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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都有两三天出差在外地。就算是这样,他每周也至少抽出半天时间,要么趁潘小姐不在溜去家里看孩子,要么让沈郁翔跟宝心把孩子带出来,去附近的公园转转。潘小姐很明白他们每周玩的是什么猫腻,无可奈何,也就不说破,随他们去了。
最常去的是滨河公园,绿化做的很好,所以空气不错,又有沿着湿地的小路,环境宜人。而且因为地处新区,即使是周末去的人也不多,非常清静。
孩子们八个月了,安末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冒话,安初却没有一点动静,一双大眼睛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抱他的人。这个阶段的孩子总是不自主地伸胳膊撂腿,抱起来就像抱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两个孩子并不找人,谁抱都没意见,除了饿了尿了之类的生理需求以外很少哭,总是笑,尤其喜欢每周只出现一次的阿河,用小手拍着他的脸咿咿呀呀。其实阿河这些天上班很累,有时候抱着这两个二十来斤的小家伙有点力不从心,可怎么也不舍得放下,一抱就是半天,满脸幸福地亲着孩子的手,比沈郁翔还像个真正的父亲。
宝心在两个人的监督下无奈地沿着小路慢跑,开始时刚跑半圈就累的不行,后来一跑就是两三圈。心情好起来,再加上运动,她整个人的体质和气色也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像是个活物了。
“你这一圈跑下来跟乌龟爬似的,能不能快点?”沈郁翔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试试?”宝心怼他。
“不是我说,当年我跑三千米,全校第一……”沈郁翔把零食放下,跃跃欲试地捅着阿河:“来来,比试比试。”
正好宝心回来休息,阿河想想自己也很久没运动了,正好舒展一下,把孩子放回婴儿车,准备跟沈郁翔来一圈。
“用掐表吗?”宝心问。
“不用,赢他还用掐表?肉眼看得出的差距。”沈郁翔信心满满。
阿河估计,这小路一圈下来大概有一千多米,他好长时间没运动了,不想骤然跑快,准备打耐力。两人同时起跑,沈郁翔马上就冲到了前面,阿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跑过了二百米,想回头看阿河,已经落下了一大截,不屑地嘲笑:“你个废人!”
阿河准备发力提速,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渐渐地维持原速就很吃力了,他觉得实在喘不过气,只得停下走起来。翔回头看看,又跑回来到他面前炫耀:“我看你真是要废了,几百米都跑不动……”
本来就够难受的,沈郁翔还在那儿没完没了地说风凉话,阿河顾不上理他,尽力地大口呼吸。
“我说,你没事吧?”沈郁翔突然警觉起来,跑到阿河旁边扶住他:“不舒服吗?”说着手就贴到了阿河胸口上。
“滚蛋!”阿河打开他,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沈郁翔掐住阿河的手腕算着脉搏。
阿河抽回手平静下来:“真没事儿,就是太久不运动了,有点累。”
翔仔细看看他的脸色,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才放下心来:“你这体质也太差了吧?”
“我都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了,能不累吗?回去连个好觉都睡不成,你天天又是呼噜又是梦话的……”
“还怪我了?看来是没让你累着,真累了什么都听不到……”沈郁翔又坏笑。
“滚滚滚蛋!”阿河不耐烦的推开他,真是服了,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床上去。两人说笑着,便散步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回到原点。
宝心闲散地坐着逗孩子,安末咯咯笑着,突然间很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妈……”她一愣,沈郁翔也愣了,赶紧跑上去。
“哇,他会说话了吗?太早了点吧?这是生了个妖?”宝心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翔不理她,兀自逗着安末:“快,叫爸爸,爸爸,爸爸……”
宝心开玩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教孩子叫爸爸之前,先要叫他几千声爸爸。”
阿河突然愣了,等孩子会说话了,叫他什么呢?叫叔叔吗?可是,家里有爸爸,有妈妈,就完整了,叔叔是谁呢?完全不是一家人。他们俩个看起来多和谐啊,男才女貌的,各抱着一个婴儿,笑得那么开心,这才是一家人吧。阿河觉得胸前隐痛,可能是刚才跑得太猛了,他想。
“你儿子好像该换尿布了。”宝心把安初递给阿河,满脸嫌弃。作为一个母亲,她丝毫没有管过除了喂奶以外任何该管的事情,别说换尿布洗澡了,连调配奶粉都不会。她一直恪守着代孕母亲的本分,敛着本能的母性和爱。
阿河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安初睁着环环的大眼睛朝他看,他突然又觉得落寞一扫而光,满心感激。
经历了怀孕生产,宝心胖起来又瘦了下去,皮肤松弛了不少。她本来比他们小两岁,现在乍一看却像三十多岁的女人。阿河看了她一会儿,心里觉得有点愧疚,却又说不出口。他想,人是应该本能地积极向上的,应该往美、往快乐里生活的,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健康的。
几天后,宝心又到了阿河寄来的一大堆宝宝用品,但是其中有个盒子是给她的。她拆开一看,是整套代购的孕妇护肤品,还有些维生素之类的东西。里面有张卡片,是卖家代买家打印的一句话:“你很美。”
宝心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接到那桩大工程的时候,阿河还不到三十岁。
甲方是个合资企业,打算在飞速发展的高新区开设商业区。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还没公开招标,一大波设计公司已经像两眼放绿光的恶狼般蜂拥而上,各靠各的关系、手段准备拿下这个工程。阿河所在的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老板干了这么多年,各方面关系倒是有不少,他连上了线,然后凭着阿河出色的设计和具有说服力的口才一路留到了最后。那一大波竞争对手最终剩下两个,甲方在他们之间犹豫着,请两个公司的代表开会,阿河第一个,另一家第二个。巧得很,第二家公司的代表来早了,正碰到阿河走出去,两拨人打了个照面,阿河愣住了,对方有个人是王萍,就是在设计院使劲儿逼走阿河的那位大姐。连她这样不吝于吹拍上位的人都离职另谋出处,看来设计院的光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阿河犹豫了两秒,自然地上前打招呼,大姐见了他先是一惊,立刻眉飞色舞地寒暄起来,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胜利的燎原之火。阿河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他虽然向公司的同事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不代表非要跟所有打交道的人都说明。而且,虽然同事们都能接受,但毕竟社会的接受度并不高。这次打交道的甲方虽然是合资,毕竟还牵涉到官场、商场,大部分人都是严肃的,恐怕不好接受。于是,刚上车,阿河就跟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