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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伊舟握紧颊边的手:“我还有机会回去看看吗?”
“会的。”司恒反握回去:“飞升时会破开两界之门,说不定就有机会到达另外的世界。”
伊舟在他手上蹭了蹭,叹了口气:“飞升啊,那还有好远。”
“就如幻境与现实,如仙界与修真界一般,不同的世界时间也不一样。”水面荡起波纹,一个身体从后面把他环抱住:“不用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58章
倾诉完毕,伊舟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变好了不少,不过冷静之后,另外一种恐慌也升了上来。
他这种情况,司恒真的会不介意吗?
后背还紧贴着另一人的胸膛,伊舟不敢转过头,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师父,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司恒反问。
“就、就是我活了两辈子,是不是有点像邪魔外道啊。”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之后,伊舟紧张地气都不敢出一个。
“又在瞎想什么?你见过魔道什么样了?”环在他身前的手被松开,头顶被人敲了一下,司恒有些无奈,语气却认真:“从天道指示我找到你的那一瞬间,你就是我的徒弟,与身份过往全然无关。”
“再说不管不管正道还是魔道,都能找到夺舍重修的修士,还有飞升失败被门派找到转世接引回宗,点醒记忆重新修炼的,相比于这些,你这就有些太平常了。”
另一只手贴上来,揪着他的脸捏了下,伊舟早已不复曾经的婴儿肥,脸上一捏只有一层皮,身后的人不太满意,又把手滑到他的耳边,两指捻着那一小块软肉揉搓:“人家被点醒修行之路便一路顺遂,千年内晋升返虚不成问题,你呢,什么时候能到元婴啊?”
知道自己不是异类,师父也不把这当回事,伊舟心中的惶恐在瞬间消失,等后来听到他又习惯性变着法地取笑自己,他就有些不乐意起来。
伸手把在耳垂上作乱的手拨下去,伊舟转身认真为自己反驳:“我不到二十岁就金丹了!”
潜意思就是已经很厉害了,不许再嘲笑他。
“是吗?”司恒淡笑一声,淌水上岸,法衣上附着的阵法让他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湿痕。
他说:“那确实很厉害,可以勉强带出去了。”
对方话里略有深意,伊舟细想了下,想起不久之后的一件事情,神瞬间振奋起来:“师父你说的是归元宗的论道法会吗?”
司恒点了点头。
归元宗万年来都不甘心自己屈居老二,总喜欢以各种名目举办法会,目的就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存在感。
而这个论道法会,也是其中之一,且历史悠久。
论道法会每五十年举办一次,说是法会其实就是一个让人比武的地方,从筑基到元婴境界的修士都可参加。
只要参加了比武,不管是胜是败,都能得到归元宗提供的一份奖励,名次越高给的东西也越贵重,上次论道法会,归元宗给元婴第一人的奖励是一把上品灵气,这一手笔直接震惊了修真界,也让论道法会的名气更大。
归元宗虽然富庶,却也没办法招待修真界所有修士,所以这法会的名额,自然要有个定数。
宗门大小不同,能去参加法会的人数也不同,如六派中的其他五派,每次名额都是最多,筑基期能有百人,金丹五十,元婴二十。
这些人数看着多,对宗门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伊舟之前就烦扰过要如何在这群人里杀出重围。
现在有了师父给的保证,他简直要乐开花,恨不得抱着人亲一口。
归元宗给每位修士都准备的见面礼对散修或者中小宗门弟子还说还算不错,在大宗们的英弟子眼中,就不算什么事了。
他们过去,目的是另外一个。
在秋邵秘境的一个多月里,除了丁选与张生之外,伊舟还遇到了不少其他修士,除了散修,也有其他五派弟子。
六大宗门平日里磕磕绊绊,但在秘境这种地方,却是难得的同心同德,伊舟跟太玄派的另一位剑修同行过一段时间,在他嘴里知晓了不少事情。
比如当时丁选用来恭维他的正道十子。
正道十子是由天机阁评选出来的金丹期的前十人,据那位太玄宗道友所说,每次论道大会金丹期的最后胜者,必将进入这个名单,至于名次如何,就要看别人怎么排了。
中二少年们都抗拒不了扬名立万的诱惑,那位太玄派的道友也是如此,伊舟跟他在一起听了几天,心中也对那个名单期待起来。
当然除了能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厉害之外,伊舟还有另外的想法。
他想等自己成了金丹期最厉害的十人之一,就买上一本天机阁的天下英雄谱,等下次师父再嘲笑自己的时候,就把这名单甩到他脸上!
未来美好的前景诱惑着他,伊舟越想越激动,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擦拭干净上岸,中间还偷偷用上术法加快速度。
司恒在岸上看着,也不拆穿。
等上岸之后,伊舟却傻了眼。
之前在秘境中,每每与妖兽厮杀,身上衣服都保不下来,一个多月下来,储物袋中放着的法衣就被毁坏大半,最后等他出秘境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着的,储物袋中只剩一件衣服。
而那最后的一件,死在了不久前的天劫中,尸体还在池边躺着。
储物袋原本放着衣服的地方空空荡荡,连块碎步都没有,伊舟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山顶上时时刻刻都有风吹过来,虽然已经到金丹期的伊舟感觉不到这点寒冷,但每次风吹过皮肤时,都会一次又一次提醒他现在尴尬的状态。
少年赤脚踩在灵泉边的石块上,脸上荡起薄红,眼里泛着微微水光,嗫嚅着开口问了句:“师父你能借我件衣服吗?”
经历过天劫淬炼过的身躯没有一处瑕疵,十几岁的少年身量还未完全长成,透着股青涩的味道,如同枝头将熟未熟的灵果,让人心甘情愿在树下等候。
等着他翻红熟透,掉落在自己怀中。
司恒望着眼前的画面,眼底暗色渐深。
被人这么紧盯着,伊舟更加不好意思,这下不光脸,连身上都羞成了淡粉色。
“我的衣服都坏掉了。”他解释说。
把视线从那支飞扬欲出的锁骨移到徒弟脸上,司恒难得没说什么,取出一件自己的法衣递过去。
伊舟连忙接过,给自己穿上。
他比司恒要矮不少,对方穿着正好的衣服,在他身上就长了许多,衣服下摆盖到脚面还多,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衣服上。
没办法,伊舟只能两只手把衣袍提起来,扭头问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