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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满的当今口气轻松地让人传贾赦当庭自辩。大家也不能干等着贾赦,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也就是老三样:哪儿哪儿个地又出了什么祥瑞呀,这个倒真心不多(主要是皇帝让皇后洗脑地厉害,单方面认为是地方官编出来骗人的);哪儿哪儿个地又出了天灾人祸需要朝庭处理呀,这个是皇帝关注的重点,不过也不太多(太多了这个国家还怎么运转,光救灾吗,这么多天灾是皇家不堪为政吗);接下来是每天重头戏:御史台也不是就孙坚一个人,那么多御史总得干点活吧,于是你参奏我参奏大家来参奏,被参的人在朝上的就当场自辩或拉着亲近人一起辩,于是御史再有理有据(自以为的)地反驳回去,被参的人再有理有据(也是自以为的)地批驳,一时朝堂上气氛和谐(没动手)热烈(嘴一直在动)。此时的皇帝一副大局在握状,想听的时候听两句,不想听的时候就想着:那个混帐东西不知道这二十年长歪成什么样子了。
吵得兴起的大臣们,听见大殿外有人通传:“一等将军贾赦晋见。”
朝堂一片清静。二十年前已经立于朝堂之上的人目光一对,各自低头看朝靴;二十年内进入朝堂的人也听说过这个贾将军,主要是荣国府在京城太有名了,加上每次大朝贾赦也远远地叩头站班,都能混个脸熟。
“臣一等将军贾赦,躬请圣安。”
“贾将军。”皇帝有些咬牙,跪那么远干什么,大朝会因品级上不了前儿也就算了,今天可是让你单独回话:“副都御史参奏你治家不严、内帏不修、侍母不孝,你近前回复。”
贾赦听话地跪上前些:“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一直无话可说,是有人替你说习惯了吧:“即是无话可说,副都御史参奏属实,将贾赦押下待审。”
孙坚也摸不着头,您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呀?一个昨天还关照别让吃了亏,一个也是友情提示过自己他住在东大院。今天自己提纲携领只说罪名,连细节都没说,就是想让贾赦当庭说出自己不当荣国府的家、连正堂都是贾政住着,三项罪名就一个也成立不了了,可这个玩意说他无话可说。
张清刚回了一声“启奏皇上,”就听皇帝吩咐押下去的贾赦说道:“副都御史可以风闻奏事,或许他以为臣确实内帏不修、治家不严、侍母不孝,臣自问不曾做过此事,也或许副都御史记错了人也不一定。为保副都御史奏事为陛下分忧之心,臣无话可说。”
多大仇,你怎么不直接说老子胡说八道呢,不就是昨天叫了一声贾棒槌,这个小心眼的。
皇帝掩掩口:“你不曾做过?”
“不曾做过。自臣老父过世,臣独居荣国府侧东大院,盖因老母素喜臣弟纯孝,为方便照顾老母,臣弟居于荣国府荣禧堂内已经近二十年;加之...加之臣原配去世早...臣母认为臣续妻不善管家,遂让臣弟妇掌家理事、家主印信由臣弟代为掌管。”贾赦出了一口长气:“所以臣想着副都御史是不是记错了人,因为臣让出家主之权、正堂之居,全为老母一句喜欢臣弟,何来不孝之说?”管家的是假正经夫妻,治家不严你也找不到我。包揽讼词,再见。交通外官再见。印子钱,再见。贾母的愚孝儿子,也再见。要说在张府贾赦只是小范围洗白了自己,还得说是张老太爷和老太太原来就偏爱他,这次可不一样,这是在朝堂之上,让贾赦这样一辩,他清白的和刚出水的小水萝卜一样了。
“贾棒槌你这个无耻之徒,还有内帏不修呢。”孙坚不干了,没见皇帝的脸都青了吗,要知道这个皇家特产就是小心眼,哦你家老太太一句话,你就既让出正堂,又让出家主印信,让朕怎么办难道也哪天太上皇说一句话,朕就让出这天下权柄吗?以孝治天下,其实就是以孝愚天下,谁知这个混蛋为了洗白自己,把皇帝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对孝字如何定义表态的份上。
“请问孙大人,本将军何来内帏不修?”
孙坚是铁口直断、疾恶如仇,可他能做到副都御史的位子,光凭蛮干只能是死路一条,揣摩帝心是每个朝臣的功课。孙坚功课一向不错:“你身为家主,只为孝顺却不顾朝庭法度,一味愚孝买名,须知国法在前家规在后,你私自出让家主印信,是为对朝庭不忠。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你将老母置于朝庭之上,殊为不智。女子三从四德,夫死从子天经地义,你不知劝戒老母,教导兄弟,还不是内帏不修?”
第29章
我擦,皇帝和朝臣都表示开了眼,孙副都御史你语文是谁教的,内帏是这么解释的吗?哪怕你说说贾赦通房丫头太多都算你对题行吗,你是贾赦请来的救兵吧。
皇帝赞许地看了眼孙坚:“孙坚说的在理。我朝虽以孝治天下,但愚孝不可取,贾赦你可明白?”
成功洗白的贾赦好说话:“是臣见理不明,臣愚钝。”
“嗯,即是见理不明,就着贾赦,”看了一眼在御座边上全程围观的大明宫掌事太监戴权:“就着贾赦明日起进上书房,读书明理。”
贾赦猛抬头又迅速低下,心说皇上呀,当年上书房到底给你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呀,让你觉得进上书房是对人最大的惩罚,你忘记老子当年就是上书房一霸了吗?
皇帝当然能看见贾赦的小动作,要不是太上皇想见你,朕用得着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想着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混蛋,皇帝恶趣味地补充:“为防贾赦见解不明,张卿,由你每日考校贾赦所学,就在、就在养心殿考校,三月为限。”反正张老爷子也说过让他御前行走不是。
贾琏老老实实地跟着张清的长随一起等在内客的门房里,困是难的,又不敢打瞌睡,只能听各位大学士的长随闲磕牙解困。
等听到有人说皇上让传贾赦当庭自辩时,贾琏吓得有点哆嗦:那个是他亲爹。可惜朝堂不是他想去就去的,门子能打听出谁来上朝谁没来上朝,却打听不出各位大人在朝堂上说些什么。就在忐忑中,他大舅一脸阴沉地下朝了,刚想上前又让他大舅凶狠地一眼定在那里,心里更找不到底了。
又过了一刻,昨天见过的张尚书走过来对他说:“与我来。”贾琏隐约知道这张尚书和他老爹关系尚可,又得不到大舅的指示,只好看向大舅的长随,见那老仆微不可见地点头,忙低头跟在张尚书身后。在柱子后头观察地张清心放下一点:比他老子强,好歹晓得自己不中用,能知道请教明白人。
东大院。
从贾赦被人叫走说是要当庭自辩,邢夫人坐立不安,是不是老二那两口子为了霸住东西不放找人弹劾老爷,这还是一家人呢。老爷除了大朝也没上过朝,能认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