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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东西一,一点红想到,自己竟然可笑地想在这人面前表现得沉稳些。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在江湖中的名望比养大他的这人要大的多,然而一点红还是会在高景行面前拘谨。
“您回来了。”一点红道。
高景行十分感动,还好一点红没问“你是谁”这种话。否则他真的要怀疑自己记忆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嗯。”从嗓子里挤出了细微的声音,“你手里拿的什么?”
“是给拥翠山庄少庄主夫人的药。”或许一点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讲这句话的时候稍微把手往身后拿了一下,摆明了是不想让高景行看到。
想都不用想,高景行怎么着都能看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对。
“这是从石观音那里拿来的?”
“……是。”
高景行抬起头,望了望大门口上挂着的牌匾,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抬起手来遮了下太阳,“这李夫人,也是石观音的弟子吧?”
“是。”承认下了第一件事情,再讲后面的就要容易的多。这次一点红没有半分犹豫,坚定而诚恳。
“你的妻子也是?”
“不错。”
一点红紧张地看着高景行,手中的药紧紧攥紧。高景行不知道他是在防备自己偷袭还是偷药,反正挺伤心的。
“你几岁来的我这里?”
“属下来时年纪太小,并不记得。”
高景行叹了口气,“是啊,那时你才这么点。”他比了个接近膝盖的高度。
“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连成亲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
一点红心想他就算想说也没地找人啊。
“大哥知道吗?”
这次一点红没啥好说的了,“不知道。”
“嗯。”高景行平淡地点头,“不请我进去坐坐?放心,不会对你的小娇妻做什么事情的。”
一点红本是个冷漠的人,只是他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辨别是非分明。听到高景行这般感慨,也觉得不应该拒绝他。
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事情,一点红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承担。
“先生请进。”
拥翠山庄最显眼的就是这里的练剑池,一点红面不改色地从中穿过,他的脚步有点急,高景行跟在他的后面,也没有停顿。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快些快些,无眉病的厉害,现在正难受着呢。”曲无容依然白纱覆面,身姿柔美,声音也十分动听。
她走过来的步伐很快,脚底用上了轻功,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高景行,匆匆拿过药便进了屋。
高景行和一点红没有进去,柳无眉现在的狼狈地很,里面除了曲无容之外,就只有李玉涵一个男人。
即使没有进入房间里高景行也能想象到屋里的情景。
什么病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高景行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但是有一种东西,却经常能听到。
毒丨品。
他还记得在石观音院子里种着一大片罂丨粟花。石观音这样的人,种这种花,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观赏?怕是用来驭下的手段罢。
“你手上的药是解药?”
“大约是的。”
柳无眉每次服下,用不了多久就能缓过来。先前她没有跟曲无容相遇,也曾想过要去蝙蝠岛上,花重金找原随云买,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便不了了之。
“呵,石观音这个人啊。”高景行道,“解药毒丨药真真假假,谁能分的清楚?这些年来,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一点红道。“这药难道有问题?”
“想要知道答案,你需得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刺杀楚留香。组织里那群人都是废物,只有你能做得到。”
一点红眉头皱起,他想不到高景行要杀死楚留香的理由。
高景行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心想这正是一个艹人设的好机会。他眯了眯眼,压低了嗓音深沉道:“我杀他,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只看他代表了什么……”
一点红依然迷茫。
高景行轻笑,“你是不会明白的,倒不如不要去想,乖乖做我手中的剑。”
他说完便使轻功跳到了楼顶,三两下就离开了这里。
薛笑人的事情到这里就可以停一下了,高景行换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住在客栈里,等着一点红动手之后网。
桃花堡是不可能回去了,他现在顶着脑子有病的身份,如果回去差不多就不会再被放出来了。
在客栈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打听一下楚留香的消息,高景行的生活难得悠闲。
在他的有意散播之下,薛家庄里也到了薛笑人回来的消息,现在正大张旗鼓地找他。
一切都很顺利。
楚留香跟一点红有过交手之后,高景行觉得差不多到了网的时候,拾了下自己回到了薛家庄。
顶着熟悉的油头粉面,高景行带着笑容,像是刚从沙漠中回来时那样,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嫂嫂像那次一样,不住地嘘寒问暖,询问他到底去了哪里。大哥亦用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高景行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
“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薛夫人关切地看着他。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外如是。
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有在医院里等着自己的仰止,高景行也只能这样做。
他依然低着头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
一点红的性格他很了解,肯定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来杀死朋友。
他们不久便会坦诚布公,来薛家庄里找人。
到那时候,高景行前面坐下的铺垫被揭穿,就能顺利地死去。
“是我错了。”薛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说给薛夫人或者高景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本该有大好前途,若不是当初我逼他逼得太紧,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模样。”
“夫君……”薛夫人动了动嘴,本想安慰,却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
因为薛衣人说的并没有错。
薛夫人道,“咱们日后好好待他,你我夫妻两个断不会将小叔丢下,等时间长了,或许他便能恢复了神志。小叔能回家是好事,他纵然言行有异,却也不是万事不知。”
“你说的对。”薛笑人道。
他拿起一边的剑,走到高景行跟前,“二弟可还记得它?”
高景行慢慢抬起了头,盯着剑不放,他接了过来,眼中的懵懂渐渐褪去,只专注地看着它。
“笑人。”薛衣人喊道。
“啊?”
“来打一场吧。”
因为到了尾的时候,高景行也懒得再去编台词,只凑合着将疯子演好。不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