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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记得。”
顿了顿,她又说:“所以我对魔头也是这样,他除开脾气臭点,性格古怪点,其实还对我挺好的,人对我好难道我不对他好吗?那良心岂不是被哈士奇吃了!”
这个比喻让两人笑成了一团。
过了会顾冉了笑,慢慢地又说:“还有一个原因吧。”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扬起唇角淡淡的笑。这一刻的她,褪去了十七八岁高中生的模样,往常学校里同学打打闹闹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回孩子,毕竟成人的世界太累,可现在,面对重要的问题,她的心回到了二十八岁,站在成年人的角度,理智、清晰又坚定。
“这个世界上,性格与出身一样,是每个人都不能选择的事。与你如此,与谢豫也是一样,每个人性格的百分之七十都是由生长环境塑造的,你的性格跟你妈妈有关,谢豫的性格跟他家里有关,他偏执、孤僻、敏感、某些方面极度骄傲,某些方面又极度自卑,这是性格缺陷,但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成长环境造成……所以,没有任何人能怪你们,毕竟每个人都只是自己,我们没有尝过他人的生长经历,感同身受都做不到,又凭什么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别人指手画脚呢?何况,谢豫出身在那样的环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了你我他,谁都未必能比他更好。”
顾冉说到这,停了停,又是一笑,“再说了,人是群居动物,不管是谢豫还是这世上的其他人,只要是人,都渴望感情,即便性格再有缺陷,再不好,再各种毛病,都不想被世界抛弃。”
“谢豫那天的感觉,可能就是被世界抛弃了。”
“你知道吗?人在这个情况,最是危险,不夸张的讲,好比命运不断地打击,终于将人推到了最边缘,这时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他很可能就会走歪愤世嫉俗啊,仇恨社会啊,很多心理扭曲的人就是这么来的。”
“也许谢豫不会,他是个目标够坚定,也够倔强坚韧的人,不会轻易动摇,但他也定会难过,而我,不想他难过。”
“因为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他拉了我一把,现在,轮我拉他。”
※
周楚楚是在半小时后离开的。
原本他还想陪着顾冉继续找,可是夜越来越深,顾冉怕周楚楚家里担心他,硬生生将他赶了回去,被赶走的周楚楚一脸不情不愿。
周楚楚走后,顾冉坐在商业中心广场的长凳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纠结着要不要继续找。
其实她也累了,脚好痛。看看商场的挂钟,快九点了,还是别让父母担心,回家吧。
背起包,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可路过某商场,当她看到某个广告牌,上面一副房地产的宣传图,那美宣传图上不仅有高楼建筑,还有潺潺溪流跟葱葱绿树。
那一瞬,顾冉猛地顿了脚。
她猜到他可能在哪了!
第30章拥抱
二十多分钟后,顾冉气喘吁吁赶到了江坝。
江坝上没什么灯,天很黑,顾冉冒着夜风,往江坝下的基地走。
已是冬天,那暑夏厚厚的草地早就枯萎,变成了枯黄的草梗,又长又韧,稍不留神就绊人的脚,顾冉不小心摔了一跤。
忍着痛起来,顾冉继续往前走,江畔生长着稀疏的树林,穿过这片小树林再走几百米就到以前的花木基地了。
想着谢豫在那,她几乎是小跑去的,然而等到基地一看,一愣。
那里乌黑又空洞,谢豫根本不在,风穿过当年他们一起做的栅栏,萧瑟无比。
有失落弥漫而来,她转身朝回走。
大概是来时兴冲冲,一心想着去找那家伙,没想别的事,现在返途中,她才真正留意了四周……空无一人的夜,冷风呼啸,树影在身侧摇动,影影绰绰,风刮过树枝呜呜的响……饶是她是活了二十八岁的人,都不有些害怕。
待离开了小树林,到了江坝之上,有了灯光还有不时晃过的行人,感觉才好一些。
江堤下去再往前,是城市一个偏僻的地方,一大块地空着,不知是不是要开发楼盘,到处都挖成一片,还引水做了小湖泊,只是因为工程没做完,场景看起来有些凌乱。
顾冉无心吐槽这凌乱,她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又累又疲又冷,现在只想回家。
可就在她转身要走之时,眼神忽然凝住。
那垂柳之下,正立着一个身影,幽暗之中背对着她,可不就是谢豫。
顾冉眼中爆出亮光。找了一天,终于看到要找的人,她连走到发痛的脚都顾不得了,奔了过去,“魔头!魔头!”
谢豫就在那垂柳之后,身型微微一怔,大概是听出了是顾冉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冷冷道:“站住。”
顾冉大喊:“是我呀,顾冉啊!你的前同桌!”
垂柳下的声音冷硬中夹着嘲讽,“别过来,我可是个乙肝病毒携带者。”
“那又怎样,我管你是什么!你都快累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找了你一下午一晚上!从市图书馆、人民广场、商业街、崇明路春熙路那何路……又去了花木基地再走到这,走了不下十几公里!脚都要断了!”
顾冉觉得将自己的行走路线描绘出来,一定够能生动形象地体现今天的奔波,让这家伙该换个态度,结果那边又是冷冷一笑,“谁要你来找了!”
顾冉:“……”
这王八蛋,为他折腾了一天他竟然半点都不领情,要是不念着自己是来劝导人的,她都想踹他。
强压住不爽,顾冉放缓语气说:“谢豫,你不要总这么尖锐。我知道,那天的事你受了伤害,心里难受,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别像个刺猬一样,因为受伤,就把浑身的刺时时刻刻都竖起来,你这样只会刺伤想靠近你的人。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戒备他人的同时,你也会将自己封闭起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然我该怎样?”他轻笑着,“坦然面对这世界的践踏吗?”
“呵,我不觉得封闭起来有什么不好,因为这世界本来就很残酷……我爸没的时候,我求爷爷求奶奶,所有人见死不救,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肯拉一把,我妈做小生意赚钱养家糊口的时候,城管将她当流浪狗一般驱赶,这十几年我怎么努力,我都活在周围的白眼歧视里,就哪怕我只是一个没有危害的乙肝病毒携带者,仍要被所有人不公平地抛弃……这些年,我受过的一切,难道还要命运予我以痛,我回命运之歌?”
“我没那么高尚,我只能记着这一切,拼命往上爬,直到爬到很高的位置,来与这命运抗衡……”
顾冉张张唇,道:“如果都只是这样的生活,一直沉浸在这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