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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都在想楚远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间疏远自己。楼逸之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楚远那冷淡抗拒的姿态,越想心里越难受,纠结得整晚没睡好。
然而他敲了半天门,手指都敲痛了,就是不见楚远来开门。楼逸之找到服务生一问,才知道楚远半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影帝心里一沉,顿时更郁闷了。楚远这孩子向来粘他,没有一刻不跟在他屁股后头“前辈、前辈”地喊。不知不觉中,楼逸之已习惯了这种追逐和陪伴,平日里觉得无处不在的人,一旦消失了,竟觉得连心都被他带走了大半,剩下的小半里也只余怅惘和思念。
楼逸之勉强打起神吃了几口早饭,当他赶到片场的时候,下意识地寻找楚远的身影。很快他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看台本的楚远。楼逸之快步走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楚远似是被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望向来人。他看到楼逸之后眼神微闪,嘴唇不自然地轻抿,沉沉地盯了楼逸之许久,才低头轻声道:“前辈早上好。”
“早上好。”楼逸之在他身边坐下,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觉得尴尬。
楚远一反常态地安静,依旧是昨天那种疏冷的态度。楼逸之心里很不好受,却不知这种情况因何而起,便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两人亲密地挨坐着,却久久无话。
气氛愈加沉凝,楚远旁若无人地闷头看剧本,一句话都不说。楼逸之倒是有心想化解尴尬,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这样耗到了开工的时间。范子安举着喇叭高声喊道:“开工了!各就位!”
楚远啪的一声合上了剧本,“前辈,我先过去了。”说完不等楼逸之的答复,他就匆忙走开了。
楼逸之愣愣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地低下头。
《御剑凌霄》的拍摄任务非常紧张,剧组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很快楼逸之就忙得团团转,没空再去纠结楚远的事了。
昨天拍到李求是得到了父亲的指点,携带一枚黑色玉符,打算离家去逐鹿山,寻找世间第一剑客白飞羽,以求在剑道一途上能有所突破。临行前,家族中的天之骄子李言非前来挑衅,李求是与他互不相让,各自约定三年之后分高下,他才一个人离家远行。
这场戏他们昨晚练习过,但效果并不如意。今天导演把两位演员叫到身边,讲了很长时间的戏,其间段明悦乖巧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楚远却显得很是心不在焉。
在开始拍摄之后,楚远依然没有进入状态,频频ng。
范子安大跌眼镜,不明白为什么楚远一夜之后就没有演技了。
“卡!!!小楚,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怎么回事?!”范子安喊得嗓子都冒烟了,可楚远还是丝毫不见开窍,他也渐渐失了耐心,顾不上楚远背后的人物有多大本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楚远低着头,逆来顺受地听着导演的痛骂。其实导演的训斥根本就入不了他的耳,他也并不在意他人戏谑嘲讽的眼光。
他只能感觉到一个人的注视。
他知道楼逸之此时在看着他,应该是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楚远甚至因为这一认知而有些颤栗,可他不想转头,不想与那个人有任何眼神交流。他甚至不愿意静下心来演好这场戏。
楚远一直深爱着楼逸之,可他现在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怨意。楼逸之对他的好并不是独一份的,这个认知让他心痛难当。他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不肯好好演戏,在看到楼逸之的担忧后获得了扭曲的报复性快意。
他不愿意让楼逸之看别人,他也绝不会让别人抢走他!楚远在心里发狠地叫嚣着,用最幼稚最两败俱伤的方法赌气。可他始终无法忽略心底那渴望被被安抚的欲望,他了全身力气才忍住跑到楼逸之身边的冲动。
范子安又慢慢冷静下来,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好久,可再开机时情况如故。
范子安都快被他气得没脾气了,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挥挥手,“楚远,你今天状态不太对,赶紧想办法调整一下。”说完他对第二场戏的演员大喊道:“郑雨柔、戚昊空!你们来准备一下!”
范子安是国内很厉害的导演,他拍的几部电影成绩很好,口碑也不错,是少有能兼具商业性与深度内涵的导演。他的电视剧作品很少,但无一不是品,锐锋娱乐将他请来指导《御剑凌霄》,足以见得公司对这部剧的重视。
而范子安对演员的要求向来很严格,如果不是楚远的后台太强硬,他是断然不可能让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来做男主角的。现在他已经有点后悔接下这个可能会砸他招牌的剧了。
他气郁无比,连带着对其他演员也没有好脸色,大声吼叫着让他们赶紧准备拍戏。
楚远被骂得那么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面色冷冷淡淡的,一双黑眸平静如水,不露丝毫情绪波动。他沉默地往自己的化妆间走去,还黑着脸把助理和化妆师都赶了出去。
当他真正独自一人处在这个略窄小的空间里,他才脱力地卸下了冷硬的外壳。楚远泄气地靠在墙上,他眸色渐厉,突然间狠狠捶向墙壁。
手骨上传来剧烈的钝痛,那痛感沿着手臂迅速攀爬,简直疼到了心窝里。楚远的另一只手按住胸口,身体稍微蜷缩起来,好像那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心上。
楚远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化妆间里回响,沉淀着压抑的情绪。
突然,房门被轻轻打开了,细微的门锁声响让楚远更加烦躁。他将额头贴在墙上,闭着眼睛寒声警告道:“滚出去。”
来人动作一滞,但并没有依言退走,反而将门反锁上,站定到他身边。
楚远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不善地瞪向来人,却一下撞进了楼逸之探究却温柔的眸光里。
楚远积攒的怒火与怨气霎时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慌乱地垂眸,手足无措地僵立片刻,才低声道:“前辈,对不起……”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楼逸之出言不逊,此时只觉得心虚又内疚。
楼逸之无奈地笑笑,试探地对他伸出手,见楚远没有再躲避,才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脸颊,柔声问道:“现在愿意跟我谈谈了吗?”
楚远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从昨晚就被自己压抑封闭住的那颗心,登时间毫无预兆地失防了。就像一座密封的建筑物,先塌陷了一角,而后就是全线的崩溃。
他抬手握住楼逸之放在他面颊边的手,眼眸里是风雨欲来前的压抑。
楼逸之眉头一皱,反手握住他的手掌,仔细查看他红肿擦伤的指节,声音中难掩心疼,“这是怎么弄的?”
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