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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再说三伯都给过我了……哎呀,反正就是不能要!”二丫把胡唯的手往回推了推。
二丫钱也分人,小狗东西上学的时候金庸武侠看多了,连这个钱也是要‘劫富济贫’地,二伯是土豪,土豪给多少她都不手软。
可胡唯不一样啊,她跟自己差不多,也是领薪水的人,再说了,刚来家里就看见她那么闹,二丫也很难为情。
胡唯把纸包包投进她羽绒服敞开的口袋里,正好有人出门来看,喊了一嗓子:“胡唯啊!找没找着二丫呢?”
“找着了!这儿呢!”
像疼爱妹妹似的,胡唯拍了下她后脑勺。“快,拿着东西回家了。”
二丫拎起一大袋糖葫芦,小跑跟上。“小胡哥!”
“等我一会儿呀。”
那是胡唯调到雁城来领的第一个月工资,留了零头,给杜希买了点过年用的东西,剩下的整钱全都给了二丫。
连红包都是在杜家客厅里坐着无聊,拿果盘上的福字临时叠的。
他边叠,嘴边噙着淡笑。
想她蹲在厕所哭的惊天动地的样,怪好玩的。
这些钱就这么一年一年地攒,不管谁问她,她都不说要干什么用。
其实说到底,就一句话。
给她哥娶媳妇用!
只因她家里有个市侩抠门的二伯母,在二丫小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嘴,让年幼杜豌记在了心里。
那话是这么说的。
“你说咱爸养这俩孩子,杜豌是女孩还好说,将来杜锐长大娶媳妇了,这家里什么东西不都得是他的啊!”
二丫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二伯母抱着肩膀和大伯母在厨房,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压低了声音,像极了电视里搬弄是非的坏人。
从那以后,二丫把这话牢牢记住,每天忧愁的像个小老太太。
出去跟小朋友玩,总是捡些破烂回家,今天一块砖头,明天一根木头,堆的小阳台乱七八糟。
她爷爷问,二丫,你没事总捡这些东西干啥?想搭鸟窝?二丫蹲着整理那些破烂,摇摇头,最后捂嘴趴在耳边和杜嵇山说:“爷爷,我是要给我哥哥盖房子娶媳妇!”
当时听了只觉得孩子天真可爱,静下来躺在床上琢磨琢磨,老爷子咂么出滋味来了,指不定是谁说了什么话,让这孩子听了去。
后来长大了,她这个毛病也没改。
杜锐攥着这张卡,烫手啊!!
二丫还鬼鬼祟祟地跟他说:“你傻啊,你回家,管爷爷要,管大伯二伯要,那都不仗义!是要让人背后戳脊梁骨的,说你没出息!你用我的,谁也挑不出啥错处来!”
杜锐匪夷所思:“你这些年……是给我攒钱呢?”
二丫点头:“对啊,我看你日子过的太紧巴了,是不是大城市物价高?以后娶了媳妇,用钱的地方更多。”
杜锐头疼诶呦,他不舍得吃穿这样死命地攒,是为啥?那是给她攒嫁妆呢!
看着二丫天真望着自己的眼睛,那样灿烂的笑容,杜锐只觉得眼睛发热,一把搂过妹妹的脖子让她靠着自己。
嗓音沙哑地:“哥不要你的钱,哥有。”
二丫也不吭声了,静静地靠在杜锐肩上。“我知道你有钱,可不是还要买房子吗,别让张馨姐看不起咱们杜家,那房贷不是那么好贷的,背着债的滋味儿可难受了。这里头还有一部分是我给姥姥在养老院交的,可是没等我接她去,人就走了。养老院的护士安慰我说,是姥姥不舍得我破,这份心意,也有她的。”
兄妹俩静静地陪了彼此一会,二丫盯着墙上的钟,着急把杜锐送走。
杜锐说,我还想跟你一起吃完中午饭呢。二丫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减肥,下午要学习的。
杜锐一步三回头被二丫忽悠走了,还回头不放心地跟二丫嘱咐:“按时吃饭,别减肥,晚上睡觉把门都锁好……”
送走了杜锐,二丫笑嘻嘻地往回走,秃瓢大爷抱着猫趴在窗口喊她:“二丫!刚才来的是你什么人哪?”
“我哥哥!”
“干什么的!”
“搞科研的。”
“哟,厉害啊。”
“那是,可厉害了,我全家都厉害。”
“看你这着急样,一会你男朋友来瞧你吧?”
二丫一滞:“你怎么知道?”
大爷是什么人,是在这小院里看了虬城五六十年变迁的人。“哎呦,我知道的还多着呢,我还知道你跟你男朋友在一块,你家里不同意。”
二丫凑过去,拄着腮帮子揪秃瓢大爷的花:“那你说咋办?”
“咋办?呵呵,你过来点,我跟你说。”二丫耳朵凑过去,秃瓢大爷刚要给她出主意,“你得生米”
还没说完,胡唯进来了。
二丫做了贼似的在秃瓢大爷家的房檐下打立正,大爷还跟胡唯打了声招呼:“来了嘿?”
胡唯笑容可掬,他今天换了便装:“来了!”
“今儿不忙?”
“学校放假。”
“快屋里去吧……”大爷缩回身体,要关窗,二丫伸手挡住。“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大爷撵小鸡儿似的:“这事儿说啥说,全靠自己领悟!快去!”
二丫琢磨着他没说完的话,跟在胡唯后头进了屋,一进屋,胡唯说了句和杜锐一样的话。“有水吗?”
“热的凉的?”
“凉的。”
二丫去冰箱拿了瓶水给他,胡唯拧开,仰头干了半瓶。
二丫盯着他咕咚咕咚咽水的喉结,舔了舔嘴唇:“你上午去哪儿了。”
胡唯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一顿,接着,继续把剩下的半瓶喝完。“没去哪儿。串了个门。”
来了又不能两个人一起窝在这小屋里,二丫想出去转转。
胡唯答应,二丫想去里屋换身衣服。
进去站在门口,二丫握着门把手和胡唯干瞪眼,心里作斗争。
小胡爷有点茫然:“干什么?拿东西?”
二丫瞅了瞅他,不吭声地把里屋的门关上,奈何那门年头太长,合页都歪了,掩不住。
怎么关,都有一道缝。
二丫背对着门脱掉衣服,午后明灿灿地光线打在她纤细细腻的背上,背中间,两条细细的墨绿色的带子勒住。
屋里屋外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几乎是同时,两人想起了一件事。
2010年的春节,也是那一眼!
就是那一眼!
一眼是情,一眼是欲。
一眼招灾,一眼招祸,一眼沉沦。
第三十七章温风至
要说两人种下的孽缘,还真就是无意间那一眼开始的。
三十夜里,守岁的钟声敲响了,难忘今宵也唱完了,众人懒怠起身,各自回家。
寒冬天气,车停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