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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破损”的东西,贾母三人都松了口气,可惜他们不知道贾赦犯起二来后果多严重,他竟然请动皇帝到凤藻宫一样一样的对起王夫人列出的东西,让元春在宫中出了大丑,这是后话不提。
贾珍又被请了过来,听两房对七三分家没有什么意见,就召集了族老开了祠堂,正式在族谱上勾出了两枝,荣国府两房正式分家。别人家最重要的分家产在这里不存在,一来贾赦已经把公库中最好的一部分拉到了户部,二来王夫人对贾赦契而不舍的神心有余悸,并未敢在余下的东西上动什么手脚。
从祠堂回来,大家还到荣禧堂中坐定,贾赦笑着对贾母说:“今天是我住进正堂第一天,该摆个家宴才是。”
贾母没什么神:“你有心了,只我没什么神,还是要回去歇歇。”
“那也好,这几天老太太心了。老太太放心,就是我住进了荣禧堂,也一样是孝顺老太太。”贾赦也懒得与这些人虚以委蛇。
贾母想走又放不下心,还是问道:“东大院一时要改建,孩子们还是不搬罢?”
贾赦道:“一时不搬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份例?”
贾政脸就是一红,赶紧道:“自然是我们送过来。”
“那好吧。”贾赦大度地说:“现在谁用的人,就算是哪一房的人吧。也不必说什么身份银子的事,这几个奴才我还送得起。”王夫人想说谁用你送,身价银子才几个钱,每月的月例又是多少钱,还有四季衣裳和打赏,一年工夫这身价银子就出来了。只说宝玉一个人,屋子里大小丫头就有二十几个,还有四个奶娘,粗使的婆子,想想王夫人就要不好了。
栖凰宫中,又是众妃嫔请安的日子。吴贵妃笑着对元春道:“听说荣国府两房分了家,不知贤德妃妹妹可是在自己家中省亲呢,还是在大伯家省亲?”
元春帕子都要绞烂了。等她知道消息时,家都已经分完了,让她有什么法子。说起那个大伯,她更是一肚子气,别人家里都能给自家娘娘助力,自家却只能拖后腿,让她难在这里抬头。好在这时有女史通报:“皇后娘娘到。”
皇后叫起后,示意人上了瓜子茶水后问道:“刚才听你们说的热闹,也说出来让我乐乐。”
元春暗恨自家大伯又连累自己,却不得不说,不料吴贵妃先开口向皇后道:“并不是故意在娘娘宫中喧哗,是臣妾有一事不明在请教贤德妃妹妹。”见皇后示意她接着说,又道:“臣妾听说荣国府两房已经分家了,想知道贤德妃可去哪儿省亲呢?”
皇后没想到老乡也有能干的时候,这么快就分了家,果断给了个赞:“贵妃消息挺灵通。我这儿倒没听说。贤德妃?”
吴贵妃和元春的脸一起白了,元春不待吴贵妃请罪,先站起来开口道:“臣妾也是刚听吴贵妃说起才知道,正要一会着人问问呢。就算是臣妾家里分了家,也是树大分枝人之长情,终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想来对臣妾何处省亲没有挂碍。”
皇后在心里给元春点了赞,看向吴贵妃。吴贵妃本因皇宫妃位向为贵淑贤德,以贵为尊,却不料贾氏横空得了贤德二字封号,以为是要压自己一头而心中不喜,这时见皇后看向自己,也不管刚才皇后是否有怪自己手脚太长之意,先要打压这个贾贤德:“贤德妃这话有偏了。纵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也有个远近亲疏,难道贤德妃嫌弃自己父亲只是五品官,要到一品将军的大伯家省亲?”
说得好。皇后又看元春如何回话,就听人说道:“两家虽分开,或是并未分府,或是父亲与大伯兄友弟恭,愿意共襄盛事也未可知。不知贵妃姐姐从哪里听来妹妹嫌弃家父的话?这个妹妹是要辩上一辩的。”
皇后今天看戏看得兴起,由着二人唇枪舌战也不叫停,忽听内监高声道:“圣上驾到。”
一时屋里的女人都消停下来,各自不着痕迹地理头发、摸首饰、拉衣襟,看得皇后暗点头:果然物以稀为贵。皇帝进来就见皇后又笑得不怀好意,暗中皱下眉,却不知落在众女眼中就是圣上心中不喜,要小心应对。
等皇帝走近皇后才缓缓站起来,和众人一起向皇帝见礼后与其同归上位。皇帝道:“今天人倒是齐全。”
“今天也是我要与众妹妹好好聊聊天。”皇后毫不心虚,皇帝自带吐嘈功能:你当我不知道从昨天你就让人准备瓜子了吗?你说你一国皇后,一高兴就吃瓜子,算哪门子喜好?
“
正好众人都在,朕今天听了个奇事要问问。”皇帝脸更冷:“听说宫中份例不足以众人开销,可属实?”
皇后不干了:“你、陛下是听何人胡说八道?这人在哪,让他来回本宫。宫中份例依品级而定,每月必是按时按人拨下去的,哪个不足开销?莫不是说我克扣了?”
皇帝忙安抚:“并不是说你,你一急就满口你呀我的起来,让人看了不尊重。”
“真尊重我,不在这些称呼上头。何处来的闲话说宫中份例不够?”皇后哪能忍:“小梁子,去给我查,有私下议论的、私相传递的,立时拿到慎刑司去,不要把人弄死了。”
皇帝是真头痛了,他本想在皇后这里轻轻说上一句,自己再来个凤藻宫一刻游,贾元春立时就又成了众矢之的。却忘记自己这个皇后最是不肯拐弯抹角布局,凡事都要当面锣对面鼓说个一清二楚。
众妃嫔心里那个酸呀。皇帝一向冷脸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每次你当着人和言悦色地哄皇后的时候怎么就不冷脸了?敢情这脸子就是给我们看的。加上这次皇后又有理由清理后宫,自己好不容易安插的人手不知还能保住几个,一时都把那个传小话的人恨了半死。
见众人面上带些不服,皇帝没好气:“你们不知道劝着主子娘娘少生气保重身体也就罢了,倒天天在耳边吵闹惹气。还不散了。”见众人流水散去,叫一声:“贤德妃留下。”
众
妃都是提头醒脑的人物,就知道今天这场无妄之灾和贾贤德少不了关系,马上冤有头债有主了。
等人都退出去,皇帝再不忍着:“朕几次提醒你,让你贾家消停点,怎么就是不肯?”
元春一下愣住,又不能不回话:“臣妾实在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不知,只怕你知道得比朕清楚多了。当时朕就问过,你大伯为了你省亲要变卖家产,你可和家中说了?别说你消息不通,你宫中那个姓李的小太监几次往你家去,你竟不知道?”
皇后听出来了,马上问:“可是那个混蛋又闹什么妖娥子?”
“怎么不是。那个混蛋今天当着张大学士的面问朕宫中是不是真过不下去了,怎么朕自己的妃子用度要让娘家供给呢?”