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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铺子。
第22章墨师
一般来说,名字带有千年万年字样的店铺,多少有点浮夸之嫌,可霜白偶然误入这家店铺,感觉却还不错,至少店家从没坑过他,想到之前的百足冶炼屋,少年又在心里默默将它连同它附近的力量分院黑了一遍,曜诚整个人更黑得跟乌鸦似的……
“我这次预备炼制一柄法杖,订个单间,俩月。”看他进店,熟悉的伙计从人群里走出来,霜白想了想说道。
伙计领他走到一旁接待处,也不提有没有房间,笑着默默打量着他,终于开口问,你说你是药师?霜白点点头。一年级?霜白再点头,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歧视?之前也没见这样啊……却见伙计呵呵笑起来,那你元素导流理论、默法加持魔纹可学会了?霜白猛摇脑袋。
想制作法杖,这两样是最基本理论,等你学会了就能制作出最简单的法杖了,伙计笑眯眯望着他说道。
少年一呆,还有这回事啊,那他饱含着万年深情,无声告白的法杖该怎么办,留钰又该怎么办呢?他猛地清醒过来,侥幸追问,我要是现在学习,五月初能不能把法杖炼制出来,对方摇头,他又补充我很聪明,不等对方再摇头,他继续补充也很努力
伙计嘿嘿笑起来,终于向他介绍:“我们铺里最近屯了不少优良法杖,很多是学院高才生拿来寄卖的,你若还不放心,尽管自己到拍卖会上找一找……”
霜白苦着脸将那微冷的冰雪石掏了出来,这……这就是我拍来的了。那伙计眼睛一亮,示意的看向他,霜白便将那枚通透的冰雪石递过去,伙计小心接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点评道好东西,品质中上,至少十五金,你花多少钱拍来的。霜白纳闷回答二十金,那伙计又说,也差不多了,这年头这这样品质还这么大的宝石越来越少了。
他想了想,又从桌上搬起一本厚厚的画册递过来:“不然这样,我们店里有现成的法杖图纸,你挑张,可以让驻店的师父帮你制作,他们不少是从学院毕业出来的,干这行几十年了,再不放心,店里还有不少学生也在接单,你可以找他们谈一谈,就是时比较久。”末了他多补充一句,店里师父价钱不等,有不同的保底品质,若低于这个品质,炼坏了店里赔偿。
霜白接过了图册,忍不住问我能自备图纸么,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要帮留钰找点特别、厉害的图纸。
你看看再说,他在伙计示意下,翻开巨大的设计图册,很快意识到伙计为什么看着他笑了,图纸上画满各式各样的魔纹标记、标注,隔行如隔山,霜白随便指一处一问,那伙计蹦出长串他完全听不懂的解释,霜白这才彻底死心了,估计等他把这些完全搞明白了,留钰生日恐怕早就过了。也正现在,对比过战士兵器结构图的霜白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元素师老管力院战士叫野蛮人了。
他在伙计帮助下,选择了留钰能用的最高级冰雪系图纸,说明材料自备后,咬牙定下店里目前空闲的唯一一位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这位老师傅炼制出来的法杖保底稀有中阶品质以上,与珍宝仅仅一线之隔,当然要价也很贵,足足十金币!
这柄法杖最终品质如何,一看材料,二看经验,三看天意;霜白订下详细契约后也不怕被坑了,冰雪石上有唯一的标志,法杖只有最后嵌上冰雪石后才能彻底成型,也不怕被调包了。他掏光了身上全部的钱,才勉强凑了个首付,剩下八金币等分次验时再付清。
他硬着头皮终于推开院门,冷气骤然在指间蔓延,门吱呀两声缓缓洞开,少年不由打了个寒战,眼前小院里赫然恢复冰天雪地,竹子药圃上都覆着厚雪,他来不及心疼,眼看结冰水池上方悬空的人影慢慢转过身来。
傅光的传影只是雾状的镜中虚影,半空中斜坐着的墨师凝实得却仿若真人,惟妙惟肖,生冷怒意半点不打折朝少年冲来,霜白浑身一哆嗦,要不是眼前人影发梢、肩膀、脚丫偶尔失真扭曲一下,他当真以为墨师亲自来了。
竹椅上的年轻男人慢慢侧过身来,穿一件雪白高领长袍,歪斜懒散倚靠在竹椅上,单手托着额头闭目养神,虽然年过四十,难得的面容姣好,年轻英俊,一头缎子般的雪发飘散在椅脚,透着说不出的冷淡惬意,很难相信情殇未愈。他斜斜看过来,盯着霜白脚边的啾啾,勾唇笑着,柔声说,回来啦。
霜白冷汗直流,连忙点头,回来了回来了。墨师罔顾他一脸哭丧相,继续安安静静问道,城北死了多少。霜白想一想,十来个,他说,后来学院学生赶到了。这样啊,墨师懒洋洋抬起头来,满头雪发便往肩后垂落,他温柔笑起来,呵呵呵呵,直听得少年心里渗得慌。
冷不冷,墨师兀自换了个话题,见霜白低头不动,再笑起来,我觉着温度刚好,这样老得慢,你说是不是。
霜白点头如捣蒜,不时有冷汗沿着额头滑落,在眼眶跌落半空,忽然猛地往前一缩,霜白往后一退,正好看见竹椅上墨师伸出一只柔和的手,掌中正好悬浮着他刚滴落的汗珠,他后背一僵,瞬间什么都不敢想了。
你很热,墨师好奇的盯着眼前的汗珠,肯定的说道,霜白却惨白着脸猛摇头。这样不热啊,随着那人慵懒的声线忽然隐没,四周景色跟着一转,少年眼前一红,重重热气围困过来,他狼狈的一退,避开了身边卷来的火焰,再看,这哪里还是他家小院,天空阴沉沉的,大地却火红一片,刺鼻的硫磺味伴着火舌翻腾在一汪汪滚动着的火红岩浆池上空,周围热气一浪盖过一浪向少年袭来。
霜白避开身旁熔岩池子,脚步一动,更觉得浑身被炙烤得热得不行,一会儿内衫全湿了,而外套却滚烫的如同刑具枷住全身,他忍不住扯扯衣襟,没扯动,继续扯一下,衣领仍然没有半点松动。
扯,再扯一下我折断你一根手指头,浑身雪白的墨师轻飘飘浮现在熔岩池上,依然慵懒的支额斜望,扯吧,继续扯,反正指头都折断了抹抹药膏我还能让它们一根一根重新长回来。
一根一根重新长回来……霜白没忍住背心一哆嗦,倒不是担心墨师把他手指头全折断了,而是回想起去年跟其他同学前去参观断肢重续所的情景,那哪里是救命医院啊,分明是人间炼狱,一个个缺胳膊短腿的大汉给堵住嘴巴,用牛筋捆在床上,仍然满头大汗面目扭曲浑身痉挛挣扎着,身下被子全湿了不知是汗还是尿液。当时他们全部小药师默默达成共识,一定要爱护好自身,万一真的残疾忍忍也就算了,绝不要轻易挑战这断肢重生之苦!
听清楚了,墨师刚才说的是,一根一根让它们重新长回来,不是一次性让你痛痛也就算了,而是想要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