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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然不理会发小的质疑，自顾自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楼逸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便给了一个谨慎的答案：“还行。”
张景然微笑：“感情状态呢？”
楼逸之心里突地一跳，某种预感更加清晰。他避重就轻地说：“也还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行？”张静冷笑一声，“既然有了对象，那就不止是‘还行’了吧！”
“……”楼逸之暗道一声果然，头痛地扶住额角。
楼逸之这个哑口无言的样子简直等于默认。张景然当即就炸了，他狠狠捶了一下前座背椅，拎起楼逸之的领口低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他妈压根就没想过要告诉我！要不是我偶然知道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然后等某一天新闻上爆出你和楚远的同性关系时，再让我这个老板焦头烂额地准备公关？！”
楼逸之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按住他的手腕用力挣扎，嘴上安抚道：“景然，你先冷静……”
“我他妈不想冷静！”张景然恨不得锤他一顿，“楼逸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辈子都不要再跟同性恋扯上关系，你想让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事业和人气都毁于一旦吗？！”
楼逸之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戏服的衣领都被他扯开了。他按住张景然的肩膀，软下声音来劝道：“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商量。”
在楼逸之的安抚下，张景然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但他依旧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视着楼逸之，看得他分外心虚。
两人沉默相对良久，楼逸之才轻言出声打破了僵局：“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景然起身在前座的公文包里翻找一通，扔给楼逸之一叠照片。
楼逸之定睛一看，瞬间就冒了冷汗。这明显是一组偷拍的照片，里面就只有楼逸之和楚远两个人。照片上是一个下雨天，楼逸之和楚远并肩走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两人手里都提着购物袋，楚远撑着伞，伞面大半都倾向楼逸之，所以他的右肩湿了一大片。
楼逸之一张张看下去，全部都是同一个场景，他和楚远并肩而行，姿态亲密。而最后一张照片，恰好抓拍到了楚远转头亲他的一幕。
楼逸之默然看了很久，他不自觉捏紧了照片，问：“这个照片……是谁拍的？”
张景然点了根烟，抽得很凶，闷闷地回答：“一个狗仔。爆过很多明星的大料，不太好对付。”
楼逸之微微点头表示了解，“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张景然警惕地问：“你要来干嘛？”
“只能先把照片买下来了吧。”楼逸之理所当然地说。
张景然白他一眼，“你操心得太晚了，我早就把它买断了。”
楼逸之一愣，而后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张景然随手掐灭了烟，直直盯着楼逸之，肃声道：“逸之，我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不是为了听你一声谢的。”
他激动地按住楼逸之的肩膀说：“逸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楚远那个小子扯上关系，但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所以，赶紧断了。”
楼逸之摇头笑道：“也许我以前不是同性恋，但我现在是了。我和他，断不了。”
张景然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他妈疯了吗？！你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你想让楚远毁了你吗？”
楼逸之的眼神冷下来，“我们很好，他不会毁了我。”
张景然讽刺地一笑：“你还挺有底气的是吧？等到哪天这件事被爆出来，我看你还能嘴硬吗？！”
楼逸之叹道：“景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很感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但是……”他苦笑一声，“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连自己的恋人都不能选择，那也太可悲了。”
张景然扶额，急声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操控你的私人生活，但是，楚远真的不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说，任何一个男性都不行。逸之，我求你了，你跟楚远断了，变回直男，随便跟哪个女孩谈恋爱都行。你想明天就宣布结婚我也同意。”
楼逸之哭笑不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我是认真的！”张景然掰着楼逸之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逸之，你没忘记前几年那件事吧？当时有人故意黑你是同性恋，你差点就再也无法登上大银幕了。幸好你当初的确是直的，而且后来也证明了那个人是造谣，这事才算翻篇。”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你和楚远的事要是被爆出来，在国内娱乐圈那就是实打实的黑点，想洗都洗不白，你和楚远就都完了。这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楼逸之沉默了。
张景然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循循善诱道：“你现在舍不得跟楚远分手，也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但你本来就不是同性恋，最后还是会喜欢女人的。逸之，你千万不能因为色迷心窍而自毁前程啊！”
楼逸之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张景然的说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里的照片。他看着照片里为自己撑伞的楚远，看着他小心又甜蜜地亲吻着自己的面颊，良久，蓦地轻笑出声。
“景然，不要再说了。”
张景然立刻声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会和楚远分手的。”
张景然面色骤沉，楼逸之却笑得一脸轻松。他拍拍发小的肩膀，宽慰道：“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有数。”
“你有个p数，你有数就不会被人拍到这些了！”张景然把照片摔到他身上。
楼逸之很珍惜地把照片捡起来，好，头也不抬地说：“可能是我太久没谈恋爱的缘故，都忘了要防备狗仔了。这次给你造成麻烦，真的很对不起，你告诉我买照片花了多少钱，我如数打给你。”
“楼逸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全当我在放屁是吗？你有听进去一个字吗？你还想不想要事业了？！”张景然气得大吼。
“我当然有在听。”楼逸之正色道，“你说的都很中肯，我明白。但我真的不打算分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楚远是很认真地在一起。”
这次换张景然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打量楼逸之，仿佛面前的不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你认真的？”
楼逸之笑了，“我一向很认真。”
张景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是啊，楼逸之这个人向来都是认真而严谨的，绝不会因为“图新鲜”而跟人交往。这么说来，楼逸之是真的喜欢楚远？甚至是……爱？！
这一认知让张景然顿时乱了阵脚。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有太多的肮脏，所以当张景然刚知道楼逸之和楚远的事情时，只当他们是皮肉关系，他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楼逸之：你要找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