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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离去的人生活,只不过你把他的事业做成了你自己的,宝心就是彻底的逃避现实,荒废人生。但是不管你们承不承认,现实就是这样,死去的人什么都没了,现在的日子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可是在我看来,都是虚假的,不值一提。”
“你混蛋!”潘小姐气得站起来又给了儿子一巴掌,眼中蓄满了泪。她想不到,自己牺牲了职业生涯,为家庭为儿子无私奉献的一生,在他看来竟然毫无价值。
沈郁翔早就料到母亲会来这招,根本没躲,结结实实挨完揍,仍然坚持不懈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我想要的东西很明确,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做我喜欢做的事业。我不去留学,不回你公司,都跟阿河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知道你根本看不上那个线圈厂,营业额也好利润也好都入不了你的眼,可那是我从零做起投入的心血,我喜欢。我小时候被你催着上过那么多兴趣班,都没真正引起什么兴趣。可等我真正找到了热爱的东西,你偏偏又来打压。这次事情是我慌乱中犯了错处理不当,你说我都是对的。可是妈,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关心过我想做什么,我从来没怪过你,你为什么非要在我根本没错的地方来怪我呢?”
潘小姐被儿子说的语塞,明知他是对的,只觉得刚打过他的手一阵发疼,这孩子脸跟心一样硬。
“如果你要说公事,就明天到公司说,当着大家面训也好打也好,都随你,我的错我不会逃避。可是你要说别的,那我就不奉陪了。”说完,沈郁翔起身离开,把母亲和所有哀怨都留在空旷的大房子里。
到了楼下,沈郁翔搂住阿河的肩膀:“走吧。”
翔刚结婚时,潘小姐给他换了一辆沃尔沃,原来那辆开了七年卖过两次的皇冠就给了阿河。翔犹豫了一下,没开自己的车,钻到了阿河的副驾上。
“很累吗?”阿河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
“晚上……想吃什么?”
“……沿路买点菜吧,我想回家吃。”说完,翔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阿河看了看他,无声地发动车子。
其实这些日子,阿河不仅把沈郁翔作得莫名其妙,也把自己搞得疲力尽。值得吗?他认认真真地仔细衡量过,心里在不断地动摇。沈郁翔拥有作为正常人的一切,只要阿河放手,他就能立刻回归普通生活。对于阿河来说,放弃这样一段感情当然是痛苦的,可是坚持着,就真的好吗?这种漫长的煎熬,跟短暂的剧痛比起来,到底哪一种更难过呢?或许,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吧。
阿河犹豫着开了口:“翔……”
“嗯。”
“我跟你商量件事。”
沈郁翔不回答,也没睁眼睛,看上去格外严肃。阿河等了良久,正要说出“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翔突然开口了:“……想好了再说。”
“什么?”
沈郁翔睁开眼睛,紧紧盯着阿河:“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想好了再说。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说了就会很伤人,明白吗?”
阿河看了看他,顿时又觉得现在并不是个提这件事的好时机,就把刚刚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翔放松下来,重新合上双眼,语气里带了点撒娇:“不要,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不好吃。”
“你知道啊?”翔笑了:“那你还不努努力?”
阿河随着他笑了笑,把车停在小超市门口。两人下车买了点菜和饮料,出门的时候旁边有个瘸腿的乞丐,正晃荡着搪瓷缸子里的硬币乞讨。翔没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哎呦,这要饭的怎么这么讨厌!你看看我的裙子!”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好像是乞丐碰到了她。
女人的男伴立刻抓住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施展起来:“干什么呢?没看见人过去吗?非要伸手,你那爪子脏成那个球样,看把这衣服弄的!”
乞丐慌忙道歉。
男人不依不挠推搡着他:“什么人这是,腿瘸眼睛也瞎啊!真是……”
沈郁翔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对这个场景视若无睹,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停了下来,把手里的菜塞给阿河,转身面无表情朝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走了过去,他越走越快,几步就到了那人面前。
男人根本没注意到翔,还对着乞丐发难,似乎刁难这么一个可怜人是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你个瘸……”
瘸子俩字还没说完,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到了脸上,身子朝一边歪过去,赶紧蹒跚了两步才没倒下。男人不可置信地摸摸脸抬头,想看看究竟何方神圣这么胆大包天,沈郁翔面无表情地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女人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你他妈谁啊?管什么闲事?”男人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正准备还击,却被沈郁翔的身材吓到了,其实只要认真打起来,翔根本占不了优势。
沈郁翔根本不说话,眼中冒着火还要往上冲,被阿河从身后拉住了。男人脑子笨,还以为又是一个管闲事的,马上摆出攻击的架势照着沈郁翔的下巴打了过去。这一声闷响正好在阿河的耳边像个响雷一样炸开了,刚刚还拉架的人瞬间失去了理智,猛地冲到了前线,抬脚就给男人踹了个措手不及,紧接着扑上去就要下死手。
“杀人啦杀人啦……”女人引来了不少围观者,有好事儿的中年人拉开了阿河,沈郁翔这才反应过来。
男人吃了亏,爬起来要报警,阿河跟沈郁翔都没吭声,冷眼站着由他,反倒是拉架的几个人中有看不过去的当和事佬:“你闹什么闹啊?都看见你欺负人,而且你也动手了!”
“那是他先动的手!我这是自卫!”男人气急败坏转向沈郁翔:“你谁啊?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别再说啦!欺负一个残疾人你有理吗!”有老人想说两句。
“你又谁啊?老不死的回家凉快去……”男人口不择言,结果惹了众怒。
有人冷言冷语地蹿腾:“那你报警啊,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先动的手!”
“谁看见了?站出来啊!”
“我们都看见了!打骂残疾人……欺软怕硬!”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男人本来正想报警,见众人都向着另一头,犹豫着停了下来。女人见势不妙,捅咕捅咕男人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两人便拉扯着咒骂着离开了现场。阿河谢过几个拉架的,还有帮他们说话的人,寒暄了几句,人群就散了。他拎起菜拽着沈郁翔的袖子,他却突然甩开了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朝车上走去。
翔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阿河只得从另一边上去。翔坐在车里,不吭声,眼睛瞪着前方,紧紧咬着下唇,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