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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却没见着剑道子的踪迹,且从她回来到现在为止,师姐穆彤都没有现身。
见凉锦眉头紧皱,凌苍穹哪里猜不到她在疑惑什么,不等凉锦询问,他便主动开口言道:
“剑道子老祖已经故去。”
他声音沉痛,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凉锦一下愣住,喉咙干涩,许久不能成言。
她曾在凌云宗后山禁地之中,同三位老祖朝夕相伴,三位老祖对她极尽宠爱,轮番为其传功,辅导她修炼。
剑道子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他严厉的外表下,却有一颗仁慈的心,培养凉锦不遗余力,将毕生所修倾囊相授。
那段日子的记忆无法抑制地浮现于凉锦心间,让她鼻尖酸涩,心头如同梗了一团棉花,很是难受。
“剑老头为了给弟子们撤离宗门拖延时间……”
清云子只说了这一句,便说不下去了,他的白眉痛苦地拧了起来。他最喜与剑道子斗嘴,如今剑道子没了,他连找人斗嘴都没了兴致,何其悲矣。
凉锦垂着头,许久才缓过劲来,她看向余子洵,见后者屡次叹息,欲言又止,她心中早已升腾起不妙的预感。
“为何也不见穆彤师姐?”
她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出声询问。不管结果如何,她总要知道。
“彤儿她……”
余子洵脸色苍白,才刚开口,便被凌苍穹出声打断:
“罢了,锦儿你自己去看吧。”
闻言,余子洵长叹一声,不再言语,而是转身,领着凉锦朝后堂去。
凉锦怀着极为复杂忐忑的心情走了许久,大致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余子洵领着她来到一间极为简单的小院,院子里十分寂静,有两名炼体境的长老看守。
还未踏进小院,凉锦的面色已然沉了下来,穆彤所在的地方竟然有两个炼体长老看守,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瞬,当她的脚步迈过院门,穿过一层微波般的阵法之后,凉锦心头猛地一跳,极为骇然地看向院子当中那个小屋。
一股极为压抑的魔气自那屋子里逸散出来,飘荡在小院内的空气里,被阵法阻隔,没有继续朝外延伸。
余子洵止了步子,凉锦心头急跳,她转头看向余子洵,却见后者眼中划过一抹心痛之色,垂眸言道:
“宗主有令,我等不得入内,你且进去看看吧。”
凉锦心头疑惑丛生的同时,更有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肆虐,她猛地咬牙,快步走向小屋,先是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听见回音,她便小心将屋子推开一个小口。
屋内昏暗无光,空空荡荡,除了一张木床靠墙摆放,没有别的陈设。此时那木床之上,有一瘦削的身影双臂环膝,蜷成一团坐着,那人的脑袋埋在膝间,仿佛没有听到凉锦开门的声音。
看清那黑暗中的人影的瞬间,凉锦如遭雷击,四肢僵硬,愣怔地站着,半晌无法回神。
凉锦唇齿微掀,嗫嚅着唤了一声:
“师姐……”
那股暴虐之中透着压抑之感的魔气便是从那个她无比熟悉的人身上传来,两根手臂粗细,暗刻了封灵印记的铁链锁在那人的脚踝上。
凉锦的声音响起,木床上的人影身子一颤,惶惶然地抬起了头,原本素雅清丽的面容如今消瘦地没了人样,她苍白的脸孔上布着一层泪痕,让凉锦的心猛地揪起。
那是她的师姐,曾经无比温柔的人儿,十年之后的今日竟成了这副样子。
凉锦心神剧震,险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过了好半晌,当耳边响起犹豫之中带着小小的惊喜,更多的却是痛苦和绝望的声音响起,她才猛地回神。
“是……师妹吗?”
强自压下心头的疑惑和疼痛,凉锦将房门推开,缓步走进屋中。
她终于明白余子洵为什么不肯走进这间屋子,恐怕并非是凌苍穹下了禁令,而是他不忍看到穆彤此时令人心痛的模样。
陈渝昏迷,剑道子身殒,穆彤化魔,一个又一个打击冲击着凉锦的心扉,让她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连日连夜疾行而来,身心俱疲之下,当她走到木床前时,差点因脚步险些踉跄而摔倒于地。
她探手扶住床沿,满目满眼皆是痛惜和疑惑,她凝视着穆彤半仰起的脸庞,看着那消瘦的面容上清晰的泪痕,终是忍不住悲从中来,任由泪水濡湿了眼眶。
“师姐……你为何……”
她问不出口,但穆彤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目光依然和从前一样,清澈明晰,却多了一股别样的妖异之气,漆黑的魔纹在她的眉心留下一道火焰般的印记,永久的,无法消去。
她凝视着凉锦成熟了许多的面庞,泪水模糊之间,却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师妹不哭。”
第260章化魔之因
穆彤温和柔软的目光让凉锦悲从中来,不可遏制,泪水浸染了她的视线,她抿紧了唇角,神情复杂地望着穆彤瘦削而苍白的面颊,心情沉痛哀伤。
师姐那一声“师妹不哭”叫她心头郁结,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哀痛至极,却又不得宣之于口。
穆彤目光温柔,看着凉锦那泪眼盈眶,却又死死绷着脸,不肯叫眼泪滴落的模样,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轻轻吹拂着,忽然之间,好像痛苦都因着眼前之人的到来而减少了些。
十年未见,凉锦已经成熟很多,那张略带一丝英气却又不失柔美的面庞已然不再稚嫩,但她那盛满了星光的眸子依旧那么耀眼,灼得穆彤心中欣慰的同时,又难悲伤。
她的小师妹已经出落得如此完美,有那一身惊才绝艳的本领和修为,引世间无数才俊注目,甚至连紫霄宫那位闻名遐迩的天之骄女,亦对其另眼相看。
而她自己,则走上了与她初心相悖的道路,一念成魔,不得回头。
但凉锦始终,都还是她的小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之间的情谊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反倒是像那陈年佳酿,越久,便越醇香。
这也是如今,她心头唯一的念想了。
她的神情无悲无痛,面上甚至还有一抹柔和的微笑,就好像寻常故友重逢时,将那欢喜毫无遮掩地流露在脸上。
若非那两行清泪道着无言的悲伤,谁也不知道,这个身子瘦弱的姑娘,这些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风霜。
凉锦紧咬着牙,她无法想象在她离开之后的十年里,穆彤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被栓了脚链锁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连日夜都不能区分,所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穆彤忽然抬起手来,用双手轻轻托起凉锦的冰凉的脸颊,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对她说道:
“若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