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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说:“从前你很少这么夸我。我还以为你觉得我不好看。”
“你好看不好看,当然是我说了算。总之,我现在觉得你特别好看。”沈暮歌回她一个笑,又紧捏了捏握住的手。
“暮歌,从前我一直在猜想,你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不知不觉,我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可是这样的天空,这样的星空,我竟然还是头一回能看见。想来,你这么多年,也很少有机会能这样畅快吧。”
沈暮歌的嘴角带了一抹苦涩,叶缥遥着实懂她。这样的压抑生活她过了许许多多年,可以说从她出生就一直活在致的牢笼中。她被华丽厚重的宫装包裹其中,无法动弹。她被江山社稷的担子压得无法呼吸,只能咬牙坚持。可是现在,她终于要破茧而出,与昔日自己一直不敢挑战的父皇公开决战。走到这一步,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但是沈暮歌不觉得害怕,更没有悔恨之感。她从前的那些犹豫和考量,在与叶缥遥的相依相守的日子里,渐渐都被坚定的爱取代。
她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全然因为儿女情长。叶缥遥的死而复生让她感到一丝庆幸,也促动她心底小小的火苗。但最终促使她迈出第一步的,正是她一直视为能替天下苍生做主的明君父皇。她在一次次的事实面前看到了父皇的猜忌心与一心只为保住皇权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亲情和爱情。虽说在江山安危面前,个人的情感都显得微不足道,可是父皇牺牲了这些去换取的并不是天下的安定,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巩固皇权。在这段过程中,无形伤害了更多的无辜。
这是沈暮歌不敢苟同的,她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所有的过错与惩罚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也要阻止父皇再继续错下去。从来没人敢质疑沈世哲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沈暮歌却敢为人先。她可以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婚姻,也可以为了朝廷安定而去接近叶缥遥,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罔顾苍生,丧失理智。
也许今夜过后,她也会跟曾经的皇长兄沈康年一样,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逆臣,也不会有人会得见自己的全尸。可是她却在今夜之前做到了许多值得她骄傲的事。她成为了叶缥遥的妻子,她用尽全力将沈康平逐渐带回大盛的权力中心,她竭尽心思地护住了母后交托的妹妹。
“缥遥,若是让你陪我葬身于这宫墙内,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沈暮歌笑着看叶缥遥。
叶缥遥闭眼摇了摇头,睁开眼淡然地说:“能与你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是庆幸的。再说,我们所做的,是为全天下谋福。我半分委屈都没有,还要感谢你允许我参与,给了我这样的荣幸。”
晴朗夜空,相拥于夜幕之下的两人共披一件外袍。紧紧依靠,贪恋着最后的温柔。
等到天光,左斐领兵于长公主宫殿外求见。说是求见,却已带着皇上手谕而来,若是沈暮歌有所抗拒,左斐立刻就能带人入内捉拿叶缥遥。
“暮歌,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要照顾你自己,等我回来。”叶缥遥轻拍了两下握在她手臂上的手,轻轻安慰沈暮歌。
沈暮歌深深望着叶缥遥,她知道左斐在外面是什么状况,也知道这一次若是负隅顽抗,下场恐怕会比上一次还要惨烈。这一次点名要捉拿叶缥遥的人不是左斐,而是皇帝。试问在这宫墙之中,有谁能从皇帝手中插翅而飞?
亲自送叶缥遥走出宫外,左斐倒也没有过分为难。只不过看到平时里他一直称作浮生公公的人昂首挺胸地走到他面前,他仍是有一丝尴尬。
“左斐,你要找的是我,我跟你走。至于你身后的这些人,就不必继续守在这里了吧。”叶缥遥冷冷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左斐的脸上。
左斐没有看她,而是径直穿过她的肩膀望向了正眼含担忧的长公主。他猛然一颤,长公主的目光从没有对其他人这样温柔过,也从不曾因为其他人而流露真情。其实他早该猜到的,这个浮生公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长公主的欢心,甚至是取代了叶缥遥的位置。当初遍寻不获,始终找不到叶缥遥尸骸的时候,他就该猜到的,这个来路不明的浮生公公又怎会是个普通人。
叶缥遥从前就一直讨厌左斐打沈暮歌的主意,现在又见他故意不答自己的话,却将目光游走在沈暮歌身上,心中更是不悦。她横跨了几步,移动身子将沈暮歌挡在身后,脸色沉静地说:“左斐,你还在耽搁什么。到时候迟了恐怕你也要受罚。”
叶缥遥毫不畏惧的态度还跟从前一样,丝毫未变。左斐斜眼看她,冷哼了一声,始终不发一言。挥手示意来人将叶缥遥绑住双手,看样子是打算押解到皇上面前了。
沈暮歌见状,匆忙上前阻止左斐,说道:“左统领,且慢!”
左斐回头,看见长公主迎面而来,拱手行礼道:“不知长公主还有何吩咐?”
沈暮歌怜惜地看了叶缥遥几眼,又转过去对左斐说:“左统领,既然父皇要召见叶缥遥,人也是自愿随你去的,这绳绑还是了吧。”
左斐了然,却语意坚决地说:“皇上特地交代,为防止叶缥遥逃脱,所以要绑住他才能面圣。况且,也要顾忌皇上的安危不是?”
言下之意,沈世哲竟是害怕叶缥遥当面行刺他,才有此一招。沈暮歌也不禁心中冷哼,没想到她曾经敬仰的父皇也存了这般小人之心。要是叶缥遥真要行刺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等等!”沈暮歌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左斐留下的人给拦住了。
“你们。。。什么意思!”沈暮歌怒目瞪着眼前的人,忿恨不已。
左斐押着叶缥遥走在前面,渐行渐远。沈暮歌被拦在身后的画面,叶缥遥即便不曾回头,也能想象出几分。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屑地看着左斐,说道:“你以为留下几个人,就能软禁长公主?”
左斐面无表情地走着,对此话并无太多反应。他语气淡然地说:“左某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人手和结果,这都不是左某可以决定的。倒是你,还是担心一下待会面圣之后还有没有命能走出去的好。”
叶缥遥并没有被左斐这话给刺激到,她此刻竟觉得有些畅快,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戴着面具假意和左斐客气寒暄。他们之间的仇怨,早已是三天三夜也算不清,加上这一次,叶缥遥觉得自己想要放过左斐都难了。
行至皇帝寝宫,叶缥遥抬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一次比起上一回来,要显得沉着许多。因为这里没有沈暮歌,她也就无需顾忌太多。而对于沈世哲,她早已不再心存幻想,觉得能够凭借道理说服他。既然如此,那沈世哲就是自己的敌人,哪怕是皇帝又如何?
只是,当她进到内庭时,却出乎意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