只要有另外四户推举,他就给一棵,前提条件是地里的土豆不能叫人给提前扒了,什么时候扒,他说了算。
又是送到眼前的好处,柳爻卿给的西红柿有些个熟透,已经被村里人摘了回去,仔细的剔出种子准备来年种。
这些日子村里来的外人都是往柳爻卿家里跑的,看看那些红彤彤的西红柿全都换成银钱,就没有人不眼红的,可已经得了柳爻卿给的种子,就是眼红也得心里憋着,面上要是表现出来,那就得叫人戳脊梁骨。
人都这样,事情没挑明,就有人会暗搓搓的做,心里头龌龊,面上还是光鲜的;但要是明晃晃的提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打清楚,要是再有人明晃晃的做了坏规矩的事,那就撕破脸,不要名声面子了。
柳爻卿觉得名声面子什么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不偷不抢,啥都摆在明面上,只要谁坏了定下的规矩,那就绝没有转还的余地。
哲子家的煎饼还是继续做,西红柿倒是全都了,地里只剩下秧子,回头有空拔了就行。
柳爻卿单独送给五叔一竹筒西红柿酱,叫他每天拿着账本守在哲子家,帮着拾掇拾掇生意,再加上秦三叔在旁边看着,应当没啥问题。
安排好这些,柳爻卿回头跟厉氏说自个儿要出门,就上了牛车。
当天先到镇上,吃了些东西,跟着商队去县里。
路上歇息吃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从包袱里掏出煎饼,有的磕一个鸡蛋卷了吃,有的拿出咸菜卷着吃,还有的撒点盐就吭哧吭哧啃上三两个,吃得饱,有力气。
柳爻卿的包袱里放着土豆,一路警惕的靠着哲子,还在脸上抹了几把灰,这回再去县里也是迫不得已,就是不知道那个县丞的独子有没有消停。
上回来对馄饨摊子的老夫妻运气不错,柳爻卿这回就单独找过去,和哲子一人要了一碗馄饨,等人少的时候,就跟老太太说话。
“阿婆,你可还记得我?”柳爻卿笑道。
眯起眼睛抽了柳爻卿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高高大大的哲子,阿婆竟是想了起来,“记得,记得。你们怎么又来了,这地方可不是年轻哥儿的去处。”
要是可以,柳爻卿也不想来,他就想自个儿过日子,不缺吃不缺穿就行了,也没啥大的野心,称王称霸什么的。
“阿婆,我这回来是有事情哩。”柳爻卿却没说自己有什么事,反而说起馄饨摊子,“我看这个摊子摆在这里位置挺好,可只有馄饨,要是人家想吃点别的,怕是就不会来这个摊子了。”
“哎,我和老头子做了一辈子馄饨,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琢磨不出新鲜吃食啊。”阿婆倒是看得挺开,这会子没客人,就坐在旁边跟柳爻卿聊天。
见着阿婆眼神平和,是个挺好的人,柳爻卿就道:“可以卖煎饼啊,粗粮做的,价钱肯定贵不了。青菜用荤油炸一炸,沾不了多少油,就是借个味儿,别提多香了。还能卷炸肉,鸡肉、猪肉、羊肉都成,阿婆要是想,我可以做一次给你尝尝。”
哲子就在旁边说:“他是卿哥儿哩。”
这个馄饨摊子经常有跑商的歇脚,也有自个儿拿出煎饼吃的,阿婆自然也听说过柳爻卿,这会子心里头的那点疑惑顿时就没了。
阿婆虽然年纪大了,家里却有几个儿子,孙子,馄饨摊子统共就这么一个,给谁都不合适,现在听柳爻卿这么一说,她就起了心思。
都是有决断的,提前摊,带着柳爻卿回了家,就在县里。
“最好的还是猪板油练出来的油,也用不了多少。你看看这个菜炸软了,控干油,一个煎饼放点咸菜,再放几片炸好的菜,卷起来就行。”柳爻卿做好一个叫阿婆尝尝,“煎饼用的是粗粮,什么青菜都行,几片就够了。”
其实还得用上一种鲜甜的酱,柳爻卿自个儿得琢磨琢磨怎么做,天热的时候用发霉的煎饼也可以做,不过荤油的香味再加上青菜的香甜,也足够了。
这东西靠的就是薄利多销,不算太贵,一般人家都吃得起。
东西确实不错,而且柳爻卿就能给提供煎饼,猪板油虽不便宜,可用的也并不多。阿婆一家人都有些心动,但没亲没故的柳爻卿突然提出这么个点子,怕是不能白拿。
“我有事想叫阿婆帮忙哩。”柳爻卿这会子终于开了口。
上次来阿婆跟柳爻卿说了县里的事儿,柳爻卿就对她有些好感。这次为了彻彻底底的拉上关系,叫他们真心实意的帮忙,也为了卖煎饼,柳爻卿就提了个点子。
虽然利益关系并不完全可靠,可再没有什么关系比利益关系拉的更快了。
而且也不怕合作不成会有什么坏处,因为煎饼就在柳爻卿手上,上谷村其他人家虽然也做,却不如他那样规矩讲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看得到,吃着放心。
阿婆回头跟自家人一商量,没有任何人反对。
其实也用不了他们帮太多的忙,只是因为是本地人,更了解一些,而且柳爻卿要是再去找旁人,未尝找不到。
“行。”阿婆就说了一个字。
阿婆夫家姓周,祖祖辈辈都在县里,虽都是小人物,扎的根却深,真想做什么事,那也不算难。
一个拐弯抹角八竿子打不着,却实实在在能攀上亲戚的小吏在县衙当差,负责在后院帮县令喂马。知道县令四十来岁,没娶妻,在这里一当就当了二十来年县令,愣是没挪地方。
按理说这不符合朝廷律法,可县令就这么坐稳了位子。
不过县丞是本地旺族子弟,那才是真正的树大根深,衙门里九成都是他的人,县令位置坐的虽然稳,但其实也就是个名头而已,啥事都是县丞说了算。
要不然县丞独子也不能那般嚣张。
柳爻卿不能找县丞,就只能找县令。至于府城,他虽也想过,但终究还是放弃了,一来路途太遥远,二来上谷村那点地界,也不能越过县衙。
有喂马的帮忙,柳爻卿就和哲子一块儿敲了县令家的门。
这就是有人帮忙的好处,不但耳目众多的县丞看不到,还能准确的摸清县令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心情不错。
而且还靠着喂马的顺利进了门。
哲子哥站在前头,对杜县令行礼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们种出一种极为古怪的粮食,量多、味道好,下等田也能种……”
还说了个大概的亩产数。
阿婆说了,杜县令虽然没啥实权,可心地却十分好,是个很正经的人。
这就是拉扯上关系的好处,要不然等柳爻卿自己打听,还不知道多少时候才能确定,哪里有本地人知道的清楚,而且还更准确,怕是杜县令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