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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悲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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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望着赵雨涵离去的背影,悲痛欲绝地说了一句:“我是你亲生的吗?我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刺耳的话语传入耳畔,赵雨涵本能愣了一愣,停住身子,握紧了拳头,良久不带声调咬着嘴唇瑟瑟颤抖吃力地吐出一句:“早知如此,不生下你这个孽障就好了,害人害物。”

原来如此,她在自己母亲的眼中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甚至厌恶到被形容为一个孽障,只视作毫无存在价值的累赘。可笑!可笑!实在太可笑了!为什么别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父母的关怀与万千宠爱,而自己生而为人,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家庭港湾的温暖,也没有望见过自己唯一的亲人母亲对自己展露的温柔面容,取而代之的却是承受不应该这个年龄所承受的寂寞与伤悲,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委屈都要自己孤苦无依地默默忍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上帝总要把自己耍的团团转,折磨得心力交瘁!太可笑了!实在太可笑了!

尖酸的话语仿佛一把锋利的斧头冷酷无情地直往程思雨潮湿粘稠的心脏劈了一刀又一刀,劈啪作响,静谧凝冷的空气使她听见自己肺腑滴滴答答滴血的声音,断断续续疼痛难耐的苦楚刺激到心房底处,心脏全向中间聚拢绞成一团,激烈冲击她内心的敏感细胞与脆弱神筋,导致双腿瞬间软弱无力,“蹦”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赵雨涵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假意的余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程思雨愀然模糊了眼眶。

窗外的天是迷迷蒙蒙的灰色,轻轻抹上一层淡漠的雾气,雨开始下,雨珠子就像思雨眼眶的泪滴一样泫然而下,跌碎在粗糙的水泥地面宛若一朵朵烂漫的雨中花,飘散在风中的落叶与湖畔中的浮萍,凄美动人。

她依偎在门槛,两手握住,便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绵延不断的细雨,淅淅沥沥作响,细看泪中有雨,雨中有泪,竟分不出是泪还是雨,只知道那清澈的雨泪,咸中带苦,苦中带咸,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电话的铃声骤然响起,程思雨接通电话,那一方传来沈凌风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嗯,是,凌风,凌风的声音给她带来了温暖,带来了支撑的动力,他说:“思雨,你在哪?”

“凌风,你听见了吗?”程思雨举起手机朝向雨丝不动,过一会儿再收回手机放置听筒在耳畔,另一侧传来了沈凌风关切的声音:“你在室外吗思雨?你在淋雨?”

“我在想你。”程思雨低低地说。

“傻瓜”那边传来了他宠溺的笑语。

沈凌风温柔的低语触动她的心灵,让来原本憋住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个不停,泪流满面,沈凌风紧张地问道:“思雨,怎么了?你在哭吗?”

凌风的关怀使她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仍然有人在乎与关怀,她并没有被完全遗弃,她不是孤立无援的,世界上应该还有一个能够使她袒露心事卸下防备的避风港,那肯定是凌风的怀抱与关怀,那是爱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呀,第一次爱的人。

“思雨,你怎么了,说说话!”凌风的声音越是明显,越冲破思雨内心的防线,她压抑着抽抽噎噎,泣不成声,半晌才带着哭腔吞吞吐吐吃力地回应道,恳求道:“凌风,你可以过来接我吗?求你了。”

“你在哪?”“家门口。”

“你等我,马上过来。”沈凌风坚定地应承道。

十分钟后,沈凌风开着车子出现在在程思雨的家门口,她对他瞥向一眼,淡淡微笑,小碎步跑出来,望住他从车门走出来,温柔地捧着她遍布雨滴与泪珠的面颊,她娇憨地咧开嘴巴笑了,笑出一朵灿烂的玫瑰花,眼睛里盈满闪闪烁烁的星星。

“傻瓜,怎么不带雨伞?”沈凌风严厉又宠溺地嗔怪道。

她把头埋进他宽广又结实地胸膛上,软绵绵地说:“凌风,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

“怎么了?”沈凌风有点出乎意料,疑惑地询问。

“我今晚不想回家,我不想对着这个冰冷的家,里面都是空空的墙,四面楚歌,在里面我会被周围凶猛的洪水淹死的,我好孤单,我孤立无援,我觉得我快窒息死掉了!”程思雨轻轻挣开凌风的怀抱,抬头凝视住他急切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你生病了吗?什么洪水?什么窒息?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沈凌风手摸程思雨的额头,对她的胡言乱语感到疑惑不解,想确认一番她是否发烧生病了,他一向不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

思雨苦笑着缓缓拉下他的手,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我没事。”便垂下头,一言不语。

看见她委屈得像个被训骂的小孩子一样站着默不作声,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看似闭月羞花的面容实在是我见犹怜。沈凌风嬉笑着揉她的头发,故意缓和气氛戏谑着说:“走,大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

“好!”她信任地望着他,埋头钻进了他的怀抱里。

沈凌风开着小车疾驰在夜幕下笔直光滑的柏油马路上,肆意奔扬,一路上捉住程思雨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对她温柔地瞥向一眼,惹得她羞涩地叮嘱他:“小心开车!”,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朵朵绯红的轻云,每次与沈凌风呆在一起,只要不是在争吵的时候,她总能不经意间间感受无尽柔情蜜意,变得神采奕奕。果然爱情让人沉醉,多少柔情多少梦,她不要泪。看见程思雨这幅娇羞又天真烂漫的模样,沈凌风以往平静的内心总是泛起涟漪,激发起埋藏心底的保护欲,嘴角轻扬吐出三个字 “小朋友”。

车子停下,沈凌风牵着程思雨走进沈家在台北名下的另一间崭新的别墅,那是一间白色欧式风格装修的房子,墙上挂满许多欧美著名作家的油画作品,给人耳目一新与富有品味的视觉感受,打开灯的开关,房子亮了,灯火通明,在亮光之中,沈凌风的脸部轮廓显得特别深邃与分明,她用手细摸他的眉梢,淡淡说一句:“我的爱人有着像镰刀一般锋利的眉毛,我的爱人有像鸽子眼睛一样明亮的眼睛。”

沈凌风捧着她的小脸,凝视她的双眸,温柔地说:“你真美,你的眼睛就像湖水一样清澈,可以洗涤我的心灵。”

“我爱你。”程思雨甜蜜地埋进了沈凌风的胸膛。

他牵着她走上了三楼房间的阳台,站在阳台挽住她的腰看天上的星星与楼房下伫立的街灯,任凭风儿肆意地吹动发丝,半晌,走回屋内他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依偎坐着看电视,拿着零食与薯片嬉戏打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电视台里播恐怖电影《咒怨2》,程思雨一边害怕一边半掩着脸偷偷地用余光望电视屏,看到惊悚片段又不自觉大叫起来,一惊一乍之余薯片都倒在了沈凌风身上,惹得她哈哈大笑。

“叫你顽皮,没胆量又要挑战极限,不敢看又要看!”沈凌风没好气地拍拍程思雨的头。

“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嘛!”程思雨笑着帮他整理身上的薯片。就这么一刹那,他们在嬉笑打闹间相互对上了眼神,含情脉脉,程思雨别过头去,他俯身吻她,嘴唇盖上了她柔软的嘴唇,顺势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抱上床上。

于是,很顺利成章的,程思雨在那晚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没有十分激烈,也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就好像一段你侬我侬的感情水到渠成,自然要经历的一个步骤,就在沈凌风准备占有她的那个时刻,他郑重而又严肃地询问她:“你想清楚了吗?不后悔吗?”

程思雨只是闭上了双眼,默默不语,沉默认可,等待着沈凌风的柔情拥吻与缠绵悱恻。就在他进入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哭出来,只是流下了那甜蜜而又酸楚,告别青春的泪水,不敢相信,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女孩子了,她是一个女人,是属于沈凌风的女人,能够被他拥有,是她的幸福,她的唯一依靠,是唯一给予她幸福与关怀的人。

今夜的月亮分外柔和与明亮,里面流淌着一条蜿蜒悠长的小溪,向云朵下的万家灯火洒下了清澈净凉的溪水,投射出皎洁银白的月光,照亮了无数个失意人的心房。

凌晨三点,程思雨躺在了沈凌风的胸怀,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吻了她的耳朵一下,轻声地说:“思雨,告诉我,今天怎么了?我知道你哭了”

此时她才淡淡地说:“今天我和我妈吵架了?”

“傻瓜,母女争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和我爸也总是水火不容。”沈凌风说。

“可是,她不爱我。”程思雨失落地回答他,眼里又呈现一丝落寞。

“怎么说?”她揉弄着她的头发,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恨我,也恨我爸爸。她为了我爸爸放弃了原先的未婚夫,而且怀下了我,可是最后我爸爸因为怕承担责任离开了她,于是她崩溃了,把一切的怨恨与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即使遇上了现在的继父,我母亲从来也没有真正幸福过,因为,我的弟弟死了,她感到世间一切都崩塌了,她很爱我弟弟,但不爱继父,她只是把继父当成她的救生圈,她的唯一依靠,与其说爱,不如说是依附。就像菟丝花一样,她离不开继父的照顾与物质。”程思雨淡淡地说。

“你弟弟怎么死的?”

“三岁那年他得肺炎死了,母亲因为迟发现他的病征,等到送去医院救治已经为时已晚了,自此她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精神涣散,萎靡不振,把所有得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说我是扫把星,毁掉了她的幸福与克死她的儿子。”

“她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儿子吗?”沈凌风问。

“有,可是不成功,她身体太差了,生弟弟的时候已经留下许多后遗症,所以她很难再怀孕了,所以她更加自暴自弃,每天都会歇斯底里,忽然好一阵子,又发狂了,今天我不小心把弟弟的照片弄不见了,她就一直打我耳光,还在我洗澡的时候把灯关了,看见我摔肿了脚还开心地笑了,冷嘲热讽,她恨极了我,一点也不爱我。”说完,程思雨忍不住啜泣起来。

“傻瓜,还有我爱你。”沈凌风紧紧抱着她,顺势看她脚上的淤青一眼,心里更加心疼,抱紧她以求给予她一点安慰。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的父亲突然回来找我了,我母亲说他要去遥远的地方日后很难见我一面,这次来想要给我一点金饰就当是日后的嫁妆,可是母亲恨透了他,不让我去见他一面,可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我很想见他一面,我一直都渴望拥有父亲的爱,即使是站在他面前狠狠地骂他一顿,我也想见他。最后在我苦苦追逼下,母亲才肯告知我,我就这么一直追啊追去火车站为了见他一面,到达火车站,他的那一班火车正在驶离,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追一直追,直到火车消失在我的视野尽头,我也没能追上那辆火车。”

“之后呢?”

“几天后在一次翻阅报纸时,我望见了一则显眼的新闻,一间金饰店铺被洗劫一空,一名抢劫犯被当场拿下,其余的当场逃脱,后来在被拿下的抢劫犯提供的线索下,公安警察到处搜寻,其余的盗劫大部分都逃掉了,只有一个没有搭上那班原本和同伙一起逃离的船只,他留了下来,想见女儿的最后一面,可惜在两天后逃离的路上,他被警察抓获了,慌乱挣扎途中,被警察乱枪打死,倒地的时候手里紧握着那条原本要送给女儿的金饰项链,到死了也没有放手,那次是他唯一的一次抢劫,那就是我的父亲,为人不耻的父亲。”话到伤心头上,她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沈凌风用手擦去她脸颊两行的眼泪,为她感到心疼不已,说:“都过去了,过去了。没事的。”

“我知道母亲有看见这则新闻,可是她没有哭过,仍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该死”,她恨透了他,所以也恨透了我,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她说这是她人生的耻辱,污点,是毁了她一生的败类,可他却是我的父亲。我没能见一面就死去的父亲,而他死之前还紧紧抓住要给我的金链,即使那只是贼赃。”她埋进了沈凌风的胸膛泣不成声。

沈凌风一边轻拍她的背部一边安慰她说:“我在,没事了,我在。”

那一个夜晚,静谧的夜色,伴随着蝉鸣的歌声,他抱着她睡了一夜,她在他身边睡得特别安稳。他没有想到脸上总是挂着天真烂漫笑容的思雨竟也有如此悲痛伤感的经历,这令他更加心痛,也敬佩思雨的坚强,这激发了他对她的保护欲,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待她。

第二天早上与思雨相伴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床单上的那片淡红,沈凌风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一股酸楚苦涩又幸福的滋味涌上心头。可怜的思雨,你怎么如此信任我,把整个身心交给了我,我一定要对你更好,可又怕会对你不够好,让你伤心,我这种浪荡惯的浪子,真怕自己不能永远让你幸福!我爱你,我希望能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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