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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不明的对肉的猜测后,她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和对方联系,毕竟是她没能控制住自己说了错话那之前她一直只是猜测,但克洛的事证明了她的猜想。
汉尼拔莱科特,这位享有盛名的心理医生用来招待她的那份美味的肉,其物种的归属,的确来源自人类。
这让她觉得落差。
她心生好感的汉尼拔先生,是那位享誉巴尔的摩的心理医生,他出众在气质,迷人在风度,让人着迷在每一个举手投足。
而她眼前的这位汉尼拔先生,他手中握着餐刀,会烧世界最美味的食物,可他的食材却极有可能是前一天与她言笑晏晏过的少男少女。
她本来已经想清楚接下来碰上这样的事他会选择的方式她会无视到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下人肉。
所以……
“蔬菜沙拉?今日的菜色真是简单呢。”少女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在桌前坐下,她的神色比起一开始已然自然了许多,担惊受怕了一路,还好最后对方招待她的不是她所以为的肉食。
“阿诺忒小姐似乎是个素食主义者,而女士的愿望,值得尊重,理应被满足。”穿着沉稳但居家的纯色棉质面料衬衫的汉尼拔稍稍放下刀叉,阿诺忒眼尖地看到他衬衫上的温莎领,她对衣着了解不多,但这种打扮却是熟识的对于着衣者的敌人和受害者来说,这样的领口大胆而充满侵略性,用两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危险,这无疑代表着,他身上“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息。
阿诺忒:“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知汉尼拔先生突然邀请,所谓何事?”
她倒是不怕对方想要突然发难,毕竟她一向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
“阿诺忒小姐是否还记得第一次来寻我咨询时您问了什么?”
男人微微侧了侧目,他的侧脸很好看,年岁让他显得不再年轻,但岁月蒸发过后却偏偏为他余留下醉人的余韵。
酒不自醉人自醉。
而他不说话的时候你又觉得他像一本需要静静品读的名著,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线总能挠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她好像在饮用一杯珍藏的佳酿。
阿诺忒用力眨了眨眼睛,从些微的一晃神中清醒过来。
看起来她得回方才的话了。
这个男人就算武力值低到底线也没有关系他的魅力值在她这里可以无限抵消掉他的所有弱点。
“您是说……洛蕾莱?”说到那位最近憔悴地不成样子的基友,阿诺忒端正了身子,连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你似乎很关心她……不尝尝这酒么?用葡萄酒制的啤酒,应该合你的口味。”
第24章汉尼拔推波(五)
“谢谢……有些橡木味?您还真是别出心裁。”
阿诺忒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稍作夸赞后,这才继续说起了对方的问题,“而且看您说的,难道我不应该关心她么?”
她轻笑了一声,“从关系上来说,她算得上是我关系最要好的朋友,从身份来说,她是我母亲的朋友,弗洛丽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我早先就从母亲那里得了令要好好关照她。
就是再不济,她还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的弟子,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我有义务保证她的身体与神安全问题。”
“倒是在理的回答,无怪莎士比亚说,要欺骗世人,就得装出和世人一样的神情,在眼里,在手上,在舌尖都要带着殷勤,看起来像是纯洁的花朵,其实是花下盘旋的毒蛇。”汉尼拔的刀叉熟练地切下一块鹅肝,肉质的嫩香让它闻起来很是诱人,而他口中念着麦克白中的台词,神情却是克制的事不关己。
感谢她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的记忆,让她记得这句话是麦克白夫人的台词。
评价里形容这位夫人多说她残忍无情,在《麦克白》这部悲剧中,人们惯于将麦克白称作牺牲品,而麦克白夫人是不可抗拒的外力,她是促成悲剧的元凶,是第四个女巫。
但在阿诺忒看来,麦克白夫人野心勃勃,渴望权利,但在她的冷酷背后也时时流露着女性的温柔、善良、脆弱和对丈夫无比忠诚的爱情。
她的本性是善良的,为了丈夫的野心的达成,为了做丈夫的神支柱,她不得不用残忍和冷酷来武装自己,说出一些违背本性的话,做出一些违反本性的事。
在这场悲剧里,她本身其实也是受害者,要她读高中时候老师随口的一句评价来说,这位悲哀的夫人,也不过是个追求欲望的殉道者。
“您在暗示什么?”
肉很香没错,只是阿诺忒应了一句够,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稍稍别过了脸。
她控制不了自己。
事实上,这些天她只要一闻到那个味道,她就会想起那天夜里她听到的声音以及脑海中浮现出的逼真的虐杀场景,伙同着她曾经喝过的茶水吃过的食物,那一模一样的恶心。
汉尼拔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神情却维持着不变的样子,“我不过是听你说洛蕾莱小姐时突然想起罢了。倒是这解释……为何会选择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书面论文的回答,而不是“因为重视这段友情才油然而生的慷慨激昂”的情难自抑?”
明明是一个问句,却被对方问出了陈述句的口气。
可偏偏对方姿态自然全是她喜欢的样子,于是在想着借口的阿诺忒心念一转,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她托着下巴,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回忆的表情,“大概是因为,她算是我少年孤僻又中二的日子里的第一个朋友吧?”
虽然是弗洛丽老师的要求。她在心中暗暗补上了后半句。
“所以心怀感激?”
“感激么?”女孩无声地笑了一下,“不,不算吧。只是人活着总归是要提醒自己如何活着如何处事。
与其说因为洛蕾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敢做出什么伤害的事,倒不如说她就像是所有束缚着我的东西的标志,家庭,道德,友情,亲情,这些东西时刻提醒着我的为人处世,让我不得放纵,处处思虑。
而这时候与我朝夕相处的她就是最好的指向标,她随时都能提醒我我现在需要承担着的东西。
或许我心中对善恶毫无分别,但理智却能够为我划好局限,她就是最明显的那个圈,所谓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在用上一世的道德观最低限度地约束着这一世的她自己。
汉尼拔:“阿诺忒小姐倒是毫不隐瞒避讳。”
他显然有些意料之外阿诺忒的直白。
女孩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这一份夸奖,姿态优雅礼仪完美,“谢谢,只是恕我冒昧地一问……正餐结束后,我能来些甜点么?”
如果无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