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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河笑,关了灯顺从地钻进去。
沈郁翔侧身对他,轻抚着阿河的脸,由衷地夸赞:“不管最后是不是幸运,这老板是个gay,才化解了那女人打小报告的危机,可你的设计能打败那么多家竞争对象,这就说明肯定特别棒!宝宝,你真厉害,我为你骄傲!”说完,他亲了亲阿河的额头。
阿河闭着眼睛抿住笑,感动又害羞,觉得幸好没开灯,不然自己的脸肯定都红到了耳朵。是的,整件事情中,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设计,这是他作为设计师的价值。沈郁翔一夸就夸到了点子上,这让阿河觉得,这个人从内心深处懂得自己,快乐真正得到了分享。
“但是!”沈郁翔突然换了种严厉的口气警告:“你要是再敢背着我自己做什么危险的决定,比如做手术、去见这种烂人,老子一定劈了你!”
阿河点点头。他也觉得,今天自己的行为太冲动太没道理了,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根本没地儿哭去。
“对不起。我再也不了。”
沈郁翔更紧地搂了他一下,温柔地回答:“我爱你。”
睡意袭来,他往沈郁翔怀里蹭了蹭,觉得活着真美好。
第二天一早,如果不是沈郁翔对着阿河的耳朵说梦话把他吓醒,两个人都要迟到了。着急忙慌地起来穿衣服洗漱,然后一个从二十六楼出门,一个从二十五楼出门,乘坐一架电梯到了地库,各自开车上班。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是苦难还是欢乐,都会在一段时间后成为过去,而生活本身永远向前奔流。
第40章
从仲夏开始,大工程前期设计阶段基本告一段落,正式开工。剪的时候不仅甲方公司、区政府、市政府还有各商会的人都来了,搞得声势浩大。阿河正式成为这个工程的总设计师,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工地之间,跟甲方、施工队、城建局等等多方面打交道,忙得团团转。但是,从看着一片荒地打下地基,垒起高楼,看着自己的团队画出的图纸正式站立起来,成为一栋真正的建筑,这个过程中体会到的成就感是无法为外人所道的。
忙碌的时间过起来总是很快,根据相对论来说,速度越快,时间越慢;可是对于人们的体会来说,虽然每天都满满登登的,但时间还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双胞胎一岁了,开始正式地有了说话的意识,会叫爸爸妈妈,但是奶奶怎么也叫不出口,惹得潘小姐老大不高兴。明明是她照顾孩子最多,可两个孩子只对着她含混不清。阿河不想让孩子叫他叔叔,当然更是禁止他们喊他舅舅,想了半天,他决定让他们叫他的名字。可能是他的名字比较好发音,孩子们倒是经常喊对,这就让还停留在“呐呐”阶段的奶奶更不爽了。
秋分过了,寒露霜降都过了,又到了立冬。阿河整个人黑瘦了一圈,天气一冷,看着就更显得可怜,怎么看怎么像工地上未成年的童工,谁也想不到他是个设计师。身体总也不太好,阿河去医院检查过一次,说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也没有,就是比较乏力,容易累,总觉得胸闷憋气。但他这个工作强度换谁都得累,也没检查出什么病来,开了堆中药,阿河吃了几天也就忘了。好在小助手在阿河的耳提面命下成长得很快,能独当一面,跑工地的力气活就交给了他,阿河对付办公室里的强脑力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从天气转凉之后,宝心跟双胞胎就不再出来溜了,阿河能看到孩子的机会越来越少,而且他也忙,要隔好久才能抽出时间。好在沈郁翔体谅他,都趁他出差或者不在家的节假日回母亲那里陪孩子,剩余的时间几乎天天都回这边,这就给阿河造成了一种错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正轨往前进行,丝毫没察觉到有的人、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两个孩子正式断奶后,正好沈氏运输公司迎来元旦晚会,潘小姐要求沈郁翔带着宝心出席。为此,她特意领儿媳妇去发廊做了个她审美中新潮的发型,一头卷的夸张的酒红色头发。宝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哀叹,虽然她一直在主动求虐,但也没想把自己虐到这个地步。她跟着婆婆惴惴不安地回到家,迎来的是沈郁翔直言不讳的中肯评论:“好像老玉米须子。”
宝心悲愤地看了翔几眼,冲上楼梯关门落锁气了两个钟头,沈郁翔毫无知觉:每次阿河剪坏了发型他形容的比这个难听多了,阿河最多回句“滚蛋”就完事,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潘小姐照着儿子后脑勺给了一巴掌,骂了他好几句,心里却是在忐忑自己的审美是不是真的过了时。最后还是阿河想尽办法安慰宝心,又尽力给她修剪了一番,才弄的像个人样。
阿河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但是如果他当时工作清闲,再细心一些,再多想一点,就会发现宝心的这种情绪已经透露出了她的某些情感。有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这句话已经不适于现代女性,但至少适用于宝心。自从姜闯去世,宝心已经很久没有对外貌上过心了,连衣服都是潘小姐买的,或者阿河挑的。她头一次为了这些小事儿表露出情绪,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她从阿河跟沈郁翔共同的朋友的立场走到了对面,从局外走进了局里,她的心里有了沈郁翔,已经不再是个漠不关心只拿演出的代孕妈妈,至少在情感上,她是真正的潘小姐的儿媳妇了。
冬至过后数九天,大寒小寒又一年。
这一年,算是阿河跟沈郁先沈郁翔生命中最平淡,最接近普通人生活的一年。他们各自有着事业,也有着爱情和家庭。他们总以为生活在当下,更在无限美好的明天。阿河比沈郁翔还要轻松点,因为他知道,每熬过一天,离十年的界限就更近一些。他以为幸福伸手即可触及,却想不到,来年,他的人生即将急转直下,无限的未来竟然成了未尽的尾声。
闲散的年假过去,阿河从大正月里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繁忙的春天到来。又到了五月,沈郁翔三十岁生日那天安排满满的,阿河特意休了一天假来陪他。从早晨端到床边的爱心早餐开始,上午在家里耳厮鬓磨看了个色情电影,然后出去吃顿一直没空去吃的大餐,下午照例去了茶馆买前排座位听相声,恰好有位沈郁翔最喜欢的老先生,他在前排嘴欠地撩拨了人家好几句。晚上去叶飒店里撸了一会儿猫狗,等来黎嵩,四人又好好聚了聚。
阿河开车,另三个人喝的微酣,在车上一路走一路唱不成调的歌曲,沿着河边兜了半拉小时风,基本上都醒酒了。黎嵩提议:“去家里看看宝宝吧,上次还是过年时见的呢。”
叶飒也马上附议。
沈郁翔看看表,乐呵呵地答应:“行啊,看看我们家宝贝儿子长多胖了。”
阿河本来觉得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