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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将一封信函递给了沈暮歌。
沈暮歌沉稳地将信展开,匆匆略过信上所书,只是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竟不自觉地捏皱了信纸的边角。在场的几人都未对长公主这个反应感到意外,因为此前他们每个人的反应,比这个更加激烈。
“长公主,你的意思是?”纪岩其发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些邻国,个个都对我大盛虎视眈眈,如今趁父皇养病期间,步步紧逼,恨不能将我们全全吞下,简直是欺人太甚!”沈暮歌的声音充满怒气还有一丝,杀气。
叶永延闻言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眼里波澜不惊,手却悄悄动了几下。柳丞相对于西池的要求也大感气愤,见沈暮歌这般气势,心里也是解气得很,罕见地没有与长公主唱反调。
“既然长公主也觉得西池太过欺人,那么请长公主准许臣等上书皇上。”纪国舅继续说道。
此事由他呈报,看来接下来的步骤也由他一手包办了。不过刚才听他提到想要在御书房里达成共识,莫非是说有人不同意对西池动武?沈暮歌目光沉静地扫过一圈,见诸位大人的脸上表情都如常,一时间也吃不准会是谁。
“事关国事,相信父皇也会参考各位大人的意见。在呈报之前,还请诸位大人表达一下各自的看法。”沈暮歌沉默了一会儿,对在座的人发出邀请。
国舅爷言简意赅地说:“西池区区小国,也敢这般狂妄,来向我们讨要城池,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我大盛的男儿一个都不会同意。”
镇国公接过纪岩其的眼神示意,依然是淡然的态度。但说出口的话也含着不可轻视的坚决:“西池小儿,恐怕是忘了三十年前的那场几乎让他们灭国的战役了。”
叶永延的话不假,三十年前的那场几乎将西池全部灭掉的战役就是他率兵出征的杰作,也是他一生引以为傲的记忆。只是,近十年大盛节节败退,令往日的荣光早已失去了色。但人老将心依旧在,叶永延这番表态,几乎完全代表了军方的态度。
左宗明自然不好与镇国公唱反调,跟着也表态,说道:“兵部在此事上绝无任何难处。只要令下,出征西池所需一定尽快到位。”
柳丞相一直未开口,但等到在场的三位大人逐一表态之后,轮到他时,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说反对的理由了。他将心中那份不满强力压了下去,假意附和道:“我与其他几位大人的意见都一致,对付西池那样的边陲小国,就绝对不能手软。”
沈暮歌认真地听取了每个人的意见,等到柳泽说完,她才将目光了回来。这一轮下来,场面已经基本分明,现在只等她点头,这份信函和出征请求会一起呈到沈世哲的面前。
然而,沈暮歌却不愿轻易下这个决定,因为一旦开战,无论输赢,都势必会对国力造成巨大的影响,尤其是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大盛。连年的自然灾害,早已让粮食歉的百姓难以果腹,若是要征招壮丁入伍,就需要发放更多的粮食用以交换。但这对于现在的国库,显然有些捉襟见肘。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数十万大军,该由谁统领,又由谁来做这名大帅?
“长公主,您的意思是?”左宗明见众人都已表态,长公主却迟迟不发话,这令他感到困惑。但刚才众人几乎一致的言论,让他觉得此事几乎板上钉钉。这才斗胆开口征询长公主的意见。
“几位大人的意见都非常好,令本宫钦佩不已。只是,现在有一事需要先行解决,才能呈报父皇。”
“公主是说?”镇国公对于出征一事最有经验,刚才他的心里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没想到长公主也已想到了,这令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
“虽然本宫对于打仗之事,不太擅长。但军中不可无将,更不能缺帅,想必各位大人比本宫要更清楚此事。”
“长公主说的是。请求皇上派兵出征,我们要先确定好率兵的人选。”镇国公一改以往寡言少语的习惯,竟然主动地与沈暮歌攀谈起来。
“这上战场杀敌的人选,任谁都没有镇国公有经验。所以本宫想请您亲自挑选举荐。”沈暮歌对于镇国公颇为敬重。一是因为叶永延战功赫赫,为国立下了太多功劳。二是父皇一直对叶家有所忌惮,大多也是因为叶家手中握着的兵权,这让她不得不谨慎地征求叶永延的意见。
“长公主折煞老臣了。难得长公主对此事如此上心,此乃大盛之福。”叶永延的眼里有了些许光亮,却又很快被隐去。
但他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一顿,私下里交换了眼神,却也没有谁开口去打断之前的对话。谁都能听出来镇国公话里的嘲讽之意,而这讽刺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
沈暮歌自然也是听出了镇国公的话中之意,面上一凛,却没怪罪。父皇的性格向来软弱,加上近年又病体缠身,对于邻国的入侵也是一忍再忍的态度。这些年来民间也已经颇有怨言,所以沈暮歌才认为该用一场酣畅的战役将国威重振。
“那这事就仰仗镇国公了。”沈暮歌真诚地将挑选将帅人选一事交托给了叶永延。
见其他几人没有反对,她接着说:“既然此事已定,那么等镇国公将人选名单列出来后,我们再行商议。”
御书房里的硝烟已经变了好几次,早已迷惑得众人开始分不清敌我。今日国舅爷的主动提议,镇国公的反常,还有左宗明的态度摇摆,都让柳泽感到愤怒。他皱着一张老脸走出了御书房,完全不理会身后跟着,伺机想要解释的左宗明。纪岩其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俊不禁。
他走了过去,看着左宗明笑道:“没想到左大人也有插不上话的时候。”
话音刚落,柳泽和左宗明的脸色俱是一沉。还不等反击,国舅爷哈哈大笑了两声,已经负手远去了。
“这个纪家小儿,真是越来越狂妄了。”柳丞相咬牙切齿地望着纪岩其远去的背影忿恨道。
却不料身后走上来的镇国公轻轻补了一句:“这天气渐渐热了,柳丞相的火气还是得消消才是。得日后怒火烧身,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接着,叶永延就步态稳健地从柳泽身边径直掠过。
接连被两个人这样出言打击,柳泽的整个脸极度扭曲。可是这场憋屈的怒火,却无处可发。转过头,瞪着亦步亦趋的左宗明,扯动了嘴角想要说什么,到最后却一言不发地走了。
刚饮完雨燕递上的热茶,沈暮歌就看到叶缥遥急匆匆地准备出宫。
“浮生,你要出宫?时辰已经不早了。”沈暮歌很少看到叶缥遥在这个时辰还要出宫。
“嗯,四叔来信了。未然让我赶紧去看一看。”
“嗯,那你路上小心些。还有,早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