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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你就负责三楼的患者……”
郁子婧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应下一句,这里要比急诊清闲的多,患者少,自然就不忙。
祁芙带着她从一楼往上查房,也只有四个患者。
再往上,就不是她负责的范围了,郁子婧扭头去看三楼的那个,挺年轻的小伙子,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床边还摆着本书,祁芙叹口气:“你暂时就负责这个,除了日常护理外,有空就多给他读读书。”
“听说这些都是他喜欢的书籍,他妈妈希望能用这个办法唤醒他。”
祁芙的语气不喜不淡,看不出情绪,郁子婧问了句:“植物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目前还在昏迷。”
祁芙带着郁子婧查完房后就让她来三楼病房,郁子婧走进病房里,将窗户打开,将病房里稍微整理好便站在床边,见到了病例上写着:靳云,30岁,昏迷状态。
郁子婧坐在凳子上,看手上的书籍,圣经。
看不出来,现在还有人喜欢看圣经。
书籍里有很多皱褶,显然经常有人翻阅,也有折痕,郁子婧翻到折痕那处,见到几句话。
义人多有苦难。
当止住怒气,离弃忿怒。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
作恶的,必被剪除。
她坐在凳子上,一字一句慢慢读道,嗓音干净,宛如汩汩流水,悦耳动听。
十点多钟的时候,郁子婧放下手上的书,将窗帘拉上些许,午时的烈阳太刺目,她担心病床上的人会不适,刚拉好窗帘,病房门被打开,踢踢踏踏走进来一个人。
听高跟鞋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女人,郁子婧回头看眼,是位中年妇女,穿着光鲜亮丽,就连妆容,都很致。
住在这里自然都不是缺钱的。
曲曳往前走两步,见到郁子婧后询问道:“新来的?”
她挑剔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郁子婧任由她目光扫过全身,点头,英气面容上是客套的笑容:“刚转过来,六号床暂时由我负责的。”
曲曳打量一周,似是没找到什么不满意的,她嗯了声,坐在靳云的床铺前,无比怜爱的用手摸了摸病床上的人,沙哑道:“云儿,你怎么还不醒?”
郁子婧见她似是有话要说,她和曲曳略微打了招呼就出门了,站在走廊上,见到祁芙正拿着病例在看,两人相互对看眼,祁芙先开的口:“患者家属来了?”
“嗯。”
郁子婧简短应下,祁芙翻动病例的手微顿,想了想道:“你之前说想请我吃饭,不如就定在明天吧,地点我发给你。”
明明是她请吃饭,祁芙的表现,倒像是她被请了。
虽说饭店地点由谁定无所谓,迎合祁芙的口味也没事,但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祁芙见她还在发愣,用手臂碰了下她:“怎么了?有约了?”
郁子婧摇头:“没有。”
祁芙回她一个淡笑,夹着病例离开了走廊。
午饭是和李媛,何小曼一道去吃的,李媛担心郁子婧刚过来这边会不习惯,频频关心问话,何小曼用筷子戳着她碗道:“好了啊,你也不想想我们郁姐什么场面没见过,会不胜任吗?”
说话间,满满的亲昵感,好似和郁子婧真的有万般交好。
郁子婧对善意的友好向来没辙,听到何小曼的话也只是低头吃饭,细嚼慢咽,何小曼吃了两口,询问道:“对了郁姐,我刚刚吃饭前看到祁医生在走廊找你,是不是有事?”
不怪她对祁芙有着密切注视。
而是祁芙,她就是弯的啊。
不得不防。
郁子婧想到先前和祁芙说的话,她抿了口汤道:“也没事,之前祁医生帮了忙,明天想请她吃饭。”
何小曼惊诧:“祁医生同意了?”
要知道,祁芙可是高级病房区最难约的医生了,虽然知道她是弯的,但是医院里也有不少男的提出邀约,更别说被她治过的病人,但从没听过祁医生赏了谁的脸,去赴约。
郁子婧不明所以,见何小曼诧异的模样轻笑:“怎么了?她同意啊。”
何小曼和李媛相互对看眼,彼此眼神里有种隐隐意味,李媛斟酌着措辞,见郁子婧依旧云淡风轻的态度,她咬咬牙道:“郁姐,你知道吗,祁医生是弯的。”
而且郁姐一来,就约出去吃饭。
其意明显啊。
郁子婧被她们俩神秘兮兮的态度感染道,说话声音也小了几分:“我知道。”
何小曼顿时瞪大眼:“郁姐你知道?你知道还和她出去?你不怕祁医生……”
她身后窜出一个声音:“怕祁医生怎么了?”
何小曼本就和李媛并排坐的,听到声音从旁边传来,还以为是李媛发出的质疑,当即道:“肯定是怕祁医生图谋不轨!郁姐,你不知道,听说祁医生和她那个女朋友分手半年多了,多空虚寂寞,你看你一来,就约你吃饭,多别有用心啊!”
她说的信誓旦旦,证据确凿的模样。
站在她身后弯腰的女人轻笑:“空虚寂寞?”
“别有用心?”
“嗯?”
何小曼抬头,见郁子婧的目光在她身后,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她顿时头皮发麻,侧过脸,见到祁芙的冷幽幽的眸子就在身旁。
“祁,祁,祁医生!”
祁芙无视她紧张地样子,淡眸扫过她发顶,含笑道:“不如何护士来亲身体验下,我到底有多空虚寂寞?”
何小曼脸色煞白,尴尬笑了两声,忙起身端着盘子,还不忘回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祁芙:……
晚上下班的时候郁子婧接到何穆媛的电话,说让她有空回去一趟,郁子婧拒绝了,说最近没空,要忙着上班,听那端何穆媛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淡然的挂了电话。
回到靳霜的公寓里,她见靳霜正单腿在跳动,另一只腿也能稍微落地了,靳霜见她开门进来,笑了笑:“祁医生让我多活动下,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郁子婧嗯了声。
其实她本就伤得不重,静养一段时间,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郁子婧放下包包,扭头去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些鸡蛋道:“是不是腿伤好了就要去上班了?”
之前听赵熠提过一两句,她记在心上呢。
靳霜偏头:“嗯。”
只怕到时候没那么多时间能经常回来,靳霜拧了眉,头回觉得自己应该再病些时日。
郁子婧洗干净手就开始做晚饭,厨房有道门隔着,声音听得不甚真切,靳霜听到她零零碎碎的声音,好似在说:“等你上班,我也要搬回去了。”
她支撑着的右脚瞬间就没了力气,整个人跌在柔软的沙发上。
刚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再病些时日。
现在是,应该再多病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