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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抽噎着说:“谢，谢谢……你们。”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看着可怜兮兮，像只小白兔似的。沈战从塑料袋里摸出一个果冻放到女孩手里:“不哭了成吗，请你吃。”
女孩点点头，握着果冻用红红的眼睛和沈战对视，沈战做了个鬼脸，她终于破涕为笑。
陈蓄眨巴着眼睛在旁边看着，心里很有点难受。
送女孩坐上出租车之后，三人聊着天继续慢悠悠地走着。半路上李川突然想起来要去游乐场接老婆和妹妹，便把手里的食材交给沈战，要他先拿回去。
沈战看看陈蓄，突然说:“我带陈蓄去了啊？”
李川比了个ok，笑道:“我妈最喜欢乖小孩了，陈蓄应该很受欢迎。”
“那必须的，我们陈蓄贼乖贼乖，谁会不喜欢。”沈战把头靠在陈蓄肩上，亲昵又自然地说。
李川笑着走了。
陈蓄依然很低落地垂着眼睛发呆。他想，沈战肯定是个直男吧？而且是很会撩、绝对不愁没有女朋友的那种。我没希望了。
“嘿，小伙。”沈战摸出一个果冻塞到陈蓄手里:“刚才看你好像很想吃这个，给，请你吃。”
陈蓄把果冻攥了一下，放进裤兜里，忍不住和沈战对视，却只看到他清澈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怎么了？”察觉出他不高兴，沈战的语气也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擅自决定带你去李川家？不好意思，是我刚才太冲动了。周阿姨做菜真的很好吃，我想让你去尝尝。她肯定很喜欢你……”
他解释了半天，最终还是颓然一笑:“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吧。”
“我想去。”陈蓄急急地分辩:“我真的想去，也没有因为你替我做决定而不高兴，事实上……我挺开心的，我喜欢你这样。”
沈战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
落日余晖在陈蓄脸上投下温暖柔和的光，让他原本硬朗的眉目显得温柔深情得不像话。
简直无法想象。沈战第一次想要用可爱来形容同龄人，竟然仅仅是因为被陈蓄抿紧的嘴唇和轻轻颤抖的睫毛所打动。
哎，他竟然这么好看。
沈战忍不住凑近了一些，细细端详着陈蓄这张平日只让他觉得清朗温吞的面庞，方才迟钝地发现，这人眼角眉梢都藏着无数的惊喜。
如果能亲亲他就好了。
“你喜欢我这样做，还是……”沈战颤抖的呼吸轻轻打在陈蓄脸侧，有点痒。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贴得很近，近得让陈蓄整颗心都在发抖。
“……喜欢我？”
沈战声音放得很低，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落在陈蓄耳中却如同惊雷。他看着沈战明亮的眼睛，无法再进行任何的思考。
“喜欢你。”过了一会儿，陈蓄微微拧着眉，一字一句很郑重地说:“我喜欢你。虽然很俗套，但的确是……一见钟情。我想和你谈恋爱，想做你的男朋友，想吻你。”
沈战脸红了。
他退开一步，一手拎着三个袋子，一手扶住额头:“祖宗……你，你让我冷静冷静。”
陈蓄点头，默默把沈战手里的袋子都拿过来，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条街。
突然，沈战停了下来，转过身目光游移地看着陈蓄。
章四
“怎么了？”陈蓄忐忑地问。
就这两条街，不过一百多米的路程，他的心已经死去活来了无数次。如果沈战说不，那他也只能自己再捅上最后一刀子，然后说:“安息吧。”
“嗯……”沈战紧张地捏着手指头，磕磕巴巴地说:“就是……我之前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喜欢男生，现在有点缓不过来……你能不能等等我？”
陈蓄很干脆地说:“好啊。”
他接着又问:“沈战，你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你真的……也有点喜欢我？”
沈战认真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的，我喜欢你，不是一点儿，是很多，至少要和你一样多，我只是还不太适应……我没谈过恋爱来着。”
他有点臊，一张脸红了好几个色度，一个比一个深。陈蓄看着觉得好玩，凑过去在他脸上啾了一口，低声问:“这样难受吗？”
沈战摇头:“不难受。”
陈蓄笑着看了看周围:“那再来。”
他们已经走到李川家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傍晚时分，基本没有人经过这里。
陈蓄把手里的四个袋子轻轻放在地上，一手垫在沈战后脑勺，把他按在墙上温柔小心地亲了会儿，沈战伸手搂住他的腰背，小动物似的低声哼唧。
在他们头顶，一丛凌霄花密密匝匝地开着，鲜艳热烈，艳红的花朵与浓绿的树荫倒垂下来，遮住了两人大半个身体。
不远处，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怀抱单反、手提外卖，晃晃悠悠地经过巷口。看到这一幕，他停下来发了会儿呆，然后小心翼翼地拍了张照片。
“啊，年轻真好。”青年嘀咕着，弯腰正要把放在地上的塑料袋提起来，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入他的视线。
不用抬头，单是听那熟悉的声音他便知道是冤家找上门了。
青年翻了个白眼，把外卖提起来转身就走。
“安北恒，你很出息啊。”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刺激到了青年，他转过身来，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人:“小叔叔，有话快说有屁别在我这里放，可以？”
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极让人心烦，安溯怀厌恶地皱起眉:“你以为我想来吗？南越整天念叨你这个哥哥，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回去看他一眼。”
“不好意思呀，我们仙女都是没有良心的。”孙北恒没脸没皮地说完，再也懒得跟他周旋:“还有，我已经不姓安了。孙，齐天大圣的孙，听得明白吗您？”
安溯怀英俊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这人胡闹。
孙北恒低头看看手里的外卖，突然一阵反胃。他把塑料袋随手丢进垃圾箱，抱着相机要走。
“……那你还叫我小叔叔？”安溯怀突然开口，冷漠的语气像冰块一样卡在孙北恒胸口，憋得他那么难受，那么难受……
没事儿，谁在乎呢。
“对不起，安先生。”孙北恒转过来深深地给他鞠躬:“对不起，是我不懂规矩。对不起，是我没有良心。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安家丢脸。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一个窝囊废。”
他刚站直身体就又转了过去:“咱们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也用不着再见了吧？”
安溯怀皱眉看了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向他走过去，孙北恒突然抬脚就跑，很快没了影子。
安溯怀愣愣地看着他远去，不由自主地低唤了一声:
“……恒恒。”
“……你俩怎么这么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