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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难受，又不愿贸然开口驳了他的面子，犹豫之中只是更温柔地抱着他的腰，叮嘱道:“骑慢点，不急。”
单车承载着两个少年的重量，游鱼一般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中穿梭，落下满地的爽朗笑声。
沈战一直把陈蓄送到五号楼楼下，方才揉了把自己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笑着与他告别，推着车走了。
他没有回头，不知道陈蓄默默地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也不知道一路上陈蓄有多少次想再靠近一点，再抱紧一点甚至连陈蓄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然而，很多的情愫、很多的喜欢，都是不知不觉就慢慢扎根进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早上六点陈蓄准时起床，阳光已经映在浅色的窗帘上。他伸了个懒腰，转头就看到床头老陈留下的纸条，叮嘱他记得吃早饭。
陈蓄刷着牙走进厨房，岛台上摆着粥和包子，还是温热的。等他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陈蓄不紧不慢地喝下最后一口粥，背起书包走人。
抵达学校时正好六点五十，还有五分钟上早自习。
白小梅为了监督学生们也是一大清早就赶来，正和陈蓄同时进门。看到这个新转来的好学生也这么不自觉，她颇有些头疼地催促道:“陈蓄啊，下次来早点嘛，这都快迟到了。我还想着你能带个好头呢。”
“不好意思白老师，我家离得比较远。而且这不是还没迟到吗？”陈蓄毫无愧疚感地辩解完毕，方才从书包里拿出作业。
白小梅在班里转了一圈，连连叹息，又无可奈何。
上课铃刚刚响起，张清明就满头大汗地拽着教室门冲进来，两步跨到位置上坐下。
陈蓄转着笔看他:“起晚了？”
“哪里呀，他这不是常态么。”周丽雅窃笑:“这还算早的啦。
张清明趴在课桌上喘了阵气，又急急忙忙拿出作业:“各位大神！江湖救急啊！昨晚打游戏忘记做了！”
虽然看起来一直跟张清明不对付，周丽雅还是把自己的作业递了过去:“最后一题我不确定对不对，你最好不要抄。”
“哎呀有得看就行了我才不讲究那么多谢谢大哥！”张清明埋头狂写，下笔如飞，丝毫不曾停顿，看来已是个中老手。
陈蓄无奈摇头。
下自习后他交上各科作业，到走廊里透气，竟又遇到沈战。不过沈战同学这次显然没了前几回的自得，头上顶着本书，在二班教室门外蹲马步。
他虽然一直脸色阴沉像要吃人似的，但耐不住长了张帅脸。帅哥再怎么板脸也看得人赏心悦目，一时身边竟围了不少女生，盯着他窃窃私语。
陈蓄知道他这是迟到被罚了，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郁闷，正要转身回教室，就看到一个胆大的女孩把米黄色的信封塞进了沈战的校服口袋。
围观人群爆发出哄声，女孩在朋友的掩护下迅速逃跑了，只留下观众继续对沈战指指点点。
陈蓄停下脚步，明显看出沈战脸色更黑了一层。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目光落在沈战口袋边米黄色的一角，突然就叹了口气，又自嘲般地拍拍额头，回班了。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起，学生们都匆匆忙忙地朝教室里跑。沈战拿下头顶上的书站直身体，甩甩酸软的手臂，不小心把信也甩到了地上。
面前人来人往，不知是谁踩到了信封，落下个灰扑扑的脚印，沈战皱着眉瞪了那个远去的身影一眼。他把信捡起来，轻轻把灰拍掉，又小心地擦了好几下，方才夹进书里，转身进教室上课。
刚坐定没多久，同桌蔡梦茹就戳戳他的胳膊:“沈战，组长让我催你交作业。”
沈战胡乱应着，从书包里找出作业交给组长，一回头就看到蔡梦茹从自己的书里悄悄摸出那封信，皱眉喝道:“你做什么！”
他这一声颇为响亮，不止吓到蔡梦茹，整个班级都安静了。
数学老师刚抱着书走进来，就看到全班同学都安静地盯着沈战的奇异景象，扶了扶老花镜慢悠悠地问:“怎么了这是？沈战你干嘛了？”
虽说沈战在其他人眼里是刺头，但因为他的理科成绩，数学老师一直对他极为关照。这时也是有心给沈战解释的机会，不想罚他。
谁知，沈战看看蔡梦茹憋得通红的脸，随手把书一合丢进桌屉，散漫道:“我没交作业，蔡梦茹想帮我交来着，怪我。”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这么点小事。坐下吧。”
沈战点头坐下，蔡梦茹半天不敢看他，直到快下课才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沈战没理她。他又不是没脾气，而且蔡梦茹有错在先，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原谅。
下课之后，有不少女生跑过来安慰蔡梦茹，有几个跟她关系好的，还刻意大声地把话说给沈战听:“有的人不就是脾气坏，难怪连个朋友都没有！”
“蔡梦茹也就是倒霉，遇上这种同桌。长得帅又怎么样，烂人还是烂人。”
“学校就该整治一下某些垃圾学生！”
蔡梦茹左拦右拦，就是拦不住那些坏话，她急得都快哭了，却见沈战像没听到似的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哼着歌出去了。
二中一个年级有九个班，每个班都有四五十人，下课时间厕所和超市永远都是人挤人，上课都不一定能排到。
沈战早上没吃饭准备到超市买面包，谁知还没走近就看见排到门外的长龙，当即就决定转身回教室。
他站在外面看着蔡梦茹被一群人围着，心里烦躁不已，干脆靠在走廊里吹风。然而越吹肚子越饿，心情也就越差。沈战再侧头看一眼，女生们竟然还没走。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正要杀回去翻出书包里的半袋饼干，突然听到个很温柔的声音:“沈战。”
沈战回头看去，陈蓄已经慢慢走过来:“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点白。”
“没吃饭，饿。”沈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陈蓄心里一动，微笑道:“你等一下。”
他转身回教室，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牛奶和蛋糕:“吃吧，谢谢你昨天载我。”
沈战的确饿得很难受，道了谢就接过来，一边吃一边和陈蓄聊天。
分别的时候，陈蓄很自然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极好。
沈战没生气，反而冲他笑了一下，灿烂得足以让陈蓄心跳加速。
沈战有没有女朋友？
昏黄的台灯下，陈蓄在白纸上刷刷写下这一行字，住笔抬头，望望窗外静谧的夜色，又继续写道:
1，有女朋友，不能追。
2，没有女朋友，可以追。
细细的笔尖在“可以追”后面停留许久，很快地画了个笑脸，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慢慢朝下写。
问:如何确认沈战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