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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瓶儿坐下,抬起手抚了下头上的花,随后拍拍女儿的手说:“身份在的,以后你办事会方便很多,往后我们站稳了脚,你那些叔叔伯伯们欺负我们娘俩,我们就拿出镇国公的名头拿出来压他们。”
她不提这个还好,她提起这个如意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她娘是怎么对她说的?娘要嫁人啦,对方位高权重,是个盖世英雄。以后你就不必像个男人一样赚钱啦,就等着做京城里的大小姐,嫁个好人家,我们做人上人,再也不受官家人的气。
初见宋峻山时她真就信了,站在那,他们上清县的县老爷,吱都不敢吱一声。平时县老爷嚣张,在她家家产这件事上,迟迟不下定论。故意拖着他们的案子,她的叔叔伯伯没事就去衙门里告上一告:我那短命的哥哥,没有留下儿子,这家产我们兄弟也有份。
告一次,如意就往衙门里送银子,时间长了,县老爷就把这当成了敛财的工具。
民不与官斗,你再有钱也斗不过,如意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来之前江瓶儿特意嘱咐如意,京城不比清河县大地方都是达官贵人,什么都不能由着自己性子。
如意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起小爪子,做起单纯无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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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结果,她们母女俩人跟着来京城,看到的是家徒四壁徒有虚名,穷得耗子都要绕道的镇国府。再看母亲没丝毫惊讶的反应,其实是她娘看上了人家,把人家骗到手,同时再把她骗上船。
穷得叮当响,看上了人家什么?哼~
如意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问:“什么事,直接说。”
江瓶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看这个家破烂成这样,峻山这个大老粗也不会过日子,我想把这家翻新翻新,以后我们住起来也高兴,你说是吧。”
如意挑眉,斜眼问:“你要翻新就翻新,和我说什么?”
江瓶儿促狭地笑了下,用几近讨好的口气道:“娘不是没钱吗?家里的钱不都是你管着,所以……”
“所以,你这是问我拿钱?”如意气得跳起,来回渡步道:“你知道翻新这镇国府要多少钱吗?来来来,我给你算算。这里有我们家四五个大,仅刷漆就得一千多两,还有这房顶要修,花园里乱成这样,想要恢复以前的面貌少说得个上千两,七七八八算下来,上万两都悬。你有钱?你有钱你翻,我没钱!!”
江瓶儿哎哟哟喊:“那就不翻了,不翻了,就这么先住着。”
如意瞪了她一眼道:“住着也没钱,我可不想养另外两个大男人。”
江瓶儿见女儿怒气正盛,拍拍她的背,如意赌气地扭动了下身子,甩开她的手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口干,拿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喝,忽才想起这是她刚刚吐出来的水。
这悲凉的都沦落到喝茶叶末了,有她这么坑女儿的娘吗?
如意呕得又瞪了江瓶儿一眼,江瓶儿笑了下说:“好了,不问你拿钱。”
如意松了口气,好像要钱是要她命似的。可不,有钱多好,有钱能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可以是最好的。凭什么她的钱要给别人用?再说养家糊口是男人的事,她赚钱是因为父亲早死,她又没个哥哥弟弟的,早几年母亲和她都吃了不少苦,她大些后硬着头皮接手家里的产业。
她就不该拿钱出来,该她娘嫁的男人养她们。
江瓶儿见女儿脸色好转,轻声道:“钱我就不问你拿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军营看宋翊。”
比起钱的事,看看人这种事完全不叫个事。
如意想也没想就应下:“好。”
江瓶儿站起道:“那就这么说了,明日见到他你别再像今天一样给人家下套子。我看他是个好孩子,将来和他爹一样,会是个大英雄。”
说到宋峻山,江瓶儿脸上浮起层甜蜜。
如意心道:什么‘大英雄’,大英雄会跟小女子过不去?!你是没听到白天他在宋峻山跟前怎么编排你的,要是你听到了可不会这么想。
如意心里这般想,怕母亲伤心,却是不忍心说出口。白天的时候她使计让宋竣山误打宋翊出了口恶气,以后只要他不招惹她,她自是不会理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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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瓶儿从屋里出来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家女儿真是个不省心的,这种性子以后谁敢娶她,趁现在她装柔弱,看在京城里能不能骗个女婿回来,把她的终生大事解决掉,她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她们说的话小翠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夫人不愧是小姐的娘,小姐再怎么聪明也玩不过夫人。
看,她刚刚不是乖乖答应和夫人明天去看世子。
小翠冲江瓶儿笑了下:夫人真有你的!
江瓶儿回了她一个笑,嘴角微翘,媚眼如丝,妩媚中带着三分霸气,拍拍她的头:“好好照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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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有节奏的木床摇动声,在空旷的院子中回响,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声响停下。
屋内,江瓶儿大汗淋漓地躺在宋峻山身侧,白皙的胳膊揽住他的腰,细长的眼晴微笑的闭着,脸颊磨蹭他胸前的伤疤。
娇声道:“峻山,明天我和如意去看看宋翊,看能不能把他请回来,你们父子俩总不能天天这样吵,你脾气得改改。”
宋峻山道:“好,改,我都改。”
江瓶儿像个泥鳅似的往下面滑了点,轻推他道:“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说,你看咱家这么穷。”
宋峻山愣了愣道:“过两天发俸银,有个一百两,我都给你。你别嫌我穷,当年跟着我的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部分在苦寒之地镇守边关,唯我享这富贵。每每想到战死沙场的兄弟,我心里难受。我戎马一生,求的不是富贵,求的是天下安宁再无战乱。”
江瓶儿小时候是苦过的,因为战乱颠沛流离,小时候她经常想没有战争多好,父母兄弟不会死,她也有人疼,有人爱的。她不懂朝堂也不懂政治,只知道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赶走了欺负他们的人,没有他们怎会有现在安稳的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让她遇到了儿时敬佩的人,喜欢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江瓶儿道:“说什么话,以前我不是在上清县开了家胭脂铺,跟着你来京城变卖了。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小小的铺子,好贴补家用。”说着人又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