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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写通稿,之后这段时间你们就尽量低调一点,淡出大众视线吧。”
然而楼逸之却突然说道:“我不同意。”
张景然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又开始在心里跳跃翻腾,他黑着脸,不善地说:“我们现在没有选择了,只能这样做,你不同意也得给我憋着!”
沈重倒是耐心地询问道:“逸之你有什么想法吗?”
楼逸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目光悠远而沉静,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微微偏头看了楚远一眼,露出一个很轻松的浅笑,说:“我承认吧。”
偌大的房间瞬间静得针落可闻,楚远猛地看向他,眼神复杂至极,里面汹涌着的情绪没人能看透。
过了很久,张景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他妈,说什么?”
沈重立刻按住张景然的手臂,生怕他一个冲动就上前揍人。
楼逸之耸耸肩,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承认吧。”
“承认什么?”
“承认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操!”张景然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衣领,被沈重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道,“楼逸之你就他妈是个傻b!我整晚没合眼,就为了帮你从这件事儿里脱身,结果你倒好,主动要往火坑里跳!”
张景然气得眼睛血红,“我他妈就不明白了,楚远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在国内十几年的演艺事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楼逸之叹了口气,“景然,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楼逸之徐徐道来,“首先,你要全盘否认照片真实性的做法绝对是弊大于利,大家都不是傻子,太过牵强的理由只会引起反效果。”
“顶多是被嘲一段时间罢了,总比前途被毁要好吧?”
楼逸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老说我的事业会完蛋,可我真不这么觉得。国内对同性恋的接受度确实低,我以后恐怕真的很难在这里发展。但是,我可以出国。”
张景然面色复杂,“出国发展……谈何容易啊?亚洲人能在国际上站得住脚的少之又少,你确实得过国际大奖,也认识不少大导演,但要想把事业重心全转到国外还是很难。相比之下,国内市场才是最好的选择。凭你的身份地位,在国内娱乐圈横着走也不为过。我不阻止你向国际上发展,但你也不能全盘放弃国内市场啊!这得是多大的损失?!”
“的确。”沈重沉吟道,“你有实力也有人脉,当然能往国外发展,但是就这么放弃内地市场未也太可惜了。”
楼逸之看上去并没那么不舍,“无所谓,放弃就放弃吧。如果我这次咬死了自己是个直男,我都能猜到我以后会过什么日子了。肯定要跟各种女星套近乎传绯闻,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无数人揣测我的性向,企图找出我是同性恋的蛛丝马迹。我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张景然这下也说不出话了,他知道楼逸之绝对不会想过这种生活。先前光是让他和宋甜甜亲密一点,他就难受得不行,且各种不配合,要是让他装一辈子直男,人前人后都要处处小心,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可是,难道真的要放弃他在国内打拼多年的根基吗……
然而,第一个出声反对的却是楚远。他微微动了下手臂,似是想要抓楼逸之的手,最终却只是捏紧了拳头放在身侧。他终于抬起头正视楼逸之的双眼,黑漆漆的眸子又沉又深,他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哑声说道:“前辈,听张总的吧。”
楼逸之皱眉看向他,有点生气。他觉得不管是谁反对,楚远都应该站在他这边的。
楚远却说:“我想让你能够毫无顾虑地演戏。所以,就算要一辈子躲躲藏藏也没关系,我会更加小心,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楚远目光恳切,声音有些发颤,眼底泛着些湿意。
楼逸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胸腔里那点怒气瞬间消散,心里酸酸麻麻的,滋味不明。他扯出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
他抬手摸了摸楚远的脑袋,感受那柔软的黑发缠绕在指间,连带着心也软了下来,柔声道:“我说过,我是认真地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既然这样,不勇敢点怎么行呢?”
说完,他转头对张景然说:“景然,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张景然闷头抽烟,冷冷地说:“楼逸之,我劝你想好了。你以前是喜欢女人的,恐怕从没想过要和男人在一起。现在你跟楚远浓情蜜意难舍难分,还愿意为了他出柜。但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俩走不到最后呢?你今天为他出了柜门,以后即便分了手也别想再回去了。到时候你事业完了,对象也没了,不怕成为笑柄啊?”
楼逸之还没回答,楚远先一眼瞪了过去,沉声道:“我不会。”
张景然毫不含糊地呛回去:“你说你不会你就不会了?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他对楼逸之道,“男人的嘴里都没一句真话,你他妈千万别信!”
楼逸之好气又好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结局怎样都不会后悔。”他又笑着望向楚远,“而且,我相信小远。”
楚远眼神微动,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克制不住地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张景然神色阴沉,眼神不断地在楼逸之和楚远身上来回转。后来,他低下头,沉默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最后,他狠狠掐灭了烟,沙哑着嗓子说:“逸之,名义上我是你老板,按理说这种公关危机怎么处理你得听我的,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提出的办法是对的。但是咱们俩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你倔,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逼你干任何你不想干的事,我也不愿意逼你。所以……这事儿就依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张景然疲惫地闭眼,他仰躺在沙发上,苦笑道:“妈的,你那么理智规矩的人,怎么会干这么出格的事儿呢?”
沈重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任性妄为得都不太像你了。”
楼逸之笑了笑,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能是因为我的青春叛逆期来得有点晚吧。”
“呸!”
过了一会儿,楚远突然站起身来。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不解地望向他。
楚远直挺挺地站着,眼神愈发坚定,沉着地说:“我和前辈一起面对。”
张景然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我会承认那张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我。不管结果如何,我愿意和前辈一起承担。”楚远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既然楼逸之都愿意为了这段关系放弃这么多,那他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绝不会让楼逸之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如果可以,他愿意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